番外阮斐揚x傅漫
04
很久沒見,阮斐揚仍是老樣子。
應該是個肆意瀟灑的公子哥,偏偏斯文的外表給他添了幾分沉穩。
隔著車窗,傅漫與他對視,從冬天到夏天,一轉眼,他們好像不再是陌生人。
阮斐揚開車送傅漫回家,傅漫的車留在停車場。
回去路上,兩個人沒有聊什麼話,只是偶爾轉頭看對方的時候,都會恰巧碰上對方的視線。
然後又都默不作聲轉回頭,直視前方。
傅漫這次回來沒有住家裡,阮斐揚把她送回到酒店。
「怎麼沒有在家住?」阮斐揚停車時,問。
傅漫解著安全帶,避重就輕地答:「不習慣在家住。」
對她而言,她並沒有一個家。
阮斐揚聽出點什麼,側頭認真凝視著傅漫。
關於傅漫家裡的事,他多多少少知道一點。
於是,他問:「這次回來待幾天?」
「還沒定,要是沒什麼事,參加完婚禮就走。」
阮斐揚握著方向盤,手指輕敲:「要不多留一天。」
「嗯?」傅漫微微皺著眉頭,有些不明。
阮斐揚凝眸看她:「後天我去攀岩,要不要一起?」
「我沒玩過攀岩,聽起來好像很刺-激。」
「有沒有興趣跟我去試試?」
傅漫斟酌一下,沒有馬上應下來。
她沖阮斐揚笑笑:「再看吧,到時聯繫你。」
說著,她預備下車。
阮斐揚忽然伸手拉住傅漫手腕,微涼手指的溫度,通過腕部皮膚傳到傅漫身上,傅漫有一瞬間的失神。
阮斐揚沖她翹起唇角:「這次,別讓我一等又是半年。」
停頓片刻,傅漫轉動手腕,阮斐揚也恰時鬆手。
傅漫輕飄飄解釋:「前陣子太忙了。」
阮斐揚坐在車裡,意味深長地看著傅漫的身影消失在酒店門口。
傅漫回了酒店,先去沖了個澡。
天邊已經有些蒙蒙亮,婚禮定在中午,她算一算時間,還有幾個小時可以睡覺。
她躺到床上,拿手機定鬧鐘。之後又猶豫一下,點開機票app,把原來已經訂好的回程票退了。
其實,她這次回來,在買票的時候,就已經把回程的票給買好了。
至於為什麼那樣回答阮斐揚……
傅漫自己也不大清楚。
她有些累了,酒勁也還沒退,就不想再想太多,放下手機就睡了。
隔天參加完婚禮,傅漫給阮斐揚發了個簡訊:【明天幾點?】
阮斐揚正在和幾個朋友開會,他投資的項目近期要開工,最近有些忙。
會議中途收到傅漫的簡訊,他臉上的嚴峻散了不少。
熟悉的朋友見此情景,互看一眼,紛紛嗅出點什麼不尋常的味道。
一個朋友問:「瞧你笑得這樣,哪個姑娘的簡訊?」
「沒什麼。」阮斐揚簡短回復幾個字,不作他言。
倒是這幾個朋友開始起鬨。
「說說嘛,可很久沒見你身邊有個女人了。」
「就是,跟兄弟幾個說說怎麼認識的,什麼時候帶出來見一面。」
……
阮斐揚只笑笑,把手機收好。
-
攀岩很費力氣,傅漫作為新手,等爬到頂,人就已經不行,快虛脫了。
阮斐揚反而像個沒事人,在傅漫身邊坐著,對她拍拍自己的肩:「借你靠會。」
傅漫撇過頭,哼一聲:「不用,還沒累到那種程度。」
阮斐揚搖搖頭,笑而不語。
攀岩完,兩個人去附近的餐廳吃飯。
傅漫怎麼都沒想到,會在那碰到周穆。
很久沒見,也很久沒聯繫,上一次見,還是在夜店的停車場,他過來找她,她狠狠給了他一巴掌。
自那次後,傅漫能偶爾聽到他的消息,但是這個人,真的就是一個陌生人了。
現在的周穆,略顯潦倒。
他是這家餐廳的服務員。
傅漫知道的,自周家被查之後,股票驟跌,沒多久就宣告破產。
但是她怎麼都想不到,曾經的周家公子,現在會在一家餐廳當服務員。
在周穆看到自己之前,傅漫先選擇拉阮斐揚離開。
臨走前,阮斐揚回頭去看剛剛傅漫一直盯著看的那個男人。等出了餐廳,他停步,問她:「看到熟人了?」
傅漫故作沒事地笑:「沒什麼。走吧,換個地方。」
「為什麼要換個地方。」
「我突然不想吃這家了。」
「你認識剛剛那個人。」
阮斐揚幾乎是肯定。
傅漫知道自己騙不過阮斐揚的眼睛,妥協道:「是。」
兩個人在街頭相對站著,仿佛是種對峙。
但阮斐揚沒有再問下去,抬手摸摸傅漫的頭,溫和一笑:「走吧,換地方。」
傅漫被他這個動作弄的僵硬住。
摸……摸頭殺?
長這麼大,還沒人這樣對過她。
看到傅漫怔愣的反應,阮斐揚意識到自己這個動作過於親密,就收回手,略抱歉地說:「不好意思,平時這麼習慣對妹妹了。」
傅漫清一下嗓子,找話題:「原來你還有個妹妹。」
「嗯,什麼時候帶你見見。」
「……」傅漫小聲嘟囔:「我為什麼要見,又不是我妹妹。」
阮斐揚不置可否的笑:「誰知道呢。」
誰知道以後會不會成為你妹妹呢。
兩人換了一個地方吃飯。
等吃完,阮斐揚送傅漫回酒店。
停車時候,阮斐揚還是那個問題:「決定什麼時候走了麼?」
這次傅漫沒答,而是問他:「要不要喝酒?」
於是,阮斐揚跟著傅漫進了酒店,到了她的房間。
昨天參加婚禮,朋友送了她幾瓶酒,馬上要出國,放著也是放著,不如喝掉。
可是一個人喝又有點寂寞。
現在有阮斐揚,也算是有個伴。
傅漫住的是酒店套房,裡面一間是臥室,外面是客廳,沙發茶几還有廚房一應俱全。
她開了一瓶酒,拿了兩個酒杯過來,放到茶几上。
酒是好酒,大半瓶下去,也不會覺得上頭。
昏暗的燈光下,阮斐揚靜靜抿酒,目光一直落在斜靠著沙發默不作聲喝酒的傅漫身上。
過了好久,他才開口:「心情不好?」
傅漫晃著酒杯里的酒,眼眸裡帶著微醺:「這好像是你問的最多的一句話。你怎麼總問我心情好不好。」
「因為我想知道。」
「你為什麼想知道?」
「我關心。」
稍許停頓,傅漫將酒杯里的酒一飲而盡。
然後慢悠悠道:「我有什麼好關心的。」
阮斐揚沉默。
傅漫傾身,拿起茶几上的酒瓶往自己的空酒杯里倒酒。
阮斐揚一直看著她,最終忍不住說:「你晚上看到的那個人,是你前男友吧。」
傅漫什麼反應都沒有,若無其事地笑:「是啊。你這都知道啊。」
「看你現在這個樣子,能猜到。」
「我現在什麼樣?」
「為他難過為他傷心。」
傅漫笑出來,放下酒杯,湊到阮斐揚面前,跟他的雙眼近距離對視著。
「你開什麼玩笑,我在為他傷心為他難過?」
離得過近,阮斐揚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一點,與她拉開距離。
他沉著眼眸說:「你確實是這樣。」
是麼。
傅漫思考一下,算是誠實地承認:「大概吧,但是也算不上難過傷心。就是有些唏噓他現在淪落到這個地步。」
「他那麼對你,你不恨他?」
「恨過,可是都過去這麼久了,我都快忘記他這個人,也早就不恨了。」
「你撒謊。如果忘記他這個人,你看到他的時候,跑什麼。」
阮斐揚目光炯炯,傅漫一時無所遁形。
但她否認阮斐揚的話:「我沒有撒謊,我確實已經忘了他這個人。我再見到他,沒有當初那種的愛和痛,我離開,只是不想傷到他的自尊心。」
再怎麼樣,都曾是愛過的人。
不管周穆怎麼對不起她,她都不想讓已經落魄的他添上一刀。
他們的事情,周穆付出的代價已經足夠大。畢竟這一切,是她爸的手筆。
周穆知道是她家做的麼,他是會恨她,還是恨自己?
無所謂了,他現在就是一個跟她無關的人。
阮斐揚垂著眼眸看傅漫,聲音一低再低:「你還在關心他。」
傅漫從自己的沉思中回神,不解地反問:「這也算關心?」
「那你證明給我看,證明你心裡不再有他。」
阮斐揚覺得自己是醉了。
明明剛才還覺得不上頭的酒,現在卻讓他越界說出這樣的話。
他們現在什麼關係都還沒有,只是他一直在小心翼翼向她靠近而已。
阮斐揚怕傅漫因此反感自己,馬上為自己剛剛說的話道歉:「對不起,我——」
柔軟的手臂忽然攀上他的脖頸,交雜著酒氣的呼吸逼近,一個很輕很柔的吻,就這樣落在他唇畔。
傅漫輕輕退開,望著阮斐揚的眼眸里有迷人醉意,卻又有半分清明。
她整個人都是柔軟的,不似平時給人的感覺。
對視幾秒,她再次靠近他。
唇瓣碰觸,一下一下,親的勾人。
阮斐揚的理智就這樣一點一點的被她的親吻吞噬。
他的手掌輕扶著她的後背,她穿的單薄,隔著薄薄一層衣料,能感受到她的皮膚隨著酒精發酵,溫度上升。
而後,他開始回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