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筆尖的移動，余小瑤不免沉浸其中。
好有趣，她能感覺到靈氣匯入筆尖，然後蔓延到黃紙上。
就是那個圖案有點難，她畫得不是很好，要是可以畫個大蘋果，畫個花花什麼的，那就好了。
畫著畫著，她腦海中忽然閃過一些零星的片段。
好像之前她就畫過這樣的東西。
像是打坐修煉這件事一樣，她也有印象。
她記得有人教她過，但她總是學不會，那人就一遍一遍的教她。
「隱川哥哥，我好像學過這個……」
隱川原本是想讓她試著畫一畫，然後他再從旁協助，聽到這話，不由得一頓。
學過？是存在於魂魄碎片裡的記憶嗎？
莫非那人將她的殘魂蘊養在傀儡花里，還曾教過她修煉、繪符？
「妞妞畫……丑了……」照著眼前的圖案畫完，余小瑤眨巴眨巴眼睛，有點小鬱悶。
「第一次，還算可以了。」
隱川說的事是實話，雖然畫得亂七八糟，但每一筆每一畫裡都被注入了靈氣。
要知道，比起把圖案畫好，控制靈氣更難。
這張符紙雖然畫得不成型，可整張符紙里蘊含的靈氣量，跟平安符相差無幾。
若看不見圖案，光靠感覺，或許還會有人認成是有效的符籙。
甚至讓他有種錯覺，這塗鴉出來的符籙，說不定還真有效。
得到誇獎，余小瑤覺得自己又可以了：「那我再試試。」
旁邊的二人沒有打擾她，余小瑤又畫了兩張，靈氣控制得越來越順利，在畫第三張時，她驚奇發現，手中的筆居然自己動了起來。
準確的說，是被一股靈氣包裹著移動，不消一會，便畫出了和眼前圖案一模一樣的符紙。
原本破罐子破摔、沒抱什麼希望的楊安然，看到這一幕，整個人都驚呆了。
所以這才是妞妞妹妹真正的實力嗎？
手起筆落，動作行雲流水。
他甚至都還沒看清，那符紙就畫完了。
沒想到妞妞妹妹真的是一個大師，瞧這氣質，不是大師怎麼能有這種氣場。
余小瑤也睜大了眼，她好像又理解了一點。
隨後在隱川的提醒下，她又重新拿了黃紙，畫出一張封印符。
這張符要比平安符更加複雜，畫的靈氣以及時間都要更久。
直到余小瑤放下筆，楊安然才迫不及待地問：「妞妞妹妹，符紙是不是畫好了？」
「嗯嗯好了。」余小瑤把兩張符紙遞過去，用小奶音盡心盡責地介紹道，「這張，哥哥一定要放袋袋裡放好。」
「還有這張，你貼在那個石獅子上。」
「行，我懂了。」楊安然急忙接過。
符紙入手的瞬間，他那慌亂的心不可思議地平靜了下來，立馬覺得自己膽肥了不少。
不就去帶石獅子回來嗎？小意思！
他佩服地看向余小瑤，收好符紙：「那我現在就把那個石獅子帶過來。」
說罷，他便跑了出去。
余小瑤朝著他的背影揮揮手，呼出一口氣。
後面兩張符紙都是隱川哥哥協助畫的，可是她需要提供靈氣，也是很累噠。
她看向自己最開始畫的兩張，小臉蛋上浮現出一絲不好意思。
畫得醜醜的，她還需要好好練練。
劉姨過來，擦掉她臉上沾到的硃砂：「妞妞畫得很好啊，劉姨很喜歡，要不這兩張送給劉姨吧？劉姨肯定會好好收起來的。」
聽劉姨說喜歡，余小瑤大方地遞了過去：「姨姨，給。」
「謝謝妞妞。」劉姨高興地收了起來，貼身放好，這可是妞妞畫的，她一定會好好珍藏。
受到鼓舞的余小瑤信心大展，又抓起了筆，打算繼續練習。
卻怎麼也凝結不出靈氣。
剛剛就花了四張符，靈氣就用光了？
她鼓了鼓腮幫。
「封印符是中階上品符紙，需要耗費較多靈氣。」隱川提醒道。
余小瑤似懂非懂點點頭，又問：「等會安然哥哥把石獅子拿回來，我要怎麼做？」
一想到等會就要對方「大怪獸」，她現在還有那麼一丟丟興奮。
覺察到她的情緒變化，隱川有點無奈，沒想到年紀小小的，在這方面膽子倒是不小。
「很簡單，你先打坐，之後我再教你一些低階的符紙。」
只不過是灰氣，而不是黑氣，其實不難對付。
再說，楊安然身上的灰氣都多得溢了出來，也沒傷及他性命，說明對方只是想給他點「教訓」。
「好。」余小瑤聽話地放下筆，盤腿閉上眼。
入定前，她又忍不住看了一眼進度條，還是卡在之前的位置沒有變化。
透明的瓶子倒是有了些許變化，除了安寧姐姐的小石子外，又有一個小小的石頭若隱若現。
「怎麼突然變多了？」
隱川猜測：「應該是楊安然的。」
沒想到只是當著他的面畫了幾張符，他就已經開始產生了崇拜之心。
那要是幫他解決了眼前的麻煩，這顆石子肯定也穩了。
余小瑤驚喜地看著裡面若隱若現的石頭：「安然哥哥也是好人。」
她愉快地準備繼續打坐，就聽見窗台那邊傳來動靜。
扭頭一看，是毛毛回來了。
「毛毛，你好久沒回來啦。」余小瑤開心地抱住了它。
毛毛沒出聲，朝著書桌那邊看了一眼。
淡淡掃過上面的黃紙和硃砂，它便收回視線，直接躺平，隨意她順毛。
.
這一趟楊安然去的比較久，直到下午才回來。
此時，余小瑤吃過午飯，又在打坐。
她只是像往常一樣閉著眼，呆呆坐著，這模樣卻在楊安然眼中變了味。
這肯定不是普通的發呆，說不定是在積攢除魔能量。
像他這個年紀的孩子，想像力都是很豐富的，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接受起來都很快。
一旦接受了妹妹可能是大師的設定，所有的一切腦補起來也就順理成章。
楊安然沒叫她，耐心在一旁等候。
等到余小瑤運轉小周天結束，睜開眼，就見安然哥哥坐在一旁看著她，雙眼中還有那麼點崇拜的味道。
「妞妞妹妹，東西我帶來了，你現在看嗎？」
「好。」印象中石獅子都是超大的，比她要大很多，余小瑤小屁股一滑就下了沙發，準備出去看看。
卻見楊安然朝門外叫了一聲，他的貼身保鏢便抱著一個很迷你的小石獅子走了進來，放下東西便知趣地直接離開。
這石獅子目測也就二十厘米左右，腦門上貼著一張符紙，正是余小瑤給的那張。
「妞妞妹妹，就是這個。」
雖然被符紙貼著，楊安然也不敢靠太近，讓人把東西放下，遠遠指著說道。
余小瑤眨了眨眼。
和楊安然身上一樣，小石獅子上也纏繞著濃郁的灰氣。
一縷一縷，緩緩在它周身流轉。
只不過被符紙控制，無法朝四周擴散。
「哥哥，這個石獅子就只有一隻嗎？」
她剛聽劉姨姨說，石獅子都是一對，不可能單獨一隻。
楊安然點頭：「就這麼一隻，那地方荒廢很久了，另一隻可能丟了。」
余小瑤走到石獅子面前，她忽然發現石獅子好像顫動了一下。
非常輕微的動作，旁邊的人似乎都沒發現，但她很確定，它的確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