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他不願

2024-08-27 11:44:50 作者: 屆時聽聞
  大長公主別苑。才走了一波人後腳一隊金絲銀甲的便進來了。

  花園裡竹亭下,皇帝正倒在藤椅上小憩,瞧見人來,冷笑一聲:「今日可真是熱鬧,打秋風的一波一波地來,廣林王這又為的何事?」

  「回稟陛下,臣接到了線報,說有人在大長公主別苑刺殺陛下,微臣來此護駕。」沐臻一面說著,一面朝周圍看去,只瞧見沙地里淌著一攤的血跡不見人影。

  沐臻心下便已經慌了,才不過過去了短短一個時辰,姜宜便....不可能,皇帝即便是礙於身份也做不出這樣草菅人命之事。

  「不知陛下可曾見到,以為喜著紫衣的姑娘,那是微臣的妹妹,陛下可曾見過?」沐臻抬頭看向天顏,這話明里詢問暗裡試探。

  皇帝冷笑一聲:「姜宜是你妹妹?那你和楚王還是親戚?天下竟有這麼巧的事,朕的大臣一個兩個地為一個小女子求情。」

  皇帝說是皇帝,手中的實權並不多,面上聖明實則紈絝一個。

  他原以為,皇帝是在巡遊的時候見到了姜宜並瞧上了她。

  這當中竟還有楚王的事?楚王又怎會知道姜宜?

  他沒有時間多想,匆匆告辭後便出去尋人。

  彼時秦遠香焦急等在門口,左右徘徊,好不容易等人出來了迎上去。

  沐臻面色卻很難看:「她被帶走了,楚斷雲帶走的。」

  「楚戎?」秦遠香脫口而出,「那還好,還好。」

  沐臻皺眉:「她不是與你有親嗎?」

  秦遠香微張著嘴,合著這人一直以為姜宜和他....「王爺的想像力還真是豐富。」

  「郎君!郎君不好!」他們還未走出長街,就見將宜百貨的小廝尋了上來,大喊著,「蔡娘子大出血,眼看就要沒命了。」

  秦遠香腳下一滑險些摔下台階,回過神來搶了沐臻的馬便走。

  .......

  她背上的傷有些嚴重,才過去半個時辰便發起了燒,腦袋糊塗著模模糊糊瞧見一個人影便伸手去抓。

  男人身子一僵,下意識地想要收回來。

  姜宜啞著聲音:「你不必躲,我知道是你。」

  楞了楞,楚戎說:「是我害了你。」

  捏住了他的手後,她把楚戎的胳膊拉過來,摟在懷裡,鬢角的頭髮汗濕了粘在臉上。

  不多時一隻手伸來,剝開發絲,輕吻了一下她的面頰。

  他嘴唇顫抖,有些哽咽:「你傷得很重。」

  陳年老釘砸在身上,她又細皮嫩肉的,二十大板打下來自然是要命的。

  "你和皇帝談了什麼。」她說起話來虛弱無力。

  楚戎的聲音卻越發陰狠了起來:「沒什麼,你只需歇著。」

  絕不是簡單的沒什麼,她也有護身計在身,可面對那樣高大的大內高手,她亦沒有全身而退的把握。

  他一個殘疾人,即便有黑曜在也無法全身而退,即便是從大長公主府全身而退了,也走不出整個大康。

  定是交換了什麼籌碼。

  他以身入局,換她。

  從前不當回事,如今也實在不能不當回事了。

  「我....」這話說出口稍有些丟臉,她斟酌了許久才鼓起了勇氣道,「我知道現在時機不對,可是破傷風真的會要人命,我若是死了。」

  她還沒說完,就聽噹啷一聲,從天上落下來一個東西。

  二人皆是一愣。

  楚戎拿起遞到她面前:「從天上掉下來的?老房年久失修,許是老鼠。」

  他又看了眼那罐子,「通體透明,其中似乎有液體。」

  姜宜直呼好傢夥,剛要死老天就來送藥。

  「這是破傷風的針劑,還請你幫我重在手臂上。」姜宜撐著身子坐起來,把手臂露出來。

  二人折騰了一陣。

  他幾次不敢扎針,因怕她疼,這東西出現的詭異萬一是什麼毒物用了反而害了姜宜。

  她扯扯他的衣角,雙眸因疼痛淚濕了,顯得黑黑亮亮令人心疼。

  看她如此痛苦,楚戎整顆心都像在鍋上煎熬著:「怎麼做?」


  楚戎才戰戰兢兢地把針扎在她的大臂上。

  瞧見她躺下,睡得安穩才放心,守在她身側一整夜。

  直到第二日天明時醒來,她好受了許多,身上纏了紗布。

  身上的衣裳換成了輕便的薄紗蟬衣,髮髻雖是鬆散著卻是被梳過了,髮絲上抹了桂花油。

  她坐起身,揉著自己的頭髮,昏迷時似乎醒過片刻。楚戎纖長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握著木梳,梳過每一縷髮絲,溫柔地像是在照顧新出生的嬰孩。

  嘎吱一聲,風把門吹開。

  有人將木門推開,一縷金光落在他身上,落在她眼裡。打開的門外是一株正盛放著的海棠花,細雨綿綿海棠垂頭隨花枝搖曳。

  他借著拐杖支撐著站起來,伸手夠著了一支鮮艷的花枝折到懷中,看著那花不知想到了什麼嘴角輕柔勾著。

  像是感召一般的看了過來。

  四目相對,姜宜卻只覺得面頰發燙,抿著唇不知說什麼。

  許是覺得自己此時的樣子很是狼狽,他微微低頭,從樹下過來。輪椅就停在廊下,他杵著拐杖緩慢地挪動到輪椅那兒推門進來。

  「雨後海棠,最是漂亮。」他說,把花枝放在了她枕邊。

  不知為何,姜宜覺得他的語氣有些疏離,不似昨夜那般親昵。

  「你,不問我點別的?」姜宜抿了下唇道,「譬如那瓶子是哪來的?」

  昨日打過針後瓶子還放在床邊的小桌上沒有扔掉。她是現場從瓶子上又移到他的臉上,卻瞧見他低垂眼睫淡淡道:「那是娘子之事,我不好多問,且先在此修養幾日待到傷好後,我會派人送娘子離開。」

  她聞得此言,先是一怔皺眉:「楚戎,你是什麼意思?」

  「意思便是....」楚戎頓了一瞬,「娘子珍重。」

  他要調轉輪椅離開。

  姜宜:「你明知我心悅你,你也如此....啊!」一著急扯到了她身上的傷口。

  「阿宜!」楚戎也急,他是心急。一時輪椅也沒轉成,回過頭來伸手過去。

  手卻在半空一把抓住:「我心悅你,你若願意我們成親。」

  默了一瞬,楚戎道:「我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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