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天出離的憤怒,以至於鬍子飄起,雙眼通紅。
「樓」叫宮天樓,已經有8652年歷史,是宋家數十代老祖建造,後來幾經轉手,直到數百年前,宋家後人崛起,才重新擁有。
「宮天樓」對宋家太重要了!
現在就這麼被人隨隨便便一箭射塌了?
「嘩啦啦……」
四周密密麻麻的宋家人滿臉殺氣與決然的圍了上來。
二十一城聯盟的其他城各大家族之人也起了敵意。
然而恆賢絲毫不以為然,盤坐在嘯天犼身上,淡淡道:「你想知道為什麼?」
「我想知道為什麼!!」宋南天唾沫星子都飛了出來。
「開心咯!」恆賢輕笑。
開心?
滅人祖業根基,只是為了開心?
宋南天和所有宋家人都呼吸急促起來。
隨即,
「倉朗朗……」
刀劍出鞘,數千人殺氣騰騰。
就連宋兜兒也面色凝重下來。
可她更知道,家族所有人加起來也不見得是恆賢的對手。
一個經過各大宗門認可的元丹境,戰力極強的高手,區區小地方的小家族怎麼擋得住?
衣袂飄舞間,她落到了宋家人和恆賢之間,對著恆賢輕施一禮:「恆師兄,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兜兒這裡替宋家謝罪了!」
宋南天忽然也冷靜下來,直視恆賢,等著他的解釋。
然而恆賢依舊慢條斯理道:「有些東西我看著喜歡,就想占了或者毀了,僅此而已!」
說著輕輕揮揮手,數十道劍氣憑空出現,直奔白家和木家的陣營。
倏忽間,到了跟前,白家人和木家人猝不及防,完全沒反應過來。
「噗噗噗……」
白大夫人、木大夫人、白子軒、木蘭清、木啼等等數十人全都被劍氣貫穿了鎖骨和四肢。
「啊……」
慘叫聲傳遍四方。
所有人下意識回頭看去,都懵了。
恆賢好像做了一件無關緊要的事:「就像我看他們不順眼,就廢了他們,不殺他們已經是我最大的仁慈!」
「你……」
宋南天目眥欲裂,「你這當真是欺人太甚了!」
「宋城主也知道欺人太甚?」恆賢淡淡道。
說著忽然間身影一閃,模糊間到了宋兜兒跟前,掠著她回到嘯天犼背上,將她抱在懷裡,親了口她的額頭,輕笑一聲:「這才叫欺負人!」
正要掙扎的宋兜兒,一下子呆住了。
全場瞬間死一般的安靜!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冰清玉潔,二十一城聯盟的掌上花,彌勒寺受佛齋訓的兜兒小姐就這樣被人隨意的輕薄了?
「哇咔咔……」
角落的城牆上,花艾艾一群人同樣呆若木雞。
前面恆賢一連串所作所為,讓他們驚為天人,隨即捶胸頓足,想死的心都有,畢竟那麼可怕的高手,就在身邊,自己幾人卻有眼無珠,可能白白錯過了一場機緣。
現在一見,恆賢居然真的俘虜了他們的小公主,內心翻江倒海,也不知該怎麼表達自己的情緒。
宋兜兒臉色一片蒼白,她幻想過自己今生的夫君是什麼模樣,也曾想過會擁有一段刻骨銘心的情分,但卻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這般草率的、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一人輕薄!
隨即,所有的沉默,都被劇烈哆嗦的宋南天打破,重重揮舞衣袖,撕心裂肺的怒吼:「殺了他!」
「咻咻咻……」
數百位宋家最強的高手飛奔過去,展開進攻。
然而剛剛躍起,便發現對面的恆賢氣勢攀升,身周泛起了無數道劍氣,呼嘯間飛來竄去,
雖然只是氣勢造成的劍氣,但每一道都可以摧金斷石。
「噗噗噗……」
數百位宋家高手,被密密麻麻的劍氣進攻,以更快的速度倒飛回來,噼里啪啦摔了一地,個個遍體劍傷。
嗅著空氣中的血腥味,宋南天臉色慘白,猛的看向蕭余劍:「你還愣著做什麼?你到底是不是我二十一城聯盟之人?」
蕭余劍抱著劍,給了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我打不過他!」
宋南天哆哆嗦嗦著,無言以對。
此時,恆賢懷中的宋兜兒終於回過神來,仰頭看著恆賢,眼神複雜到了極致:「我原以為你是個天賦無雙、世間少有的大宗真傳弟子,正直善良,我一度從心裡佩服你,卻不曾想,你是個如此胡作非為之人!」
「拼了命的修行,如果不用來欺負人,那將毫無意義!」恆賢將她橫放在身前,輕笑道。
宋兜兒啞然無語。
這時恆賢忽然分出一隻手,拿出一塊白色手帕,用力擦了擦親過宋兜兒額頭的嘴唇。
剛剛是不得已為之,想想有點草率了,略顯流氓。
宋兜兒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你、你嫌棄我??」
恆賢詫異:「我莫非不能嫌棄你?你以為你是花做的?射弓不流汗的?」
「我、我……」宋兜兒此時若能反抗,一定會給他一刀子,你親我額頭,還嫌我有汗漬?
就在這時,外面的宋南天忽然做出了一個詭異的動作,割破眉心,對著塌陷的「宮天樓」跪地磕頭。
四周成片的宋家人同樣割眉心,有樣學樣。
只聽宋南天大聲呼喚:「祖爺爺,您再不出來,宋家將亡了!」
隨著呼喊額頭血氣飄飄悠悠的竄了出去。
緊接著所有宋家人的額頭都出現了一抹血氣。
所有的血氣匯聚在一起,直奔那塌陷的「宮天樓」廢墟。
這一幕太過詭異,其他二十城各大家族之人詫異的看過去。
宋兜兒怔了怔,說道:「我們家好像還藏著一個老祖宗!」
恆賢好像早就預料到了,慢條斯理道:「我在等他!」
「你……」宋兜兒看魔鬼一樣看著恆賢,「你居然知道我家老祖?」
恆賢當然不知道,玄黃天卦知道。
「轟——」
便在這時,那樓的廢墟忽然炸裂,一道仿佛來自地底的氣息直奔雲霄。
那股氣息有種說不出的陰冷和煞氣,令人毛骨悚然。
「祖爺爺!」宋南天又往前爬了幾步。
「何事喚我?」
一道蒼老但洪亮的聲音,刺的人耳膜疼,隨即一道身影直奔半空,凌空而立。
一身玄衣,頭髮、鬍鬚花白,骨瘦如柴,卻雙目炯炯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