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皇上,天厝和無名、魏興朝帶領一眾大內高手留在宮內,定能保紫禁城無恙。請讓臣帶領一支小隊,前往白馬坡埋伏,說不定能抓住魔教之首!」李夢瑤見皇上心意已決,又跪下請求道。
「魔教勢力聚首,來的都是邪派高手,更別說那『月』不是如江湖大多庸人所想,只是浪得虛名。你帶那麼點人馬去,活膩了?李夢瑤,要爭功也不是這麼爭的!」皇上溫怒道。
「不,臣不是要爭功,臣只是……」
「夠了。你乖乖留下,秋意濃夜深寒,陪朕喝口熱茶。賜座!」
「臣……遵命。」李夢瑤無奈道。
皇上本來睡意濃,被他們三個這麼一嚇,啥睡意都沒了。拉著魏興朝在偏殿裡陪他下棋,李夢瑤在一旁幫他捏捏肩,無名則靜悄悄地不引起宮內混亂,細緻調動兵力和大內高手的布防,也算樂得和幾位心腹逗趣一個晚上。
如眉千笑所料,來參會的人中果然有滲透進來的暗衛,而且不止一個。
皇上他們在偏殿裡等到快下半夜,無名底下的暗衛才帶回了信息:魔教勢力散會了。
細緻內容匯報上來,偏殿的他們聽了之後,有些摸不著頭腦。
總體來說,信息有下。
白木崖被圍攻之後,魔教勢力確實式微了許多,來參會的魔教勢力連三分之一都沒有。
月如傳聞般,繼承了任你們行的教主之位。其中幾個沒有到場的派系,還被月大聲喝罵,似乎彼此有仇。
月的武功出神入化,二十多位邪派高手一起出手,竟連他的衣角都摸不到。
日月神教規範了底下勢力的行為,不可濫殺無辜、不可奸銀女子、不可為非作歹,當場格殺了在樹林處劫殺平民的幾個邪派人物,還留下了銀子給死者賠罪。這事既然他們知道了,也就讓人給應天府傳了信,讓他們案子不必花太多時間偵查了,兇手就是死在旁邊的那幾個。
他們在這裡聚會的原因,竟然是因為「月」想要一批老鼠,正巧陳家村犯鼠患……
敢不敢再無聊一點?!
「為何要抓老鼠?『月』要這批老鼠所為何事?」李夢瑤有些急切地問,似乎非常關注月的行徑。
「不知道,『月』沒有多說。只是把抓來的老鼠帶走,獨明正在跟蹤他。」無名說道。
「呵呵……這小子,雖然是魔教教主,但是盜亦有道,把部下整頓規範,是個俠義之士,朕沒看錯他。」皇上笑道。
「皇上,臣倒覺得事有蹊蹺。魔教行事總是詭異難辨,說不定那『月』故意擺出大義凌然的模樣,讓底下的暗衛傳回來,好麻痹我們的警惕之心。」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李夢瑤白了魏興朝一眼,冷哼一聲,頗有微詞。
「指揮使大人,你對本督主的話有意見?莫非你識得那個魔教教主,知道他本性如何?如果不是,那你這侮辱之言,本督主可不能當沒聽見!」魏興朝陰沉一笑,大聲冷喝,顯然是要讓皇上為他做主。
「拱衛司沒有停止對日月神教進行追查,但是他們神出鬼沒,一直沒有得到太多信息。關於『月』雖然知之甚少,但是出現過的地方,皆不像傳言那般冷血無情嗜殺善詭,他才不屑做這種無聊的演戲。」李夢瑤回應道。
「指揮使大人,聞名不如見面,信息太少,就不要妄自下定斷……你們拱衛司查案,已經不講究『看聽審查慮』了嗎?」魏興朝反諷道。
皇上作為上位者,當然知道這兩人,或者說這兩司不對頭,一吵起來沒完沒了,痛快地揮了揮手讓他們都住嘴。
「朕也覺得,日月神教沒有任何理由冒險選在京城附近聚會,只為了給我們製造一個假仁假義的假象。這群老鼠或許真應了他的需求,才讓他們冒險在京城附近冒頭。李夢瑤,你之後好好查查有什麼武功或毒物能用得上老鼠,說不定就能搞明白他們密謀什麼事情。」
李夢瑤還未回答,魏興朝卻搶著道:「皇上,關於這群老鼠的來歷,臣倒是查到一二,或許與『月』也有關。晚些等『伏魔護龍令』的事情過去後,臣再細細和皇上稟報。」
「好!那這事交於你查!」
「臣領命。」魏興朝笑眯眯地領了命,還得意地瞪了李夢瑤一眼。
李夢瑤雖然在「月」人品上的爭執上贏了,但是人家有更多的線索,相比之下,她更像那個失敗者。
忽然,又一人來到偏殿外等候,皇上連忙宣入。
「臣,獨明,叩見皇上。」
來人竟然是影都府的副統領獨明,就算他身穿黑色夜行衣,皇上也都認得:「你怎麼回來了?『月』呢?」
「他行蹤飄忽,臣自認輕功不俗,但也還是跟丟了……」
「他拎著上千的老鼠,你也跟不上?」皇上一愣。
「是,臣自嘆不如,請皇上責罰!」
「起來吧,跟丟了傳聞中的『月』,不算罪過。今夜辛苦你了。」
「臣不敢當!」
「好了,這些魔教散也散了,還幫陳家村解決了鼠患,伏魔護龍令可以消除,你們都回去吧。」
「臣想留下!」李夢瑤突然說道。
「為何?」
「臣想聽魏廠公所說關於老鼠的來歷,畢竟鼠患一事已交付我們拱衛司負責,算是有牽連……」
「不必了,鼠患一事已經被『月』解決,算是平白無故為你們拱衛司添磚蓋瓦吧。今晚辛苦奔波,大家都累了,你也回去吧。」
「臣遵命。」
李夢瑤獨自走出偏殿,向日龍早在外頭待命,為李夢瑤遞上厚實的禦寒斗篷,一起走向宮外的馬車。
她對著瑟瑟寒風之夜深深嘆了一口氣,黛眉輕擰。
好不容易發現「月」的蹤跡,卻不得不又斷了……要揪到這個人還真他喵難啊!
……
第二日,日上三竿,眉千笑才回到拱衛司。他一臉神清氣爽,剛才騎馬去了趟陳家村,秋風帶亂額前發梢也不在意,任由幾縷青絲斜掛臉頰,撩騷弄癢,渾身透露著一種灑脫逍遙的浪子氣息。加上身材高挑眉宇邪魅,惹得路上見著的姑娘都忍不住多瞭望幾眼。
他心情好哇!
魔教分堂見過了,鼠患解決了,該撇清的事情也撇乾淨了,就連他師傅也都沒給他落下什麼麻煩便跑不知道哪去……世上還有什麼比他現在無事一身輕更逍遙自在?
眉千笑嘴裡哼著浪里開花小盪棍,前腳剛入了拱衛司總憲的大門,後腳就聽看門的力統對他說:「眉大人,指揮使大人急著找你,說讓你去找她,在會客小廳。」
「咋了?覺得之前獎賞太少對不起哥,要給哥加俸祿?」
李夢瑤凶暴惡名他們這些當手下的豈能不知道,最忌諱背後討論他們老大,那力統半點不敢應眉千笑的話。
只是朝著眉千笑往會客小廳走去的背影搖了搖頭:「他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