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八天了。大家都以為你以後都醒不來了,就連我也是第一次見你昏睡那麼久。」
以前在白木崖,大家要是受了什麼傷都是自己找點雪山上獨有的草藥隨便敷敷,然後往洞裡角落一倒,睡一覺就好了。畢竟他師傅、他大師兄還有他都練就了一身強悍的內功,體質非常人能比,讓身體進入深度睡眠促進內力好好運轉幾十個周天基本上就會痊癒了。
柳悄悄只學了《移花接木》這門內外雙兼的武功,《移花接木》精髓在於內力奧妙無窮的運用方式,對於內力的涵養卻是不高,所以柳悄悄的內功水平很一般。
故而在白木崖上,只有柳悄悄病倒或傷了的時候,大家才會亂成一團,而且大多數時候把爛攤子扔個眉千笑解決,柳悄悄出了什麼問題就要他命償什麼的之類沒有人性的話更是隨口就來。真應了那句話:男孩窮養女孩富養,排行老二當畜生養。
上受師兄欺壓,下有妹妹照料,頂頭還有一個只會倒騰爛攤子的師父甩手尾,眉千笑在白木崖上就是這麼悲慘地活過來的。
說回為何眉千笑這次睡了那麼久,這有兩個原因。
第一個原因是五毒教的毒物確實厲害。
眉千笑中了五彩飛羽蜈蚣毒和把倚雪中的毒吸入自己體內,化解它們竟然消耗了非常多的內力,這是眉千笑始料不及的。導致後頭和紅羅剎單挑的時候後勁不足,輸了一陣。紅羅剎打斷了他的手骨這類傷對於普通人來說是重傷,但是對於眉千笑來說只是皮外傷。就算沒有大夫治療,他找個地方自己把骨頭接好,睡幾天也會快速復原,他這種練了易筋經的人身體底子就是那麼強。
所以和紅羅剎交手的傷不算很重,內力耗光的虛脫才是大問題。
第二個原因則是現在的眉千笑和以前的眉千笑今非昔比。
柳悄悄印象中受傷睡了好幾天的眉千笑,是許多年前的事情了。自從他二十歲後,就再也沒有受過需要睡上幾天調養的傷,因為他的乾坤大挪移已經練到第六層,世上難尋敵手,他想受傷也不容易。六層的乾坤大挪移,體內的內力已經如汪洋大海般浩瀚無垠,十分可怕。
進入深度睡眠後身體自發努力恢復成正常狀態,眉千笑沒有什麼內傷,主要是內力耗盡。但是要補充上那麼龐大的內力,所以才消耗這麼長的時間。以前的內力沒有那麼廣浩,就算恢復內力也無需睡那麼長的時間,所以柳悄悄從未見過眉千笑睡那麼多天不省人事的情況。
「睡那麼久了,難怪覺得骨架子都要散掉。」眉千笑沒幾口就把柳悄悄的粥喝光,紅光滿面地笑道。
「下次不要再那麼傻找紅羅剎麻煩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師傅他找紅羅剎借錢的時候差點被揍成老人痴呆。」柳悄悄收起碗,輕巧的聲音內滿滿的關心之意。
「胡說!師傅他是先犯了老人痴呆才會想不開找紅羅剎借錢,你這因果關係邏輯不對!」
「你這麼說好像也挺對。」柳悄悄半分猶豫都沒有就認同眉千笑的話了。
總是以最低下限去揣測他們師傅,這做法准沒錯。
「不過,會為了救雪姐她們而那麼拼命,這才是我熟知的笑哥……」
「噓!」
眉千笑耳朵微微動了一下,連忙阻止柳悄悄說話也遲了,柳悄悄進來時沒把門關上,外頭一道高挑勻稱的身影出現門口,輕輕敲了敲敞開的木門。
「雪姐,笑哥醒了,進來吧!」
柳悄悄還沒看清來人便輕喚出聲。
因為在眉千笑昏迷不醒的這段時間,最常過來串門的就是倚雪,其次才到李夢瑤,柳悄悄基本熟知這個時間點過來的會是誰。不過這也和李夢瑤是指揮使,平日工作太繁忙有關係。
倚雪和柳悄悄不一樣,柳悄悄知道眉千笑傷了要睡許久,倚雪等人不知道。倚雪沒見過受傷後睡死了去的人,以為眉千笑一直不醒來怕是要撐不過這關了。有時會自個過來撬開眉千笑的嘴巴給眉千笑強餵些藥,柳悄悄見著也不好多說什麼,便由得倚雪折騰了。
眉千笑心中暗嘆糟糕,剛才他們的對話不知道被倚雪聽去多少。
「哎呀,倚雪同志不是不入咱們這種大老粗的房間嗎,男女有別嘛!」眉千笑打著哈哈道。
「傷成這樣還亂來,我只當你是個死人。」
嗯,不愧是倚雪,夠狠……惹不起惹不起。
倚雪走到桌前坐下,眼睛瞟了一下喝光粥的碗,心中好似放下一塊心頭大石一般,臉色放柔了一些。
「剛才你們說的話我不小心聽到了。」倚雪清了清嗓子,語調有些不自然。
這……不會吧,要被發現哥的身份了嗎?哥的退休生活這就結束了?哥不願意就這麼倒下啊!難道是時候使用失傳已久的、能讓妹子忘掉昨晚的事情的《忘恩負義掌》?不可以啊,這上古採花大盜的禁技,用出來感覺自己的人格都降等次了,要知道,這招奧義連他師傅這種人渣都沒用過呢!
「既然你們都說起那日的事情了……我覺得還是要和你道一聲謝。」倚雪忽然撇過臉,竟然流露出少見的少女羞意。
嗯?
這種粉紅色的氣氛,好似又讓哥有一線生機。
難道她迷戀上哥的雙重身份,打算以身相許?
哥對外貌沒有太大要求,憑倚雪那雙能解鎖各種姿勢的秀美長腿就能為毀了的容貌加至滿分,不過哥也是個有原則的人,既然心有所屬就不好亂搞男女關係……要不哥只出賣一下肉體,讓倚雪幫哥保守『月』的身份?
哎呀,感覺哥的靈魂又骯髒了不少呀,出賣貞操換取五險一金加養老金,真是……太他喵值啦!
「不必客氣,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為我保守這個秘密。」
眉千笑眼睛斜挑,嘴唇微張,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邪魅神情,高挺的鼻樑襯著側臉和劉海好似一座俊延的山嶺。他這是放鬆地露出了自己原本的氣息,不必在這扮豬吃老虎裝廢物的時候,他本身是這麼一個滲透著邪意慵懶的調調。
倚雪看著眉千笑這個樣子,心臟竟然不知為何漏跳了一拍,而且將這人和她喜歡的那本腐女圖冊中最喜歡的邪魅角色任你們行完美契合在一塊。
過了幾秒倚雪才反應過來,她剛才竟然盯著這個猥瑣男看失了神,連忙暗罵自己沒出息。
「也對,畢竟跪在地上死皮賴臉抱住『月』的大腿求人家幫你,也是夠丟臉的。」倚雪平靜下自己有些起伏的酥胸,這才放柔了聲音道,「這個秘密我會幫你保守。」
額……倚雪妹子,你說聽到我們談話又說想起那天的事情,指的是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