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後,蔣州維持了很久的呆滯表情。閱讀
開始,他的內心活動還是:媽的!程予樂!騙了老子這麼久,絕交絕交絕交,等你回來非得揍你一頓!可是你男朋友在這,揍也是不敢揍。
後來,他漸漸想通了,幾年前就相互暗戀,因為種種原因錯過,幾年後在頂峰相遇,這是什麼神仙cp劇情,太好磕了啊啊啊!許你安樂是真的!我磕到真的了!
於是,等到程予樂收工的時候,就看到了自己的髮小坐在沙發上,一臉虛幻到快要飛升了的幸福笑容。
程予樂後背一涼,他記得蔣州昨天應該是失戀了吧?失戀會把人刺激成這樣嗎?太可怕了。
許珩從二樓下來,程予樂小聲問他:「他這樣多久了?」
「一個多小時。」許珩答道。
程予樂擔心地在他眼前晃了晃:「蔣二?你怎麼了?」
蔣州看著他笑得蕩漾:「嘿嘿嘿……」
「沒必要因為一個男人這樣,走,出去吃飯。」程予樂勸道。
「誰說我是因為他?」蔣州回過神來,「你和許影帝在一起了吧?」
「嗯。」程予樂看了一眼許珩,正碰上對方看向他的目光。
「嘿嘿嘿,」蔣州念念有詞,「我可以單身,但我磕的cp一定要結婚!」
「……」
最後,程予樂和許珩帶著明顯上了頭的蔣州去吃了烤肉。
進了寬敞的日式禪風包廂,蔣州乖巧地坐在了他們對面,菜也不點,撐著下巴看他們。
許珩拿著放菜單的iPad問程予樂:「……和牛肋眼,伊比利松阪豚,海膽,大明蝦要不要?」
「不要吧,你不是討厭海鮮的味道。」程予樂道。
「我正在習慣。」
程予樂想,不會是為了以後陪他吃海鮮吧,彎了彎眼睛。
「喝的要什麼?」
程予樂就著他拿菜單的姿勢側過頭去看:「梅子酒?」
說完他看了一眼對面的蔣州:「蔣二,你想喝什麼?」
蔣州一臉嗑瘋了的表情:「啊?我?我不嗑。」
程予樂覺得這樣下去,許珩估計會覺得他是和傻子一起長大的,壓低了聲音提醒道:「蔣州,你清醒一點。」
「好的好的。」蔣州正襟危坐。
蔣州想,這真的不能怪他,要知道嗑cp,同框即發糖,對視即圓房,他倆剛才的表現,在同人文里連孩子都已經懷上了。
當然,這個想法他是絕不會讓程予樂知道的。
烤肉的原材料很快上來了,許珩夾了一隻芝士大明蝦放在鐵板上烤,細心地翻著面。
許珩不吃蝦,所以程予樂知道這是給他烤的,心裡一熱。
他自然也不能閒著,夾了一塊許珩喜歡的和牛肋眼放上鐵板,專門放得離蝦遠一點,以免染上味道。
等到蝦烤的與芝士融合在一起,牛肉也正好七分熟,滋滋地冒著油。
許珩把蝦放在程予樂面前的盤子裡,程予樂接著把牛肉放在了許珩的盤子裡。
蔣州:啊啊啊啊我死了我沒了磕死我了我螺旋升天!
一場飯吃到末尾,蔣州已經磕得飄飄然,一邊喝著梅子酒。酒壯慫人膽,蔣州忽然問:「我能給你們倆拍張照片嗎?」
「不能。」程予樂義正辭嚴地拒絕。
「可以。」許珩與他同時開口說道。
蔣州得了許影帝的首肯,美滋滋地掏出手機。
程予樂意外地看了許珩一眼,他不是最煩被人忽然拍照麼?許珩仿佛知道他會看自己一樣,同時轉過頭望向他。
就在兩人對視的一刻,蔣州眼疾手快地按下了快門。
照片上,兩個人並肩坐在黑色大理石的桌前,程予樂側過頭看著許珩,眼神明亮,雖然是問詢,卻像是已經知道了答案一樣,帶著一點隱蔽的欣喜。而許珩看他的目光里,是掩不住的笑意,任何一個不認識他們的人看到這張照片,恐怕都能看出,他們深深喜歡著對方。
蔣州欣賞了一番,感嘆道:「天啊,這照片拍的太好了,比所有同框圖都rio,以後我就是許你安樂專職攝影師了,樂崽你看!」
程予樂瞄了一眼他遞過來的手機,確實……不錯,他克制地彎了彎嘴角,警告道:「蔣州,你千萬別往cp超話發啊。」
說完他自己當場愣住,糟糕,他暴露了,這下許珩要知道他關注了許你安樂超話的事實了。
之前許珩問他許你安樂是什麼,他還在裝傻呢,結果現在被當場抓包。
程予樂不敢看對方,低頭垂下眼睛喝梅子酒,耳朵迅速開始泛紅。
蔣州不能發照片,只能瘋狂地在cp超話嘶吼發泄。
【@百萬猛1的夢中情人:啊啊啊啊許你安樂szd!真的是真的!他們兩個在一起啊啊啊啊啊!他們兩個在談戀愛!】
下面其他cp粉回覆:
【cp粉1:哈哈哈哈拉走吧,又磕瘟了一個。】
【cp粉2:姐妹剛入坑吧?克制一下,你都刷屏了。】
蔣州回覆:
【@百萬猛1的夢中情人:不是啊姐妹!他們不是拉郎,不是營業,是真愛!我有證據!你們相信我!】
cp粉回覆:
【cp粉3:我們相信啊,不然在這裡嗑什麼呢?】
【cp粉4:每一個眼神每一次互動都是證據!姐妹我懂你!】
蔣州回覆:
【@百萬猛1的夢中情人:不,你們不懂!急死我了憋死我了啊啊啊啊!】
然而再也沒人回復他了。
帶著激動而又憋屈的心情吃完一頓飯,蔣州跟著他們倆回去,準備收拾東西回酒店住,畢竟在別人房子裡當電燈泡不好,他自己也不自在。
程予樂怕他又做什麼傻事,跟著進去勸了兩句。
蔣州咧著嘴笑:「沒事兒,在一個坑裡掉了兩回怎麼也該想通了,你看你隔了六年才跟真愛修成正果,我覺得我的緣分也可以再等等。」
「要不我陪你去我那房子裡住吧?」程予樂還是不太放心。
「別,我東西還在酒店放著呢,」蔣州連忙拒絕,「而且你去陪我睡,許影帝不得拿眼刀剜死我?」
「沒那麼誇張。」程予樂腦海里跳到昨天的一幕,臉上一熱。
「樂崽,」蔣州笑得神神秘秘湊近他,「你們兩個……」
程予樂和他當了二十多年朋友,一看他表情就知道他要說什麼,打斷他:「咳咳,沒有。」
「哎呦喂,急死爸爸了,」蔣州一副操心老父親的模樣,「都住在一起了,我還以為……害,你們這初戀,就是太純情。」
程予樂眼角一跳,不忍心告訴他,當你嗑的cp準備不純情的時候,被你親手打斷了。
蔣州很殷勤地說:「等回去我給你發點我珍藏的影像資料,還有,我有cp粉寫的許你安樂小黃文你要不要,哈哈哈哈寫的可香了,從修仙爐鼎到星際abo應有盡有!哎,你別打我啊!」
程予樂皺著眉頭:「你別操心了,趕緊走!」
「哈哈哈我不走,我買最後一期現場的票了,你都不知道多難搶,我要親眼看著你得了第一再走。」
程予樂推他的動作頓了一下。
蔣州一笑:「感動了吧,我還準備給你搞個超大燈牌呢,好好加油,我等著你得冠軍讓我出去吹牛逼!」
程予樂也跟著笑了:「好。」
剛拜託司機把蔣州送去酒店,站在許珩家門口,程予樂的手機忽然響了。
來電人是周文遠,周文遠一般不會這個時間打給他,程予樂心裡忽然閃過一絲不詳的預感。
接起來後,對面直截了當地說:「予樂,你現在在哪?過來公司一趟。」
程予樂定了定神:「出什麼事了麼?」
周文遠的聲音還是那麼沉穩:「你先過來,暫時不要看任何社交平台的消息,也不要在網上發表言論。」
這兩句話已經足夠能揭示事態的嚴重性,程予樂答應下來後,還是忍不住打開微博。
開屏界面加載的時候,他清楚聽到太陽穴的繃緊的血管突突跳動的聲音。
然後他繃緊的弦忽然斷裂,首頁上,一條熱搜爆了——#程予樂父親程千鈞#
這幾個字像重物一般,一字一字地叩在他的心頭上。
程予樂定神往下看,一切討論的來源是匿名論壇的一個爆料貼。
題目就起的很有噱頭:
【戲劇之王2再爆巨瓜,某被稱黑馬的選手,父親竟是欠款幾十億的前B市首富?】
2014年B市首富,嘉成地產老總程千鈞宣告破產,背著幾十個億的欠款逃到海外的新聞,可算是全國轟動了吧。
當時程千鈞在網上被罵成什麼樣子,爛尾工程損失慘重的人扯橫幅在公司樓下抗議的圖片,隨便搜一搜都有一把。
這種情況下,他是怎麼捧自己的兒子在國內出道,在國內不斷地拍戲撈錢,同時自己逍遙法外,完全不受制約的?
難道這就是特權?因為嘉成破產遭受損失的無數人就註定當炮灰?
而現在,程千鈞的兒子還參加了最新一期的《戲劇之王》,即將競爭冠軍,全網躥紅,前途無量。
這樣的藝人,真的應該受到追捧嗎?還是說,國內娛樂圈的風氣已經連這種劣跡都可以容忍了。
帖子的最下面還貼著一張圖片,是當年程予樂上高中去報到時,他父親和他在校門口拍的照片。雖然十幾年過去,長開以後的相貌已經有了變化,還是能從眉眼輪廓辨認出是程予樂。
帖子一出,在各個平台都受到了瘋狂轉發,一傳十十傳百。
牽扯到社會新聞,不僅是沒看過《戲劇之王2》的人開始注意這件事,連從來不關注娛樂圈的人,都知道了程予樂的名字。
微博上,每一秒都有無數條討論,大家都不甘落後地參與著這場狂歡。
【《戲劇之王》乾脆改名叫《瓜王爭霸》算了,每次爆瓜都是這種帶著實錘的驚天大瓜。】
【程予樂看著挺單純一個人,沒想到是這種背景,誰知道他進決賽是不是他爸用欠的錢捧的啊?】
【真的噁心,現在娛樂圈火的就是這種人?呼籲有實質污點的藝人不應該再出現在公眾視野內!】
一時間,有不少人@了戲劇之王節目的官方微博,要求取消程予樂的參賽資格,給公眾一個說法。
甚至有人進一步煽動氣氛,要求徹底封殺他,停止他一切的演藝活動。
一片罵聲之中,夾雜著養樂多們的解釋。
【請大家相信,程予樂不是這種人,沒有弄清真相之前,拜託不要對他人進行人格侮辱。】
【請等待公司和節目組的官方公告,不要被營銷號帶節奏,憑空臆測當年的情況,你們隨便敲敲鍵盤在網絡上發出的言語,會給很多人帶來傷害。】
【樂樂真的是個很好的演員,求求你們不要罵他。】
意見不同的話語埋沒在討伐的海洋里,顯得那麼勢單力薄,頓時受到了圍攻。
程予樂看到那些指責他的言論時,尚且能維持平靜,可是看見他的粉絲們頂著外界的辱罵,一直堅持著幫他說話的樣子,就覺得那些字眼像是帶刺一樣,扎得他眼睛生痛。
這時身後的門被打開了,程予樂回頭看到許珩情緒翻湧的眼神,可能是看他這麼久還沒回去,更可能是他也接到了消息。
程予樂張了張口:「許珩,我……」
他嘴唇顫抖著,後半句還是沒有說出來。
許珩伸手扶住了他的肩膀,堅定地看進他的眼睛:「我知道。」
手心溫熱的觸感從他的肩頭傳遞過來,程予樂剛才混亂的思維像被溫柔地拉開,熨平,不安也被從身體裡抽離出,只是看著對方的眼神,就好像有隱約的力量從心底升起。
「我現在要去趟公司。」程予樂語氣平靜而清晰地說。
「我陪你。」
簡單的三個字,像是長出了柔軟藤蔓,將他包裹在內。
去往公司的車上黑暗而又沉默,靜默的空間裡,許珩在後排攬過了他的肩膀,把他的頭輕輕地靠在了自己肩上。
程予樂靠在那堅實的觸感上,被對方的體溫環繞,悄無聲息地眨了眨眼睛。車子在公路上疾馳著,穿過一座座燈火通明的高樓大廈,窗外的城市皆是鋼鐵骨架上,建構起來光彩而冰冷的叢林。
世人的喜惡像千絲萬縷,可以織成最絕美的華裳加之於身,也可化為細密無隙的巨網,不斷收緊扼斷獵物的喉嚨。
至少在狂奔逃脫的途中,也能靠在愛人的臂膀,短暫地閉一下眼睛。
那一瞬間,所有的誤解和罵名,都可以不在意。
到達公司會議室的時候,不僅周文遠正襟危坐在桌前,幾個平時不會出面的高層也都在場,氣氛十分嚴肅。
周文遠招呼程予樂到自己身邊坐下,拍了拍他的肩膀,聲音沉穩:「別慌。」
然後他抬頭對許珩道:「許珩,我們的會議你可能需要迴避一下,去我辦公室休息吧。」
這顯然是高層們的意思,這種情況下,屋內眾人的助理秘書都被清場出去,更不要說其他公司的藝人。
許珩站著沒動。
程予樂望向他,點了點頭,他才在他肩頭捏了一下,跟著周文遠的秘書出了門。
會議室沉重的門合上,許珩跟著周文遠的秘書到了辦公室,秘書把周文遠放在桌面上的筆記本電腦打開,按了一下,會議室里談話的聲音立即實況轉播了出來。
秘書對他道:「周總說,他有公司的立場在身,但這是他的態度。」
許珩眉心緊鎖,若有所思地緩緩一點頭。
會議室里不同人的聲音接連響起,顯然也同他一樣,知道了這件事是光娛傳媒在背後所為。特意挑決賽前夕這個時候,背後的意思非常明顯。
而光娛和華耀表面上是競爭關係,底下絲絲縷縷的利益關係也不少。有沒有必要因為旗下一個剛剛出頭,沒給公司帶來過任何價值的藝人,得罪光娛的江董事長,是他們要做出的抉擇。
會議室的錄音轉播里開始爭論了起來,而他始終都沒有聽到程予樂說一句話。
周文遠的秘書在旁邊用餘光掃著許珩,她也跟著周文遠十幾年了,對許珩幾次見面的印象一直都是超越同齡人的沉穩。
還從來沒有看到許珩臉色如此陰沉,眼裡翻騰著怒意,攥得發白的指節在發抖的模樣。
許珩忽然忍夠了一般地起身,撥通了燦星董事長的電話。
燦星董事長的聲音也有些焦灼:「許珩,我剛要找你,你剛才和蘇總說的是什麼屁話!你現在老實呆著,哪也不許去!什麼也不許干!」
許珩用平靜而不容商量的語氣說:「趙董,我就是想跟您說,我現在在華耀,如果他們開會的結果是雪藏程予樂,或者其他他不願意的方式,明天早上我會召開新聞發布會,告訴所有媒體事情的真相,然後公開我和他的關係。」
趙董那邊安靜了兩秒,然後顧不上形象地怒吼:「許珩,我看你他媽的是瘋了!你知道你走到這一步有多不容易嗎?公司又付出了多少?你想過後果嗎?」
「想過,如果華耀的方案合理,我不會這麼做。」
他平平淡淡的語氣讓趙董更加生氣:「你現在是不是在威脅我?你覺得憑你能威脅得了我麼?」
「不能,」許珩道,「我只是跟您報備一聲。」
「他媽的!當初聽紀斯柏的外甥要來,我怎麼跟你說的,不能簽不能簽!現在好了,定時炸/彈要炸了!」趙董似乎是對身邊的人嘶吼,然後又對許珩說,「明天你就過來解約!」
「好,我也在考慮成立個人工作室了。」許珩回道。
對面傳來趙董摔電話的聲音。
這時,音頻里傳來程予樂的聲音。
「我想自己出面解釋。」他聽了半天眾人對他未來的爭論,語氣依然平緩而堅定。
「為什麼?」周文遠問。
「她們正在替我忍受那麼難聽的罵聲,我想……為了自己,也為她們爭取一個公正。」
會議室的聲音安靜了兩秒。
有人不合時宜地笑了一聲:「還是年輕啊。」
「粉絲而已,還以為什麼呢。」
「你們少說兩句,」周文遠道,「你要解釋,打感情牌是行不通的。」
「我保存了這些年來,我還錢的銀行帳單記錄,我也可以公布14年到現在我的銀行流水,我父親欠款的一些人,我能努力說服他們幫我作證。」程予樂不緊不慢地說道。
會議室又沉默了幾秒,然後開始討論。
同時,許珩接到了紀斯柏的電話。
「你手段可以啊,許珩,剛才趙陽給我打電話了,罵罵咧咧的。」
許珩心裡鬆了一口氣:「那你的意思呢?」
「光娛洗錢的證據,最早什麼時候能拿到?」紀斯柏問。
「這個月月底,他們會有一筆交易。」
紀斯柏沉默了一下:「就按你小男朋友的主意來吧。」
第二天早上七點,萬眾矚目之下,程予樂的微博發了一條視頻。
視頻里程予樂坐在桌前,神色里稍有些疲憊,但眼神平和又鎮定,認真地對著鏡頭說:「大家好,我是程予樂,程千鈞確實是我的父親,從2014年8月嘉成地產破產之後,他從此消失,但並未攜帶任何錢財,攜款潛逃的指控不實。同時公司進行破產清算,至2015年6月結束,所有外債和員工工資已償清。程千鈞個人共有銀行,貸款公司及友人欠款三億八千六百四十萬,我與我母親將家產變賣抵債後剩餘四千兩百九十萬。我本人從2014年10月開始接手這筆債務,至2018年5月已悉數還清。下面,我將出示2014至2018年我本人的全部銀行帳單。」
緊接著,程予樂的個人帳號發出了一條接一條的微博,每條九張圖,足足發了兩個多小時。
這些帳單清清楚楚地顯示著,程予樂這四年間是怎麼一點一點把錢攢起來,又一筆一筆地還上去的。
這些冰冷的數字,卻生動地還原了他那些的生活。在21歲的年紀,大部分人還窩在寢室里打遊戲,聊著系裡的哪個女生好看,發愁畢業之後按爸媽的意思考個公務員還是自己打拼的時候,他擱置了自己的夢想,用還很稚嫩的肩膀扛起了巨額債務。
本來是人生最灰暗的時光,卻要再次挖出來放在網上,只是為了向根本不認識他的人證明他的清白。
這些證據不斷發出的過程中,網上的聲音也逐漸平息了下來。
接著,所有人看到,平時一年只發幾條微博的許珩,轉發了程予樂的澄清視頻,然後程予樂發一條,他就轉發一條,直到轉完一百多條微博。
不久後,一個新註冊帳號發的視頻被轉上了首頁,視頻里的中年男人稱自己是嘉成地產的前CEO,證實了程予樂說的有關嘉成地產資產清償的事,出示了自己手裡留存的部分文件,以及確認程千鈞失蹤時並沒有攜帶公司財款。
蔣州不知道用什麼手段說服他爸,登上了他家公司的官方微博,也發了個視頻。
視頻里蔣州一張娃娃臉,神情倒是很認真:「你們好,咳,我是合盛電器董事長蔣常青的兒子,我叫蔣州。關於昨天網上對程予樂的不實指控,我覺得我有立場說幾句話。我們家和程予樂家是世交,我和程予樂從幼兒園一起長大。他說的那四千兩百九十萬存款,其中有一千萬是欠我家的,他家裡出事以後,我爸提出這個錢就算了,可是程予樂拒絕了,他說這錢他必須親自還,最後連本帶利地還我爸了。」
「而且你們想想,嘉成破產了,程予樂父親積累的人脈還在,程予樂只要開口,怎麼也不至於在這一點點地還了四年。可是程予樂不求任何人幫他,因為他說很多人因為嘉成地產的破產而失業,或者搭進了半輩子的積蓄,他沒有理由輕鬆,他就是這麼軸。」
「他還有沒告訴你們的,我要說,從2014年至今,程予樂一直在資助嘉成下崗困難職工的孩子上學,嘉成地產以前資助孤兒院,殘疾人學校等等的項目,程予樂也在公司破產後繼續捐款到現在,這些你們可以去求證。」
「他也算是個明星,這些年也掙了點錢,可他現在還住在四環外一個兩室一廳的小公寓裡,開著輛五十萬不到的車,你們很多人過得都比他好吧?他沒有對不起任何人,你們也沒有資格指責他!」
蔣州這條微博被瘋狂轉發之時,華耀的官方微博也發出了聲明。
【@華耀影視公司:就xx論壇用戶「xxxxx」「xxx」,新浪微博用戶「xxxx」「xx」等人,公然發布誹謗我司藝人程予樂先生的不實言論,並惡意偽造信息,有組織地大規模傳播,惡意評論等行為,我們將通過法律途徑追究所有侵權主體的全部法律責任。本司在此嚴正聲明,程予樂先生及其家人並無任何逃避債務行為,相反,程予樂本人一直積極承擔責任,早於2018年已償清其父所欠全部個人債務,並為慈善事業做出了顯著貢獻。】
聲明剛發出,網友們就看到許珩轉發了,緊接著華耀影視旗下的藝人全部轉發了這條微博。《戲劇之王2》官微和一起參加節目的徐澤,孟薇薇,唐燃等等人,四個導師,Eternal和PLT兩個團的成員們也轉了,再之後,燦星傳媒上下似乎接到了什麼通知,官博君帶著下面的藝人集體轉發了對家官博的內容。最後,丁教授也登上了積灰的微博,轉發了這一條。
一時間,所有人都在幫助程予樂擴散澄清消息。和黑子們辯解了一整晚,此刻已經疲憊不堪的養樂多們也滿血復活,互相打氣:
【加油呀!姐妹們!樂樂站出來保護我們,我們也要保護他,別怕!半個娛樂圈都在替我們撐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