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是冬天到了，北方大草原的遊牧人過不下去便跑來南方劫掠。」
老頭兒收起桌上的碎銀塊，指了指外邊形色匆匆的路人，語帶嘆息道：「他們都是南下逃難的！」
王越皺眉，「這麼多人，南方能養活得了？」
「誰知道呢？」老頭兒搖搖頭，「他們還算好的，終究還有個去處，更多人卻是連逃都沒處逃，只能在家聽天由命。」
「怎麼會這樣，軍隊不管嗎？」王越又問。
「軍隊？」老頭兒略帶嘲諷的笑了笑，不屑道：「他們只負責把守關口城池，負責官老爺和有錢人的安全，其它苦哈哈住的偏僻地方連土匪都剿不乾淨，又能有什麼出息？」
「既然有軍隊把守關口，那北方的外族人又是怎麼進的大周地盤？」王越一臉不解的問。
「看來你是真沒來過北方！」老頭看著王越笑說了一句。
「還望老丈解惑。」
「這朝廷主持修建的關口城牆，大都處在戰略要地，借山勢而建，駐軍輻射周邊地區。可整個北方邊境線綿延千里不止，被動防守又哪裡顧得過來，總有許多地方會被外人衝殺進來禍害了去。」
說著老頭還嘆了口氣，故作一副悲天憐人的樣子，讓王越看得好笑。
抬頭望了望外邊匆匆南下的路人，卻又怎麼也笑不出來。
忽然想到當初京城的見聞，不是說黃老將軍要集結大軍北伐嗎，還邀請自己做先鋒來著？
於是出口問了問賣茶水的老頭兒，看對方知不知道情況。
「北伐？」
老頭兒臉上再次掛起嘲諷的表情，「不過是朝廷為了好聽弄出來的名目而已，說白了也就是出兵抵抗外族南下，北伐也只是說起來好聽……」
「居然是這樣嗎？」王越聽到這般的說法，對朝廷多少有些失望，當初見著黃老將軍，感覺對方好像不是那樣的人啊！
不過朝廷的決定和將軍的為人也並沒有必要的關聯，這終究是兩碼事。
「對了，老丈既然見多識廣，可知道些江湖上的事情？」
「江湖，那是什麼玩意兒？」
見茶水老頭一臉疑惑，王越遂轉換話題，說起其它內容，並從中汲取一些對自己有用的消息。
就著熱水吃了兩張烤餅，填飽肚子之後，他便繼續上路，逆著人流往北，去往最近的城池……
官道上走了一段，前方卻有數人攔路，個個都是提刀挎劍，面露凶煞之色，一看就不是什麼好貨。
這會兒天色已經逐漸暗了下來，路上行人漸少，看見這幾位都是遠遠避開，從旁邊的荒野中繞過。
王越本來也是如此，他雖然不怕麻煩，但也不想隨便沾染麻煩，可惜有時麻煩卻主動找過來。
「你就是神劍山莊的王越？」那當先一個手持雙刀的漢子不懷好意的問。
「我如果說不是，你們信嗎？」
他知道躲不了，對方既然能叫出自己名字，肯定是專門衝著來的，索性就站在原地，同時將雙斧擎在手裡。
「嘿嘿，果然是你。」那漢子奸笑一聲，其它幾人臉上也各自露出喜色。
左側一個身量比王越還高的壯漢，手持一對宣花斧，兩眼如一對銅鈴般，一瞬不瞬盯著王越手中的修羅，嘴裡大聲嚷嚷道：「那一對戰斧我要了！」
「放心，跑不了。」領頭的雙刀客安撫了一句，再次對王越道：「小子，交出神劍山莊的傳承，哥幾個可以考慮給你留個全屍。」
王越不知道自己哪裡露了破綻被人認出來，但清楚知道事情無法善了，緊了緊手中戰斧，說話也不客氣，「你們可以來試試！」
「哈哈哈……」幾人突然大笑起來，那雙刀漢子高聲道：你還以為自己武功是倚仗呢，不防運功試試？」
「……」
王越因為被神劍山莊錯認為劍骨，天資絕世，能夠通過感悟天地自創武功那種，所以神劍山莊採取特殊培養方式，如今連真氣都沒練出來，全靠技能樹的強化撐場面，卻是不知道該怎麼無中生有運功一下！
不過他表情上卻是點滴不漏，當即面色一變，故作焦急之色，質問道：「你們做了什麼？」
「哈哈哈……」幾人再次大笑出聲，仍舊是那雙刀客說話：「怎麼樣，是不是感覺真氣散而不聚，提不起來？」
聽對方一描述，王越就想起當初在山莊時學到的一些江湖知識，「散功粉？」
「還算有點見識！」那雙刀客點了點頭。
「你們是黑道聯盟的人？」王越問。
散功粉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毒藥，正歸黑道聯盟所有。
說是毒藥也不恰當，那玩意兒不要人命，甚至對普通人完全無用，或許還有點強身健體的效果。
唯獨對修煉內功的人不友好，服用之後能讓人一段時間提不起真氣，相當於武功廢了大半。
「正是北地黑道聯盟的清風寨。」
「清風寨？」王越細細打量一番幾人，通過之前掌握的江湖信息作對比，打概分辨出兩人身份。
「雙刀客杜平，黑臉門神魯榮？」
「既然知道我等大名，那就趕快投降吧，看在你識趣的份上，說不定能保住性命呢？」杜平一臉玩味兒的看著王越道。
「你們怎麼認出我來的？」王越雖然心中有所計較，但還是想要確認一下。
「別那麼多廢話，老子就問一句，你到底降還是不降？」那手持宣花斧的魯榮顯然是不耐煩了，一振手中兵器，越過杜平高聲質問。
當然，也可能是出于謹慎心理。
江湖中並不是個子大人就沒頭腦，王越可不敢小看對方。
神劍山莊當初的一些武林記事上可有不少案列，自以為聰明的人被所謂傻大個坑死的記錄……
投降自然是不可能投降的，王越又沒真中毒。
散功粉對他可沒效果。
那麼自然是要打起來的。
對面四人，實力肯定比不上之前的四劍客，但也是不可小覷。
杜平、魯榮勉強能納入一流的範疇，其它兩人王越不認識，但不排除是高手的可能。
沒有交手之前，終究是難以判斷。
自然，也有可能是水貨！
王越內心有點壓力，但並不大，他如今的實力可是今非昔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