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昌平侯不曾留意過,他說這話時,韓朔和韓江臨一同看向了杜常月。
確實是親家,但日後杜常月會是何人的妻子,可說不準!
韓江臨更是拱手道:「侯爺日後若是有何事需得晚輩幫忙,儘管開口。即便我和若星和離了,但至少還能做個朋友。」
但他如今卻沒什麼實力。
真若是遇到事了,昌平侯自然也不會找他。
只是昌平侯面上還是含笑點頭:「好。」
旋即又衝著幾人抱拳,轉而上了馬車。
一行人乘著馬車離開了。
杜常月看著馬車慢慢駛遠,不由得想到嫁過來的一幕。
至少那時候他們二人都是府中下人抬著嫁妝嫁過來的。
如今杜若星卻和離了。
沒用完的嫁妝自然是又要帶回去。
可看著眼前的一幕,卻覺得莫名淒涼酸楚。
也不知道杜若星日後會如何……
和離一事辦妥,韓家的宗族長輩也都被王府派人送回去了。
儘管只是少了杜若星和她的丫鬟,但府中莫名空落落的。
像是少了很多人!
但此事很快便傳開了,日頭落山時,葉許庭就匆匆趕來。
進了門看見杜常月便急切問:「聽聞杜若星和王府二少爺和離了,是真的嗎?」
「是真的。」
杜常月正坐在桌案前看著書,此刻慢悠悠的將書合上,起身走過去,「你不會就是聽聞此事才特意趕來的吧?」
「正是,這等大事我自然是要來問問。」
葉許庭嘿嘿一笑,仔細打量著她,「這下你可算是出了口氣。」
以前杜若星就沒少欺負杜常月。
這次出了口氣,她可不就是得來慶賀一番?
但看著杜常月的神色,葉許庭卻覺得不對勁,「你怎麼好像一點都不覺得欣喜?杜若星和離了,你難道不覺得高興?」
「為何要高興?」
杜常月與她一同坐在榻上,端起荷葉才剛放下的茶水。
「實則她是何下場,是否和離,我都不在乎。既然不在乎,自然是談不上高興。況且這件事與我而言,實在算不上好事。」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話並非說說而已。
她或多或少都是會收到影響的。
只是如今還看不出來而已。
更要緊的是她從來都沒想過要讓杜若星和離,才覺得是報復她了。
見葉許庭一臉不解,杜常月才緩聲道:「我只想將自己的日子過好,她是何下場,我並不在乎。」
「你呀,果真是生了個好性子,竟然能和杜若星都不計較。」
葉許庭撇撇嘴,端著茶喝了一大口,「我可沒有你這麼大度!我若是你,如今她和離,我早就已經大擺筵席了!」
可杜常月清楚她也只是會說些狠話。
倘若真是葉許庭遇到這種事,也未必會真的大擺筵席。
畢竟人心都是肉長的,至少杜若星和離,不值得慶賀。
「你嫁衣準備的如何?」
杜常月淡然的岔開話。
聞言葉許庭點點頭:「府中繡娘正在繡呢,一定不會耽誤穿的。」
說完又故意湊到杜常月的耳邊,低語說了句話。
「前幾日羅將軍親了我。」
她雙頰緋紅,更似個嬌滴滴的女兒家。
杜常月還是頭一次見她這副模樣。
葉許庭唇角揚起,雙手端著杯子,嬌羞道:「而且還是兩次。」
難得的見她這副樣子,杜常月故意調侃:「看來葉小姐當真是該出嫁了,也是當真找到了喜愛之人。」
但看著葉許庭這樣,杜常月不由得想到她和韓朔。
他們二人倒像是從來都不曾親過。
如今也僅僅是到了同塌而眠的地步。
「常月?」
見她走神了,葉許庭伸手在她眼前一晃,「你想什麼呢?」
杜常月彎了彎唇角,「沒什麼。」
可葉許庭才不信她這話,故意湊近問:「你該不會是在想世子爺吧?你如今和世子爺怎麼樣了?他應當不曾欺負你吧?」
「不曾。」杜常月脫口而出。
但話音剛落,荷葉便趕忙接話:「如今世子爺已經搬來世子妃的屋子住下了。」
聞言葉許庭才察覺到這屋子裡像是多了不少東西。
細看才發現是韓朔的。
竟然已經搬進來住了!
「看來你二人應當很快就會有子嗣了,到時候可莫要忘了讓那孩子認我做個義母。我可等著呢。」葉許庭目光盯著杜常月的小腹。
倒像是她已經懷上了似的。
杜常月卻清楚的知道,這些日子是不可能有孕的。
「咱們兩個,誰先有孕還不一定呢,說不準是你先有孕呢!」
葉許庭想了片刻言道:「那就到時候讓我的孩子認你做個義母,有個做世子妃的義母,是他的福分!」
兩人相視一笑,杜常月難得的沒了往日的束縛。
卻也正好被趕回來的韓朔聽見。
他進門便問:「葉小姐當真是好本事,能哄得常月如此高興,可見比我的本事大多了。平日裡,她見我可不曾這般高興過。」
這話莫名的帶著股酸味。
倒像是吃味了!
葉許庭聽他開玩笑,也跟著說笑:「那是自然,我與常月可是自幼相識,世子與我二人又怎麼能比呢?只可惜我不是個男兒郎,要不然早就將常月給娶回去了。」
韓朔淡淡一笑,闊步朝著二人走近。
但卻也親眼看見了杜常月臉上的笑容落下。
「李慎回來了!」
杜常月抬眼望向還不曾坐下的韓朔,沖他使個眼色。
她親眼看見李慎身上帶著傷。
這次前去北方,只怕沒那麼簡單。
否則不可能會帶著傷回來。
韓朔頓時瞭然,提腳又走了出去。
葉許庭疑惑道:「李慎是什麼人?怎麼你二人這神色有些不對勁呢?」
「是世子的小廝,這兩日派他前去查事了。」
如今回來,自然是證明事情查明了。
否則以李慎的性子是絕不會回來的!
可礙於葉許庭也在,杜常月不便帶著她前去主院廳堂,只得留在此處。
甚至還故作輕鬆道:「應當也沒什麼事。」
然而彼時主院廳堂內,鎮北王將其他下人都趕了出去,只留下李慎和韓朔、李氏在。
見沒有他人在,李慎才敢小聲道:「北方大旱,此事袁州知府刻意隱瞞,而且此人還養了不少兵!至少也有兩萬的兵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