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城外。
杜常月睏乏之際,竟然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荷葉更是靠著她的肩頭也睡著了。
直到院內傳來一聲吼:「鎮北王府的人來了,世子妃和她丫鬟呢?」
熟悉的聲音響起,杜常月和荷葉頓時醒了過來。
但二人還被困在柴房,看不見是誰。
「這聲音怎麼像是二少爺?」
荷葉喃喃著。
杜常月也聽出來了,沒想到居然會是他來了。
還真是出乎意料。
「銀票可曾帶來?」
「五千兩銀票分文不少,但需得先讓我見了人,才能將銀票給你。」韓江臨大喊。
不多時,柴房的門被打開了。
杜常月和荷葉被帶了出去。
小院內點燃了幾支燭火,正好看見韓江臨手裡捏著銀票。
五千兩銀票……
還真是敢要!
可如今為了保命,杜常月倒也不曾阻攔。
「一手交錢,一手交人。」
韓江臨捏著銀票不肯鬆手,「否則今日這銀票你等就別想拿走。」
前去拿銀票的人回頭看向身後的人。
倒似是在等著那人吩咐。
「這等事,何時由你做主了?」正站在廳堂門口的男子嗤笑著走近,「你別忘了你如今可是前來贖人的,老老實實的把銀票交出來,否則今日你三人都別想活著離開!」
話說的狠毒,杜常月已然明白,這人就是想拿了銀票,然後撕票。
從一開始就沒想要放過他們。
「二弟不必將銀票給他們,這些人是不會放過我等的。」杜常月大喊。
反正也跑不掉,又何必白白的給他們五千兩銀票?
荷葉卻輕輕碰了下杜常月的手肘。
微不可查的衝著小院門口努努下頜。
倒像是在示意她跑!
反正二人的雙腿不曾被綁起來,要跑自然是能跑,只是跑不快而已。
可也好過如今這般全無希望!
杜常月輕嗯了聲,小聲道:「等會兒就跑!」
說完便抬眼看向韓江臨。
「將銀票收起來,速速離開。回去告訴母妃,我二人沒事,反正這些人也不打算放人,這五千兩銀票拿去再開一間酒樓也是好的,總比白白的給了他們要好。」
她衝著韓江臨使眼色,生怕他看不懂。
接連使了幾次眼色。
等韓江臨明白過來,幾不可查的點點頭:「我記下了。」
旋即便將銀票塞進衣袖中。
三人彼此對視一眼,趁著其他幾個人不曾反應過來,急忙朝著門口跑去。
但韓江臨卻也刻意的泡在最後面。
直到那二人走遠,衝著身後跟上來的其中一人抬腳猛地踹在他胸膛上。
可才剛將一人打倒下,另外三人也都跟上來。
一時間,韓江臨一人應付著四人。
「二少爺好像跟那些人打起來了!」
荷葉急切道。
杜常月自然也察覺到了,但眼下要緊的是先想法子將手腕上的繩子解開。
但卻又沒有刀劍!
「荷葉,你將手抬起來,我將繩子給你咬斷。」
實在是沒有別的法子,只能如此了。
荷葉急忙將手抬起來,杜常月彎下腰去咬。
可拇指般粗細的繩子實在是難咬斷。
她也只能一點點的咬。
但沒等她將繩子咬斷,卻聽不遠處一聲悽慘喊聲。
「啊——」
像是韓江臨的聲音!
杜常月倏地直起腰看過去。
只是夜色下看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僅僅是聞見一股血腥味。
完了!該不會是韓江臨受傷了吧!
只聽其中一人突然顫聲道:「老大。不會真鬧出人命了吧?」
「銀票都拿到手了,還不快跑!」
旋即那幾人便急匆匆的跑了。
杜常月和荷葉急忙朝著韓江臨的方向去了。
夜色如墨,二人甚至看不清楚韓江臨傷在何處,又傷的有多重。
只知道他受了傷。
「二弟,你怎麼樣了?傷勢如何?」
杜常月急切詢問。
她是不喜韓江臨,但也實在是接受不了有人因她而受傷。
韓江臨有氣無力道:「我沒事,只是受了點輕傷。嫂嫂怎麼樣?應當不曾受傷吧?」
他們跑得快,自然是不曾受傷。
但偏偏二人手腕上的繩子都還不曾解開,甚至沒辦法將韓江臨扶起來。
「你能自己起來嗎?」杜常月只能如此問。
韓江臨虛弱道:「我沒事,嫂嫂不必管我,帶著丫鬟先走,我善後。」
都已經受傷了,還想著善後!
只怕再善後,就要丟掉性命了。
突然,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傳來——
「噠噠噠噠!!」
是馬蹄聲!
伴隨而來的還有低喝「駕」聲。
是韓朔的聲音!
杜常月頓時聽出來了。
她急忙大喊:「世子!世子!」
韓朔當即扽緊韁繩,急匆匆的朝著杜常月的方向而去。
路上又將火摺子吹亮。
隱隱約約看見杜常月雙手被綁在身後,韓江臨倒在地上。
濃郁的血腥味更是刺鼻。
他將馬韁繩扔給了李慎,闊步朝著韓江臨走去。
趁著火摺子微弱的光,正好看見他腹部的匕首。
近乎是整個匕首都刺進去了!
看的人觸目驚心,直冒冷汗。
就連荷葉和杜常月也看的心中一緊。
沒想到他竟然傷得這麼重。
「我扶他回去,你二人上馬。」
說話間韓朔站起身繞到杜常月的身後,將他們二人手腕上的繩子用匕首割開。
杜常月急忙將繩子扯開,看著倒在地上的韓江臨,忍不住擔憂道:「他應當不會有事吧?」
可這話卻也問的韓朔答不上來。
他只知道韓江臨這次傷的不輕!
「你二人先回去。」
韓朔說完又衝著李慎吩咐:「李慎,帶著世子妃和荷葉先回去,跟後面的人說將馬車牽過來。」
他們二人騎著馬,自然是更快些。
但馬車卻慢了許多。
李慎應了聲是,旋即扶著杜常月和荷葉上馬車,便往回走。
不多時馬車便趕來了。
韓朔扶著韓江臨上馬車,韓江臨卻低笑一聲。
「真是沒想到大哥竟然會來,早知如此我就不來了。」
更似是玩笑的話,但韓朔卻聽的眉頭緊鎖。
直到韓江臨在馬車內坐穩,韓朔才幽幽道:「你是不該來,她是我妻子,合該我出手救她。不過你既然救了她,還是要多謝你。」
至少是救下了杜常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