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又怎會不擔心?
萬一杜常月這樣的好兒媳當真被帶去了大雍,她還去哪找這麼好的兒媳?
「日後還是莫要讓此人來王府了,常月你若是在府外見到此人,最好是躲著點。此人簡直就是個瘋子,萬萬不能讓他沾染上了。」
杜常月淡笑著點頭:「母妃所言,兒媳記下了。」
韓朔也難得回來一趟,李氏趕忙催促二人:「行了行了,你二人就回去吧,母妃這沒什麼事。你們小兩口難得見一面,有話你二人說吧。」
正好韓朔也有話要跟杜常月說。
二人與李氏道別後,便一同離開了主院。
出了院子,杜常月便問:「世子可會懷疑他與我之間有何事?」
韓朔聞此言不由得笑了。
這二人又不曾見過幾面,又怎會有事?
況且,他不信呼延樓,難道還不信杜常月?
「不曾懷疑過,我知道你的性子,即便是在府外遇見他,也定然是迫不得已才會與此人說了幾句話。除此以外定不會與他多說一句。」
見杜常月臉上的笑容,韓朔更覺心安。
他猜中了!
至少以杜常月的性子,是不喜歡與這些人多來往。
就更不必提與他之間能有何事了。
「今日去學堂回來的路上,正好碰見他與一賣花的老伯起爭執……」杜常月就今日一事娓娓道來,就連客氣之言要他前來府中吃杯茶這樣的小事也說了。
末了才又哭笑不得道:「就是沒想到他來府中吃茶,竟然會說出這等胡言亂語。」
二人不覺間已然回到小院。
進屋後,韓朔笑道:「他那樣的性子,說話素來是不管不顧,只盼著旁人出事才好呢。」
落座後衝著跟進來的青折與荷葉擺手。
二人識趣的退了出去。
房屋的門也順手關上。
「今日綏遠王將我找去府中,同我說,他願前去北方鎮壓此事,到時候父王就能回來了。此事我尚且不曾答應,不過這等事也並非是我答應就能行的,需得聖上答應才行。」
「不過我只是擔心綏遠王年事已高,萬一在北方出事,到時候父王心中定會十分愧疚。」
綏遠王比鎮北王年長十歲,但常年在邊疆,看起來卻遠不止十歲。
杜常月也不禁擔心其出事!
只是此事正如韓朔所言那般,由不得他們做主。
「這等事是要聖上答應才行。」
思及北方一事的兇險,杜常月又微微蹙眉:「此事即便聖上答應,父王也未必會答應。」
畢竟事情兇險異常!
韓朔輕聲嘆氣:「若非是呼延樓至今不走,又何至於鬧這麼一出?當真是折騰!」
屋內忽地靜了下來。
杜常月驀然問:「此人不走,到底是為何事情?難道當真是為了和親?」
她如今也猜不出此人的目的了。
但隱隱約的應當不僅僅是為了此事。
「他定然是為了看大鄭如今兵力如何,倘若察覺大鄭兵力弱了,他一旦回國,自然是要帶兵攻打過來的。」
韓朔眉目間微微蹙起,「至於和親,想必不是他的目的。但若是能和親,大雍大抵也不會派兵攻打過來了。」
可惜眼下和親一事也沒影呢!
「這京城之中哪裡還有能派去和親的貴女?」杜常月疑惑。
這可問住了韓朔。
他素來都沒留意過那些貴女,唯一一次為女子鬧出大事,也是因為楚月。
可她是青樓出身的女子。
自然是與貴女不同。
「或許母妃知道。」韓朔淡然道。
杜常月若有所思的盯著桌上帳簿,轉而又像是想到了另一件事,「此事還是莫要插手了,京城中的貴女,哪個會願意嫁去大雍?倘若當真促成了這樁親事,定然也會招恨。」
「除非是有人願意嫁過去!」
可嫁去大雍,眾人躲都來不及呢,又怎麼會想要嫁過去?
杜常月抬手摁了摁太陽穴,只覺頭疼。
見她臉色不佳,韓朔趕忙詢問:「怎麼了?身子不適?」
「興許是今日事情太多,又被那位胡言亂語的呼延公子氣著了,有些頭疼罷了。」
杜常月一想到呼延樓說的那些話都覺得可笑。
但下一瞬就看見韓朔站起身,去到她身後。
倒像是要給她揉按太陽穴。
杜常月倒也不客氣,由著他按摩。
但轉瞬便覺的一陣陣乾嘔湧上來,只能端起茶水,喝口茶壓一壓。
「這些日子還要忙著開一間書齋,也不知何時才能歇息兩日。」
她以前從不曾想過歇息,可這些日子也不知是累著了,亦或是別的緣故,總想著若能歇息兩日就好了。
韓朔也不禁感嘆:「你如今要忙的事情太多,往後書齋就交給李掌柜的,學堂交給荷葉和青折去。福錦樓有孫掌柜的在,你不必每日都去。」
「至於臨福樓,如今二弟身子應當也好了,你不必再去了。」
思及今日韓江臨的臉色,杜常月也覺她沒必要再去臨福樓了。
或許接下來的幾日也都能按照韓朔所言的這般,至少能讓她好好歇息兩日。
可事與願違,杜常月甚至已然想好次日歇息。
然而昌平侯府卻派人來找她,說是杜若星不見了。
昌平侯已然在府中急壞了。
杜常月只好乘著馬車趕去侯府。
主院廳堂內,王氏扯著嗓子大喊:「若星若是有個好歹來,我也不活了,到時候我們娘兒倆的棺材一起下葬!」
「行了行了,這不是找著的嗎?你急什麼!」
昌平侯雖是如此說,可他額頭也急出了一層汗。
坐立不安,不住地往門口看去。
見杜常月來了,他急忙走過去。
「常月你見若星了嗎?她這兩日不知是去了何處,竟然不見了,她可曾去找過你?」
杜常月輕輕搖頭:「不曾見過她。」
話音剛落,王氏就扯著嗓子嚎:「是不是你將她藏起來了?杜常月,她不可能無緣無故就不見了,定然是有人將她藏起來了,是不是你?」
簡直是胡攪蠻纏!
杜常月也懶得跟她廢話,只一句:「我說了我不曾見到她。」
昌平侯也怒瞪了王氏一眼。
「你少說兩句,找人要緊,沒有證據就不可胡言亂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