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們能換一種法子嗎?」
小公主渾身哆嗦著,結結巴巴地說道。【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此刻她正死死地抱著楊豐,就像一隻被逼到河邊的貓,因為她正如同風鈴掛在飛檐下,在她頭頂一根細繩搭在飛檐上,用它那看著就讓人害怕的纖細承載他們兩人,而他們下面就是十幾米高的地面……
一陣夜風吹過,他們也如同風鈴般搖曳。
「不要亂動,你要是掉下去我可不負責。」
腰上掛著八字環,手中握著繩索的楊豐很真誠的說道。
小公主欲哭無淚。
「其實你可以放棄,我真不想帶著你。」
楊豐說道。
小公主毫不猶豫的搖頭。
「伸過頭,張口!」
楊豐說道。
她茫然的探頭張口。
楊豐手中一個早就準備好的布團瞬間塞進她嘴裡。
她瞪大眼睛發出嗚嗚的抗議。
「不准吐出來!」
楊豐喝道。
她屈辱的接受了嘴裡的異物。
下一刻楊豐的手一松,原本緊握的雙股繩經過八字環的摩擦後迅速滑動,懸在半空的他開始急速向下。
小公主驚恐的尖叫著,但因為有嘴裡的布團,她只能發出沉悶的聲音,她這時候才明白這東西的作用,她就那麼尖叫著並本能的埋下頭,與可怕的世界物理隔絕,感受著地心引力和耳畔的風聲,不過很快隨著楊豐的身體一頓,這一切就都結束了,她再睜開眼已經是在樓下了……
「往哪邊?」
楊豐拽出她嘴裡的布團低聲問道。
小公主立刻向右一指,楊豐戴上夜視儀,鑽進前面那片漆黑的假山和花叢。
他們並沒注意到,一雙眼睛正在後面一座小樓上饒有興趣的看著他們。
兩人在黑暗中迅速前行,很快就被高牆阻擋,不過這點障礙對楊豐來說不值一提,翻越之後繼續,就這樣不斷在一條條甬道,一道道高牆,一座座庭院間向前,最終到達了城牆下。城牆上有士兵在走動,他倆沒敢動,就緊貼著黑暗處小心翼翼等待,一直等到這些士兵走遠,楊豐這才拋上繩子鉤住了女牆,然後在那裡用夜視儀再次觀察附近,在確定沒有人後,迅速向上攀爬。
這種城牆並非筆直向上,實際上有一定坡度,而且都是青磚很好踩,抓住攀爬繩的他很快就登上城牆,緊接著以最快速度向外翻出……
這種城牆都不用輔助,一根繩子足矣。
落地後的他收回繩子。
然後一轉身傻眼了。
外面是幾十米寬的河面,粼粼波光反射著城牆上的燈火,而在河面另一邊卻是密集的建築,在這些建築中還有巡邏的燈光在移動,還有些建築亮著燈光。
而這些建築綿延數百米後盡頭還是橫亘的城牆。
「多深?」
他背靠城牆問道。
「三丈。」
小公主回答。
「我還是覺得應該拋棄你。」
楊豐說道。
「你敢拋棄我,我就喊,對面全是親軍衛和工匠,只要我一喊你就插翅難逃,向南有橋,不過橋頭是東華門,門上有當值的親軍衛,而且還有火器。」
小公主說道。
「對面這片有多少親軍衛?」
楊豐問道。
「十二衛輪值,一衛五千兵,至於多少人當值就不好說了,左右就是這十二衛分守一面,輪番當值。」
小公主說道。
所以就是六萬人在四個面輪班,就是三班倒那一個面也是幾千人,而且這不是後來那些一觸即潰的大明官軍,這是洪武二十五年,所有將領也罷士兵也罷全都是身經百戰的,尤其這還是親軍衛,皇帝親兵,最精銳的部隊。他需要背著個累贅,渡過一條幾十米寬三丈深的河,再穿過至少幾千精銳駐守的防區,然後前面還有一道城牆。
而且城牆上明顯巡邏的還不少,在這裡就可以看到很多燈光的不斷移動。
「要是你會水的話,可以背著我走水路,咱們一直向南遊,過了東華門就到太廟一帶,那裡僻靜無人,再向前一直到皇城南牆,翻出去就行了。」
她繼續說道。
「你一個公主,難道平日裡不想琴棋書畫,就研究怎麼逃出皇宮?」
楊豐一臉無語的看著她。
「皇宮裡又沒人陪我玩,以前兄長還來找我,如今他也去封地了,就剩下我自己孤零零,在宮裡如坐牢,你只要帶我出去,我可以帶你去我兄長那裡,他被封遼王,就藩廣寧,我也不知在何處,左右很遠,據說遠隔萬里,到那裡之後你想要什麼他都會給你的。」
小公主引誘他。
楊豐很乾脆的把她放下,然後拎出來隨手往旁邊一放。
「伱不能拋下我!」
小公主急了。
楊豐沒理她,在那裡重新整理背囊完成裡面物品的密封,再給兩旁氣囊吹氣,然後拎著背囊走到她身後,順手抓著她腰帶拎起,就那麼直接下水,把背囊扔在水面當浮筒,把尊貴的公主殿下往上一扔,她本能的趴在浮筒上,不過身體還是要進水裡的……
「我乃皇女!」
對他的粗暴忍無可忍的小公主滿腔悲憤。
「哦!」
楊豐答應一聲。
然後他就沒再理她,自己拿雨衣做了個浮囊,然後拖著背囊向深水游去。
公主殿下嚇得死死抱住背囊,隨著他的拖拽向前,一片漆黑的河面上,兩人悄無聲息的向南,為了確保隱秘,楊豐儘量選擇靠近岸邊,畢竟還有些蘆葦水草掩護。
很快他們到達東華門,城牆上的確有不少身影,但卻沒人注意下面,而且城牆上的燈火也很難照到他們,兩人有驚無險的鑽進橋下,就這樣通過東華門橋然後繼續向前,過了角樓就進入橫向河段。不過在對面還有一處更窄的河口,小公主指了指那裡,楊豐隨即遊了過去,進入這條河道後就沒什麼可擔心的了,因為兩邊都是繁密的樹木,右側樹木後面是巍峨的建築……
「太廟。」
小公主帶著明顯壓抑的興奮說道。
「你們老朱家祖上八輩貧農。」
楊豐說道。
當然,這只是形容而已。
朱家祖上應該江南的自耕農,後來被元朝劃入淘金戶,其實就是地方豪強為了兼併其土地而已,官紳勾結在不是金礦區將自耕農劃入淘金戶,這個是要給官府交黃金的,最終只能自己去買黃金上交,這肯定是不行的,只能棄田逃亡,然後田產自然就落入了地方豪強手中。
也難怪朱元璋對江南豪強地主下死手。
朱家逃亡鳳陽一帶就只能淪為佃戶,到處給人種田苟延殘喘。
真的苟延殘喘,從朱元璋兄弟幾個的出生地就知道,他大哥,二哥,他的出生地都不同,盱眙一個,五河一個,鍾離一個,也就是說那些年他們家就在不斷的換僱主,就像流民一樣在那一帶給一個個地主當佃戶。這在佃戶裡面也屬於最低等的,古代都是宗族化,同族佃戶種好地,外姓種差地,這種流浪般的佃戶種的得是最差的地。
難怪都餓死。
「八輩貧農又如何,難道我爹爹如今不是天下至尊?」
小公主傲然說道。
楊豐無言以對。
的確,八輩貧農又如何,人家現在是皇帝。
不過緊接著他就看了一眼小公主胳膊,然後惡意滿滿的戳了一下。
後者依舊保持著皇家的高傲,低頭看了一眼,借著楊豐腕錶的微光,可以看到那裡一個小動物正在蠕動,緊接著她的瞳孔放大,張開嘴就要發出尖叫,楊豐以最快速度給她捂住,然後在她發瘋一樣的扭動中,給她從胳膊上把一條水蛭拿下來……
「這就是你!」
楊豐拿著水蛭在她面前笑著說道。
嚇哭了的小公主才沒興趣管別的,就像所有遭遇同樣事情的人一樣,驚恐的在自己身上尋找,甚至還掀開領口往裡看……
不過什麼也看不到。
楊豐很愉快的在前面繼續游著,小公主繼續在後面驚恐的檢查身體,兩人就這樣到了這條河道盡頭,一道同樣高聳的城牆橫亘前方,而河水則穿過下面的水門,只不過水門裡面是鐵柵欄……
「我總覺得咱們出來的有點太順利了。」
用之前同樣方式爬上城牆的楊豐,站在夜風中看著前方古老的城市說道。
的確有點順利的不正常,按說之前宮裡面又是槍聲又是爆炸聲,哪怕槍聲的確影響不大,手槍而已,可手榴彈的爆炸聲不一樣,按說有這爆炸聲別說是皇城裡面了,就是城外恐怕都已經被驚動,真要是數以萬計的士兵輪值,這時候皇城城牆早就已經戒備森嚴,可他們一路走來沒有任何阻礙。
巡邏的的確有,但也僅限於正常的巡邏,城門的確有大量士兵,可這些士兵明顯沒有進入臨戰狀態。
這不正常。
這又不是明末那些已經廢了的親軍衛。
「別廢話了,趕緊走,我終於可以出宮了!」
小公主在他身後激動的說道。
「出宮,出宮我就找個地方把你賣了。」
楊豐沒好氣的說道。
說完他就想起一件事……
「你身上帶錢了嗎?」
他問道。
「錢?為何要帶錢?你是說寶鈔嗎?我又沒那東西,難道你覺得我還需要自己買東西?」
小公主很茫然的說道。
「好吧,我真得把你找個地方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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