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使……
楊大使其實就是和朱元璋互相給個台階下,畢竟鬧到現在大家都需要成熟理智一些。
朱元璋捨不得殺他是肯定的。
皇帝陛下從一開始就是準備把他占為己有。
像他這種寶藏對於任何一個雄才大略的君主,那都是一種可以說難以抵擋的誘惑,他可比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強多了,對於朱元璋來說傾國傾城的美人唾手可得,但他這樣的寶藏型男人純屬天上掉餡餅的奇蹟。
所以,要征服!
要讓他心甘情願跪伏在他腳下。
但楊豐又不肯就範,總是在抗拒他,最終搞得皇帝陛下也欲罷不能。
現在就是互相給個台階,算是第一回合打平,大家都沒傷面子,暫時中場休息。
等待下一局。
下一局……
「楊大使,此乃大明,當遵大明之禮,覲見陛下當服大明賜服,並行五拜三叩之禮。」
殿庭儀禮司官員曹養志說道。
「楊某乃我國使節,與大明平等邦交,又不是來朝貢的藩屬,若穿大明官服就等於叛國,貴國難道鼓勵叛國?至於五拜三叩之禮,我國早已廢除,且本人腿腳不好,這雙膝蓋就是彎不下去。」
楊豐說道。
所以朱元璋在這裡等著他呢!
作為使節他是要正式覲見皇帝陛下並上交國書的,國書倒是很好辦,就算他不會寫毛筆字,也可以讓小玉代勞,這個小姑娘還是琴棋書畫都懂,估計在皇宮裡也是懷揣過宮斗的理想,只不過造化弄人,被扔去照顧一個小屁孩,現在又被那小屁孩扔過來照顧他,最後也只能收拾野心,老老實實餵豬……
還餵雞。
但對於楊豐來說,還有正式使者必備的覲見這一關。
這是要跪的,而且要行大禮,五拜三叩,大明朝對皇帝的最高級別覲見禮。
「楊大使,既然貴國為友好邦交而來,當懂的尊重大明,就是去別人家做客也還有個客隨主便,不論貴國禮節如何,在大明就是要遵大明禮節。
我大明乃禮儀之邦,這禮斷不能馬虎。
且禮乃相互之禮,我大明對閣下以禮相待,閣下欲無禮於大明,難道貴國皆如此?」
曹養志說道。
「禮是相互的,難道我給貴國皇帝五拜三叩,他也給我五拜三叩?」
楊豐一臉純潔的說道。
「大膽,簡直是狂悖無禮,閣下不過挾左道之術,以妖言惑眾,陛下不過是欲觀你所圖,故此隱忍,閣下卻自以為得志,如此猖狂,就不怕陛下降罪,讓你上那法場受那三千六百刀?」
曹養志忍無可忍的怒喝道。
「你們看見了,他誹謗我啊,他誹謗我,我乃大夏使者,從六百年後過來的,來與大明修好,這是得到你們皇帝確認的,你卻說我是什麼左道之術妖言惑眾,你這意思是你們皇帝那聖旨是胡扯,他是欺騙天下百姓?曹序班,你好大的膽子啊,身為大明之臣,卻非議你們皇帝,我倒要問問,你們大明做官的就是這麼猖狂嗎?」
楊豐喝道。
曹養志深吸一口氣……
「某對陛下忠心耿耿,還不勞你一個外人操心。」
說完他趕緊轉身,一甩袖子回去了。
因為走的急,在山路上踩坑,還差一點倒在旁邊的雞屎上。
「心虛了,他心虛了!」
楊豐說道。
「楊大使一句無心之言,恐怕要令無辜者家破人亡。」
旁邊一直看著的張顯宗幽幽說道。
張翰林現在的身份是大明駐大夏特命全權大使……
既然是平等邦交,那當然大明也要有大使,只不過大明沒有時空穿越機,不可能把張大使送到六百年後,那就是只能在楊豐的使館辦公,所以五台山上又多了個帳篷,可憐的張翰林也就只能一起來吹風。不過工部已經安排人在這裡進行測量,規劃,甚至部分民夫也已經在清理山頂,接下來會給楊豐修建使館,而張翰林當然也會在這個使館辦公。
「那與我何干?你們的皇帝,生殺予奪,他願意殺誰全家就算誰倒霉,與我這個外人有何關係。
不過伱能不能告訴我,你們這些文官是不是都和他一樣心思?」
楊豐說道。
「子不語怪力亂神,何況閣下所說更為荒謬,非只滿朝文武,就是鄙人其實也不信,至於閣下那些東西,無非左道之術而已,自古欲以左道進身者多矣,閣下只不過是不走尋常路而已,不過張某倒是很好奇,閣下這場戲到底準備演到何時?」
張顯宗在藤椅上坐下說道。
估計他已經對前途徹底絕望,都破罐子破摔了,不過也可以理解,原本的翰林院編修,可以說前程無限光明……
「知道你原本歷史上的結局嗎?」
「請賜教。」
「你在洪武朝混的很好,用不了幾年就會被升為工部侍郎,之後皇帝駕崩然後因為一些我不能說的變故,被流放興州,在那裡吃了很多年沙子,後來皇帝征討交趾,你隨軍前往,並被任命為第一任交趾布政使,因為受不了那裡的炎熱氣候得病死在任上,死的時候才四十六。」
楊豐說道。
這個已經找班長幫他查過了。
畢竟他在明朝這幾天也就認識了那麼不多的幾個人。
小公主他也查了,她很長壽,一直活到堡宗年間,就是年輕守寡,一直守寡到八十三而已。
不過她媽是棒子進貢的。
「如此也算不枉此生。」
張顯宗淡然說道。
很明顯是不相信這種鬼話的。
「四十六就死了。」
楊豐強調了一下。
「能到不惑之年此生即無憾,何況還多了六年,大丈夫立志報國,能為國家開疆拓土,縱然身死異鄉又何妨?」
張顯宗說道。
「有志氣,你家是寧化,武夷山是茶產區,我有一種新的制茶之法,可以讓茶葉保存更久,就算遠涉重洋也能更受海外喜歡。」
「茶葉官營,銖兩不得出關,你想引誘我等犯罪?且武夷山茶為貢品,制何種茶皆有定例,你制新茶欲售與何人?」
「呃,茶葉還這麼麻煩?」
「茶葉?陛下每年以茶葉從西藩換一萬多匹戰馬,你是想壞朝廷馬政?上一個試圖染指茶葉的,是陛下的駙馬,被陛下斬了,駙馬都不能碰的東西,你讓我一個七品官染指?」
「可我的新茶能保存更久。」
「茶乃大明獨有,出關就是茶馬互市,西藩那些牧民有茶喝就不錯了,至於好壞都一樣,就是給他們摻樹葉子,他們也一樣得喝,又不是大明求著他們喝茶的,他們自己不喝茶就生病,那我大明為何要管茶好壞?官府與他們互市之茶葉常有被水泡霉爛,他們還不是得喝?」
「這樣不好,人家是客戶,人家有權要咱們做更合口味的。」
「哦,他們也有權不喝啊!」
張顯宗說道。
好吧,賣方市場就是這麼囂張。
「閣下與其惦記大明茶葉,還是想想你接下來如何收場吧,這可不是此前你被陛下召見,那時候你不過是一化外之民,不通禮數,陛下召見就如召見一野人而已,禮儀上疏漏些也無足輕重,可這是正式覲見,邦交使節,縱然陛下亦需遵照禮儀,難道你還想免了這五拜三叩?」
張顯宗說道。
「是他召見我,又不是我想去見他,非要五拜三叩那就不見唄!」
楊豐說道。
他這話剛說完,曹序班就陰沉著臉回來了……
「陛下有旨,若大夏使者腿腳不好,就免了覲見,大明與大夏邦交已成,無需再多些繁文縟節。」
他說道。
「曹序班,你這是會飛啊,才這幾分鐘,你就已經從皇宮到這裡往返了。」
楊豐笑著說道。
「哼!」
曹養志拂袖而去。
「這回是真走了。」
楊豐看著他的背影說道。
朱元璋早就知道他肯定不會去五拜三叩,連他腿腳不好都預見到了,只不過是這些文官不忿而已,畢竟就像張顯宗說的,文官們都只不過是把他當一個左道或者說妖人,他那些現代東西在他們看來也只不過是妖術,他想以妖術迷惑朱元璋而已。讓他這樣一個妖人猖狂,無疑是對這些所謂聖賢弟子的羞辱,所以想來教訓他一下,借著這個覲見之禮給他個下馬威。
但他死豬不怕開水燙……
堅持原則。
所以也就只能拉倒了。
張顯宗饒有興趣的看著他,很顯然這個結果他也很意外。
「咱們繼續聊,你們大明還有什麼是可以隨便搞的,鹽肯定不行,鐵呢?鐵也是官營嗎?」
楊豐問道。
「鐵,目前有官營也有民營,官營輸官,民營課稅,只是鐵太多,前些年一些官冶已然關閉,今年庫存減少,陛下又下旨重開。」
「鐵太多?這東西還有太多?你們一年產多少鐵?」
「這幾年不太清楚,官冶有定數,每年八百餘萬斤,民冶十五稅一,一年官冶加民冶課稅,大概一千八百萬斤。」
「你等一下,我需要用計算器,一千八百萬減去咱們算官冶八百五十萬,還剩九百五十萬,再乘十五,再加八百五十萬,明朝一斤是六百克,所以你們一年產九萬噸鐵?」
……
(感謝書友滅清妖殺倭寇,晉安明月,龍劍等人的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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