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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他想家,想回家

2024-08-27 13:57:17 作者: 梅子瞎了
  李德壯是被痛醒的。

  他好像要被劈成兩半。

  他怕死了。

  他想要看清楚是誰,眼睛卻被蒙住。想要掙扎,卻被捆住了雙手,對方異於常人的力氣,好似一座大山,他的力氣在對方面前,不過泥牛入海。

  李德壯毛骨悚然,

  痛得發抖。

  他低聲下氣的開始哀求,「你是誰,是誰?!放過我,你要什麼我都給你,放過我!」

  他的求饒沒有喚來對方絲毫的同情。

  他被扼住了脖子,像沉入深海般,難以呼吸,窒息和痛苦,就像是一把割裂李德壯情緒的利刃,刀尖抵著他的心臟,要將他推到深淵裡。

  李德壯感到崩潰!

  他要瘋了!

  他對家裡那個,千防萬防,卻沒想到在這裡馬失前蹄!

  他想逃,

  卻逃不了。

  他就像是被掐住喉嚨的獵物,像瀕死的野獸,只剩下無助和絕望,連哀嚎都不再有。

  眼淚浸濕了蒙住眼睛的布,

  血腥味充斥著鼻腔。

  完了!

  一切都完了!

  李德壯想死。

  他沉溺在黑暗裡,分不清黑夜和白天,辨不清清醒和昏迷,也無法度量時間的長短。

  他的每一寸皮膚都像是黏在燒紅的烙鐵上,每一點輕微的摩擦都能生出撕心裂肺的疼痛,痛得他將床單抓出裂痕。

  他痛到昏迷。

  失去了所有的知覺和感受。

  李德壯醒來時眼前仍舊一片漆黑,他躺了許久,才後知後覺得慢慢扯下蒙眼的黑布。

  陽光透進眼縫。

  外面已經大亮。

  周圍小攤販的吆喝聲,媽媽的攬客聲,在他的世界裡一點點遠去。他整個世界都灰暗了下來,失去顏色,失去了聲音。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把衣服穿上的,又是怎麼走回的行宮。

  他只能猜到自己此刻的臉色一定很差。

  不然穆簡不會一看到他,就驚叫出聲,一臉關切地衝上來,拉住他的手,「李侍衛,你怎麼了?臉色這樣差?」

  李德壯眼珠滾動,像個積灰多年的老舊機器,突然通了電,有了生命,開始運轉。只是每一次運轉,每一次眼珠的轉動,都伴隨著咔咔的聲音。好像下一秒就會徹底崩壞。

  他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麼和穆簡說。

  這種事情對他來說,太遙遠。

  況且,這件事多麼的屈辱可笑,李德壯沒有臉,在青樓里搜查犯人,更沒有臉,讓穆簡知道此事。

  他慢慢得抽回手。

  「我沒事,和人打了一架。有些累,先回去休息了。」

  李德壯失魂落魄得往房間走。

  他腦袋發懵,有恍惚的感覺,分不清到底是身處噩夢還是現實。

  要是噩夢,這夢太讓他崩潰。

  要是現實,這現實太過殘酷。

  他感覺自己在無邊無際的痛苦與黑暗裡,

  墜落!

  墜落!

  墜落!

  沒有盡頭。

  觸不到底。

  他開始小聲地哭泣。

  他不敢嚎啕大哭,怕引來行宮裡的下人,怕引起穆簡的注意。

  他想家,想回家。

  等到李德壯哭夠了,哭累了。抬手擦去面上的眼淚,開門囑咐下人送熱水進來。他坐在熱水裡,麻木得感受著熱水舒緩自己的身體。

  裊裊的熱氣中。

  有清熱的淚,順著他的眼眶流下來。

  他看起來就像是落在地上的花,被人踩碎了,沾上了泥。那種易碎的、殘破的單薄感,讓他看起來好像下一秒就無法支撐,會與世長辭。

  「李侍衛,外面有人來尋你,你……」

  穆簡的話音戛然而止。


  顯然是被眼前的景象震撼。

  李德壯靠在浴桶邊上,露出來的肩膀,還有脖子上有觸目驚心的傷痕。水面上也有淡淡的血跡暈開,沒入水中,消散不見。

  他就像是一隻受驚的鳥,覺得這個世界上,每一個人都有可能是那個藏起槍的獵人。

  李德壯藏進水裡,「出去!」

  少年人卻一反常態得沒有聽話,快步上前,趴在桶邊,面上有難以遏制的憤怒。

  「你被誰打了!誰把你打成這樣了?!」

  「不要你管!」

  李德壯一巴掌打在水面上。

  濺起的水花,將穆簡澆了個濕透。

  「滾!你給我滾!」

  他無法擺正心態,覺得腦袋快要裂開,自己成為了一個瘋子,變得扭曲,變得瘋魔。像一個撐到極限的氣球。輕輕一戳,就會啪的一聲爆掉!

  少年沒有被他的呵聲驚走。

  水花四濺。

  他被人抱住。

  少年靠在他的耳邊,「我不走,我走了,誰來抱你。」

  撐到極限的氣球,忽然撐不住了,緊捏得出氣孔被人鬆開。所有的情緒傾巢而出。他慢慢得安靜了下來,好似一台瀕臨失控的機器,被人找到了正確的操作方法,穩定了下來。

  「我抱你出來好嗎?水都不熱了。」

  李德壯緩慢得眨了一下眼睛。

  長長的睫毛在眨動時,就像是翩躚的蝴蝶。

  他慢慢抬眸,看著近在咫尺的穆簡,有一刻竟然覺得,自己害怕了穆簡那麼久,簡直荒誕可笑。這世上有的是黑心肝的壞人。

  穆簡將他抱出,用巨大的毛巾將他裹著,捏著自己的衣袖緩慢的擦拭他臉上的水珠。擦乾淨後,又去找藥,在他手腕,胳膊,膝蓋的淤青上,緩慢而又輕柔得塗抹著。

  指腹一點點將白色的藥膏抹開,最後化在肌膚上。

  李德壯看著他。

  「你不問嗎?」

  「不問。李侍衛想和我說的時候,便會和我說了。」

  穆簡將藥膏放下,緩緩抬起手,放在他的頸側,大拇指的指腹緩慢地摩挲著,看得專注。

  這種專注給李德壯一瞬間的錯覺

  ——留下印記的人是他,而他正在看著自己的戰利品。

  可是下一秒。

  穆簡說:「像是淤血,正好有活血化淤的藥膏,塗了應該沒事了。但是其他地方的傷,還是要用金瘡藥才行。」

  「……嗯。」

  他真是瘋了。

  看誰都是犯人。

  因為原著的原因,還總對穆簡有偏見。

  李德壯低頭,視線里的穆簡正擓了一點藥膏,在他的身上塗抹,雖然看不見他的臉,不知道他的神情,但他的動作認真而又細緻。

  「殿下……」

  「嗯?」

  「謝謝你。」

  穆簡動作微凝,捏著李德壯的手,強行壓下親下去的想法。

  殷紅的舌在李德壯看不到的地方,舔了舔唇,勾起一抹極淺,極淡的笑容。

  他抬起頭。

  笑容在臉上無限擴大,笑得明媚燦爛,像個天真的孩童。

  「李侍衛和我這麼客氣做什麼,明知道我最心疼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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