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骨悚然的感覺,從尾椎骨的最後一節,一點點竄上李德壯整個後背。
加密的防衛竟然對這個人一點用都沒有!
他的這一封信,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般!
甚至字裡行間,還有一種李德壯激怒了對方的感覺。
李德壯捂著自己的心口,感覺自己的心跳處於一種不正常的狀態。大概一分鐘能上一百三四十。
他猛地抓起毛筆,在紙上寫下粗重的「神經病」三個字。
誰知道,第二天,桌案上有了回信。
「這是壯壯第一次回我信,我好激動,好喜歡。上面有你的味道,好好聞。我已經收好了。有關壯壯的一切我都會收好。」
變態!變態!變態!
這個人就像是潛藏在暗夜中的魔鬼,會在背後無聲睜開的眼睛,會趁著整個行宮防備鬆懈的時候,伺機而入。用貪婪的目光審視他,將他一寸寸扒乾淨,而他對這一切都一無所知。
李德壯捂著臉,深吸一口氣。
果然,男孩子在外面也要保護好自己。
他趕緊抱著自己的被子、枕頭,站在穆簡的房間外面,探個頭。
「殿下。」
穆簡從書後面抬起腦袋,「怎麼了?」
「殿下晚上睡覺怕不怕?」
穆簡笑道:「不怕。」
「不!你怕!」李德壯走進去,把自己的被子往穆簡床上一放,晃到穆簡的邊上,特別殷勤,「殿下,要研磨嗎?」
穆簡轉身,背朝著他。
「你擋著我的光了。」
李德壯趕緊換個地方,「殿下我給你捏捏肩?」
穆簡再轉,避開他的手。
「不需要。」
「……」
大腿生氣了。
李德壯一把按住穆簡的肩膀,不由分說地給他捏肩,一邊捏,一邊問他力道合不合適,一邊還討好得說:「殿下有沒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做的?」
穆簡放下書。
「李侍衛,做人不能像你這樣,對人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你還是回你自己的房間,我這裡不需要你。」
李德壯傻了。
果然那一巴掌把小祖宗打生氣了。
可他現在說什麼都不想一個人睡了。
太沒有安全感了!
那個變態要是有個毒,有個槍,他的小命,一下子就嗚呼沒有了!
「殿下是因為之前我打你的那一巴掌生氣嗎?要不你打回來?」
穆簡定定得看著他。
他想要的,哪裡就是一巴掌了。
他想要的很多,只是現在的李侍衛不想給。
他必須讓李侍衛明白:這世上,他無人依靠,只能屈服於他。
「不要,你回去吧。我明日還要和三小姐出去泛舟游湖,你別打擾我。」
李德壯沒想到從前那麼黏著自己的小孩子,現在竟然這麼絕情。他還想再耍點小心思,可穆簡連看都懶得看他了。
李德壯只好抱著自己的被子出門。
出門歸出門,他又不敢走遠。裹好自己的小被子,坐在廊下,心想,這他媽四面通風,外面還人來人往,裡面還有穆簡的情況下,狗東西總歸是不敢了吧。
起初李德壯還強硬著,撐了一會。
撐著撐著,撐不住了。
靠在牆上睡著了。
門在此時吱呀一聲打開了。
穆簡站在李德壯的面前,緩緩蹲下身子,手輕輕撫過他的臉頰,在他的唇上輕輕輾碾。就將他的唇瓣碾紅。
心臟劇烈跳動了幾下。
穆簡瞳孔的顏色愈來愈深,口乾似的,咽了咽,緩緩起身,轉頭對著侍衛揮揮手,示意他們休息。
等侍衛都走開了。
穆簡緩緩的解開自己的衣服,饑渴的目光像捕食獵物的狼。
在月光之下,獵物渾然未覺,無所遁形,自己跑進了狼的領地。
穆簡第二天醒的時候,覺得喉嚨乾澀的厲害,火燒火燎的,像是有人在他的喉嚨里放了一把火。頭也沉甸甸的難受。
他後知後覺得意識到,自己發燒了。
穆簡坐在床頭,看到他醒過來了,神色緊張。
「李侍衛,你醒了?你可要嚇死我了!你燒得好厲害,都是我不好,我不該讓你在廊下睡著的。」
少年人俊朗清秀的臉,苦了一個苦瓜。
「我給你找了大夫,給你開了藥,喝了就不難受了。」
李德壯點頭,吃了藥又昏昏沉沉得睡過去。睡過去之前,想到今日穆簡應該是和三小姐有約的,這樣放人家小姑娘鴿子,也不怕人家小姑娘生氣。
等穆簡再來的時候,李德壯把這個擔憂問出了口。
「璫」的一聲。
穆簡將勺子扔進碗裡,生氣道:「你都病成這樣了,我怎麼能放得下心出去玩?!」
李德壯心裡一陣感動。
不愧是爹爹養的好大兒。
穆簡生氣得把碗往他面前一推,「快點喝藥。」
李德壯接過來,一口喝乾淨,被苦得眉頭都折了起來。口中卻突然被塞了一顆甜蜜蜜的蜜餞。
他微怔。
穆簡就把蜜餞往裡推了推,不可避免地碰到了李德壯柔軟的唇。
指尖興奮得,微微跳了一下。
穆簡趕緊收手,將興奮到發抖的手籠進袖子裡。
天真無邪的問他,「好吃嗎?還苦不苦?」
李德壯搖頭。
「謝謝殿下。」
穆簡將手中的藥碗放下,微微湊近,額頭貼上他的額頭,好似是在感受他額頭的溫度。
「好像沒那麼厲害了。」
「嗯,是好些了。」
「李侍衛身上出汗了嗎?難不難受?」
穆簡不說還好,一說李德壯就覺得渾身黏膩的難受,嘴巴里也難受,反正就是哪哪都難受!
穆簡像個做錯事情瘋狂要彌補的孩子,雙手撐在床邊。
「要不,我幫李侍衛擦擦身子?」
「不勞煩殿下。」
穆簡抿唇一笑,純淨的眼睛裡,藏著少年人的陽光和狡黠。
「李侍衛是害羞嘛?當初是誰同我說,都是男子,無需害羞?」
「……」
是他。
穆簡隔著被子拍拍李德壯,「李侍衛寬心。你病著不能著涼,一會我將手伸進去擦就好。不會看到的。」
他說著要起身。
李德壯趕緊一把抓住穆簡的手腕。
他這一起身,卻感覺到胸口有什麼東西往下滑了一下。
放鬆的神經驟然繃緊。
瞳孔放大!
穆簡轉眸,微微眯了眯眼睛,像一條危險的毒蛇。
他奇怪道:「李侍衛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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