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簡抱著他,恨不得整個人都埋在他的身上。
李德壯好不容易騰出一隻手,輕輕得在穆簡的後腦勺上摸了摸,望著天上的月光。
「穆簡,你讓我去吧。」
「不行!真的不行!」
穆簡掐著他的腰,抬起頭,擋住了李德壯眼裡的月光。
李德壯推他,穆簡就抓住他的手,牢牢摁在了地面上。
手背在地面摩擦。
大概是磨破了皮,手背火辣辣的疼。
穆簡抵在他的耳側,笑音沉沉。
「李德壯,你知不知道我想死你了,真的想死你了!若不是朝中勢力需要穩固,我擔心你的安危,我何須等到今日?我每日夢裡都是你,想你想得發狂。得用針扎了我自己,才能忍住不派人把你綁回去。」
李德壯沉一口氣。
這人自虐真是有一套。
穆簡笑起來,貼著他的耳朵。
灼熱的氣息,往耳朵裡面鑽。
壓低的聲音,又沉又撩人,「你不知道,好幾次,針扎了都沒用,我宣了密召,把你捆回京城。我就捅自己,告訴自己,再讓你不高興,我們就完了。」
李德壯躲了躲他的唇。
幸虧你還是個聰明的。
他嘆了一口氣,聲音軟下來,「我手疼,你撒開!」
穆簡嘖了一聲,坐起身,將人拉起來,拉著他的手看了一眼。手背被磨破了,有血絲往外滲。
他低頭,吹了吹上面的灰塵,「季參謀連磨破了點皮,都要同我嚷疼,嬌得要命,怎麼上戰場?」
「我有辦法的。」
穆簡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並不理會他,專注於他手背上的傷。
李德壯半邊身子都有點酥。
他收回視線,尷尬得咳了一聲。
「不去我會後悔的。」
穆簡不搭理。
「你讓我去,戰事結束後,我便和你回京。」
穆簡動作一頓,捏著李德壯的手一點點收緊。
這無疑是一個巨大的誘惑。
李德壯:「穆簡,我是一個男人。我有應該承擔的責任,我有能力。我不是依附你而生的絲蘿。我也不喜歡做任何人的附屬品,我得先是一個人,才能去喜歡你。」
穆簡定定得看著他,巴拉巴拉一長串,只聽見了,「喜歡你。」
他笑起來,「你承認你喜歡我了。」
李德壯把自己的手從他的掌心抽回,站起身。
穆簡仰起頭怔住得看著他,目光像是被鎖在他身上似的。他完美的就像是天神親手捏造的一件瓷器,在月光下泛著無比動人的光澤。
李德壯:「大概是習慣了,習慣了你。在雁門關吹風的時候會想到你,看到雁門關的花會想你。會想最初遇到你的時候的樣子,會想,你不殺那些人,沒有對我做過那件過分的事就好了,我就不需要那麼長時間,也不需要進行心理爭鬥,能坦坦蕩蕩得告訴你,我放不下。」
李德壯:「我恨過你,也恨了放不下,忘不掉的自己。我刻意不去想,不去念。但當我刻意的時候,其實就已經栽了。」
李德壯沉一口氣。
「穆簡,你他媽的,你成功了!你卑鄙!你得對老子負責!」
穆簡笑起來,像是被從天而降的欣喜砸中了腦袋。在月光下笑得有點傻,「我卑鄙,我負責。」
李德壯踹了他一腳,「樂個屁!」
穆簡當然樂,抱著李德壯不撒手。
「李侍衛,李侍衛……」
李德壯深吸一口氣。
「我叫季恩旭,不叫李德壯,別拿那個名字喊我。」
穆簡無所謂。
李德壯也好,季恩旭也好。
是他都好。
「旭旭。」
季恩旭起了雞皮疙瘩,「……別叫這麼肉麻。」
穆簡改口,「季將軍。」
季恩旭:「季將軍想上戰場!」
穆簡:「……不行。」
「不行剛剛的話就不作數。我也不跟你回去,磕死在這,你等著給我收屍,下半輩子當寡婦。要麼,你把我綁走了,拿個軀殼。你選。」
「……」
穆簡哼哼了兩聲,憤憤地咬了一口他的嘴唇。聲音委屈又不平。
「旭旭明知道怎麼拿捏我,最壞了。那些話故意說來擾我神智,好叫我放你出去。」
季恩旭坦坦蕩蕩承認。
「嗯,對。」
穆簡捏著他的下巴,黑漆漆得眼神,像是要把季恩旭給吞了。
「可我就是吃你這一套,給你個機會,看你的表現。表現得好,虎符直接給你,想調多少兵,你就調多少兵。」
季恩旭挑眉。
「這可是你說的。」
「朕說的。」
一言九鼎。
*
廢了。
廢了。
真的是廢了。
季恩旭捏著到手的虎符,有一種農民工辛苦搬磚一整年,終於拿到血汗錢的感覺。
他原本想著,只要自己喜歡病嬌順著他點,自己就能少吃點苦頭。可他完全忽視了,穆簡這個病嬌,會裝,能裝,能忍。
但他還是個病嬌!
「暴君!」
季恩旭指著正在穿衣的穆簡控訴。
穆簡笑吟吟地上前,蹲在床邊,「季將軍可還能騎馬?」
季恩旭想一巴掌扇上去。
叫你得意!
可他才抬了抬胳膊,就疼得倒抽一口涼氣。
只能嘴上逞強,「能!我能!」
穆簡也不戳穿他,倒了一杯水,餵他喝下去。
「雖說答應你去戰場,但你身邊得多帶些人。我把我的暗衛給你。」
季恩旭驚了一下。
「給我?給我了你怎麼辦?商家還有梅家,不是對你圖謀不軌。你都給我了,你的安全怎麼辦?」
穆簡放下手上的杯子,湊近季恩旭的唇,聲音又低又曖昧。
「自然是等季將軍凱旋,日後伴駕左右,保我周全。」
「你……」
「沒得商量,要不你就別去了。」
季恩旭翻了個白眼,不去是不可能的。
辛苦換來的一個機會。
「那你在家老實點,危險就不要老是出門。」
穆簡低頭親親他,「好的,夫君。」
「……你臉皮好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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