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堅持自己的好意,但是小秋,以後不要這樣了,我們住進來已經承小姐的情了。」
「知道了,我都聽你的。」
夏小秋最後的聲音甜甜的,仿佛灌了蜜意一般。
我垂首望著自己的腳尖呆怔了好一會。
冷意漫襲周身,我看向窗戶的方向,發現原來是自己忘了關窗。
明天,就是股東大會了。
一直到傍晚,陸離才風塵僕僕的回來。
我不由多看了兩眼他進門的樣子,每次甫進門,來不及整理儀容的他頭髮都會被秋風微微吹亂。
有時候有幾縷頭髮會垂在額角,令他少了些平日裡的肅穆正經,添了幾抹桀驁的意味。
夏小秋先奔向他:「阿離,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饒是她,也感覺到了我和陸離的鄭重。
「嗯,有些事要向小姐匯報,你先上樓休息。」
夏小秋聞言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眼,和我的視線正好遇到一起,她一如往常笑了笑,我也一樣。
「好,那我回房間等你。」
我的笑容一滯,迅速轉回頭。
我的聽力不該這麼好。
等夏小秋上了樓,陸離向我匯報了所有的部署。
我心裡再次驚嘆於他縝密的心思和布局,明天這一仗幾乎是穩贏的。
可事關重大,我還是流程性的詢問了一些重要的點,陸離認真的一一為我解答。
聽著聽著,我有些分神,眼睛不自覺的跟著他在地形圖上滑動的大手移動。
他的手骨節分明,充滿了力量感。
我看得有些入迷,以至於陸離的聲音什麼時候停止了都不知道。
等我察覺到這異常的安靜猛然抬眸時,發現陸離正一瞬不瞬的盯著我,幽邃的鳳眼宛如清灣,總帶著一種像是要把人吸進去的魔力。
心臟顫動時也有苦澀蔓延。
痛感將我逼清醒,我暗暗舒了一口氣,急於離開這裡。
起身,我對陸離說:「辛苦了,明天就拜託你了。」
陸離微微頷首,開始收拾桌面上的東西,我趁機先上樓了。
我不想看他略過二樓,往三樓去的樣子。
但是,陸離低磁的聲音還是經由空氣追上我的腳步。
「小姐晚安。」
這一夜我睡得並不安穩,明天即將發生的大事牽動著我的每一寸神經,深怕自己有所遺漏。
但我相信陸離。
清晨七點,小楠和小北將我從睡夢中喚醒,早就預約好的化妝團隊已經等在衣帽間了。
等我進衣帽間時,陸離鶴立雞群一般立在一群小女人中間,但是身邊不見夏小秋。
陸離一見我就迎了過來,手上拿著一件防彈衣。
我愕然。
「這個……不用了吧?」
可陸離態度堅決,親自為我穿上。
畢竟,其他人也不會穿這個裝備。
我有些不自在,面對他靠近的臉,眼睛不知道往哪裡瞟才好。
他的氣息不經意間從我的臉頰吹過,我頓時覺得臉頰一熱,一些畫面不合時宜的浮上腦海。
我來不及去想陸離是否會發現我的異常,視線就對上了忽然出現在門口,然後整個人頓住的夏小秋。
視線相觸的剎那,她的眼底似乎迸出一股不悅之色。
我還來不及捕捉那股情緒,夏小秋已經揚起了甜甜的笑臉。
「溫小姐,今天你起得這麼早嗎?」
我暗罵自己多心,答道,「嗯,有點事要去辦。」
夏小秋看了我們幾秒,隨即問:「阿離也一起去嗎?」
陸離這時候才應了一聲。
夏小秋抿了抿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今天是我複診的日子,我以為阿離有空……」
我微微挑眉。
若是平常我絕對會讓陸離走,可今天,他絕對不能缺席。
陸離終於為我穿好了防彈衣,他抬眸看向夏小秋,安撫道,「可以讓小楠陪你去,她很細心,你不用有顧慮。」
夏小秋的神情才放鬆下來,甜甜的答應著。
但我和陸離的車駛離車庫前,她一直執拗地盯著我們的方面,面無表情,不肯離去。
一瞬間,我似乎懂得她的小女人心思了。
曾經,我也這樣善嫉。
若是換位思考,估計我早就鬧翻天了。
我又抱歉地看了夏小秋一眼。
等這件事過後,我馬上把他還給你。
九點左右我們便抵達了目的地——溫家府邸。
這裡,才是我真正的家。
我們將時間拿捏得很準,不遲也不快,等陸離將車子駛到主樓前,爸爸和一眾保鏢剛剛準備出門。
看見我的座駕忽然出現,隔著玻璃我仍能看清爸爸臉上驚愕的表情。
車子一停穩,不等陸離下車為我開車門,爸爸就已經疾步走了過來,親自為我打開車門,方才的錯愕已經轉為了驚喜。
「溫溫,你怎麼過來了?」
似乎又有些不贊同道:「陸離,你應該知道今天就是股東大會,怎麼挑這個時間把小姐帶過來了?」
「爸~」我柔柔的喊了一聲,把爸爸的心都喊化了,撒嬌道,
「今天不是難得的股東大會嗎?我也想長長見識,能不能跟您一起去呀?」
爸爸瞠大雙眸看向我,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麼多年,我是第一次提起對公司有興趣。
曾幾何時,他幾乎都要動培養外姓接班人的念頭了。
「當真?」爸爸的錯愕中也有驚喜,一如剛才他看見我忽然出現時一樣。
我重重的點頭,微微側著頭狀若小心翼翼的問,「行嗎?」
我知道,他最吃這一招了。
果然,爸爸笑盈盈的連連點頭,
「行,怎麼不行,我的乖女兒開始對公司感興趣可是天大的好事!」
但高興後他又遲疑,「不過,你的身子受得了嗎?」
我仰著小臉衝著他,說:「爸,您看我的臉色,好不好?」
爸爸細細端詳了我一會,這才重展笑顏。
「好,我的溫溫氣色好得很,而且是最漂亮的。」
我對爸爸回以一笑,然後轉頭看向陸離,朝他輕輕頷首。
我讓爸爸上了我和陸離的車前往,中途,按照計劃改了道。
爸爸一向警覺,看向駕駛位的眼神多了一份凌厲。
陸離依舊認真的開著車,沒有吭聲。
因為,只有我的回答才是最有效、最可信的。
「爸,是我讓陸離改道的。」
爸爸聽到這句話後狐疑的看向我,思忖幾秒後正色問,
「溫溫,到底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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