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完李旦,我才徹底放下心,接下來,只要等夏小秋告訴我要補多少工資,她兼職的事就能徹底成為過往了。
而且與季江白的一個月交易期還剩一周,剩下的時間我不僅要好好利用,還得讓他知道,讓我動心,難於登天。
這一夜,我在翻飛的思緒中漸漸睡去。
第二天起床後感覺精神不錯,我如陸離所言早早就換好了合適的衣服,準備去找季江白談判。
陸離見我這麼焦急,似乎並不太樂意,在小北為我準備衣服的時候就提過,
「小姐,今天風大,還是晚一點再出門吧?」
我明白他只是不想讓我這麼快與季江白接觸,可是該來的總會來,所以當時就婉拒他的提議了。
可陸離顯然還不死心。
出門前,他將大衣披在我身上,為我整理衣領的時候,仍舊勸了一句,
「小姐,今天的天氣的確不適合,天氣預報顯示下午可能會有雨夾雪,要不然明天你再出門吧?」
聞言我抬眸看向陸離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
「哪怕是下冰雹,我也要去。」
歲不與我,我沒有時間去躊躇和猶豫。
陸離微微一怔,可能是驚訝於我眼底的堅決,頓了幾秒後,他將我的衣領拉攏,不再多勸了,率先朝車庫走去。
我跟在陸離身後,心底直彆扭。
雖然陸離誤不誤會已經無所謂了,可讓人覺得我急切的想見季江白,這種感覺很是不爽。
這麼想著,我的腳步就越慢。
眼看已經開要穿過門洞進入車庫了,身後忽然傳來一道興奮的聲音,
「溫小姐,等等!」
我狐疑的回頭,發現夏小秋正朝我們跑過來,她的臉蛋紅撲撲的,笑容滿面。
「小秋,怎麼了?」
等她來到跟前,我問。
夏小秋拉住我的手,笑道,
「溫小姐,家裡來客人了,你跟我回去吧。」
我微蹙眉,
「客人?」
陸離也折返回來,問她,「是誰?」
沒想到夏小秋此時卻故弄玄虛起來,對我眨眨眼,
「溫小姐,你說……還能是誰呀?」
我心下一頓,從她的反應不由得就聯想到了那個人。
於是脫口而出,
「是季江白吧?」
這個名字說出口,我幾乎能感覺到身邊陸離緊繃起的神經,但夏小秋卻依舊笑嘻嘻的調侃,
「就是季先生,你前腳剛走,他後腳就到了。」
「不愧是情侶,你們真的太心有靈犀了。」
我啞然,但也不想辯解了。
唯一擔心的,就是夏小秋仍舊透露著對季江白的莫名好感,可能從她的角度出發,季江白只是一個出手大方的客人吧。
既然如此,我更不能讓單純的她繼續被季江白的表象蒙蔽了。
「小秋,」我立即對她說,
「你先上樓吧,我有點事和季江白談。」
夏小秋見我面色凝肅,又開始好奇起來,
「溫小姐,你的臉色不好看,是不是和季先生吵架了呀?」
「難道……是因為我那件事嗎?」
話音落,她垂下眼眸,臉上滿是愧疚。
我拍拍她的手背安慰,
「沒事的,一會我會和他說清楚,你還是先上樓吧。」
夏小秋動了動唇,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是陸離沒有給她機會,徑直說道,
「小秋,聽小姐的吩咐,我不喊你就不要下樓了。」
夏小秋聞言扁了扁嘴,瞋了陸離一眼後才偃旗息鼓,不再吭聲。
我稍稍放下心來,輕吸一口氣後轉身返回客廳。
一進客廳,不出所料,根本無需傭人招呼,季江白已經仿若主人般在沙發上坐著,翹起的二郎腿顯得愜意無比。
看見我,他勾唇一笑,抬起手來輕動五指,
「予鹿,要出門?」
「是準備去找我嗎?」
我忽略他那不可一世的笑容,轉頭給了夏小秋一個眼神,暗示她先上樓。
不過這個動作卻被季江白看到了,夏小秋剛走幾步,他就故意當著所有人的面說,
「怎麼把人打發走了?」
「端茶倒水這種事總得有人做吧?」
我心下一緊,知道他是在暗示夏小秋兼職的事,眼下陸離就在身邊,聽到這話臉色也並不好看,或許只是礙於身份沒有發作而已。
於是我趕緊又給了踟躕不前的夏小秋一個眼神,示意她馬上上樓。
夏小秋收到我的眼神之後沒有馬上行動,反而朝季江白看了一眼,然後才一步一挪的上上了樓。
等她消失在二樓拐角,我才放下心來。
冷冷睨了季江白一眼,我走到他對面坐下,徐徐開口,
「你這幾天過得不好吧?」
別看他一臉的愜意和從容,但眼底透出的七分疲憊騙不了人。
項目屢屢受挫,自尊心備受打擊之下,『女朋友』還給他戴了『綠帽子』,先不說外面風評如何,單說季老爺子就不會放過他。
季老爺子縱使再寵他,那種被大男子主義裹挾的老一輩也絕不容許自家的兒子被人劈腿。
看來,今天的談判會輕鬆很多。
季江白聞言笑容停滯了幾秒,隨後又故作輕鬆了勾著唇,倚在沙發中懶懶的回答,
「還是予鹿了解我。」
不過,他哪能忍受我的嘲諷,轉而就將矛頭對準了站在我身旁的陸離,
「陸離,聽見了嗎?」
「予鹿心疼我,還不去給我準備茶點,讓我放鬆一下?」
陸離連頭髮絲都沒有動一下,若是連這點小嘲諷都受不了,陸離也就不是陸離了。
「呵,」季江白並不意外陸離的無動於衷,哼笑一聲,
「忠犬就是忠犬,主人不吭聲前連個屁也不敢放。」
聽他越說越來勁,而且處處針對陸離,我暗咬後槽牙,冷聲說,
「季江白,要是你這一趟就是專程過來為難我的人,可以,陸離留下來『陪』你,我先回房間休息了。」
說罷我故意起身,就聽季江白笑了笑,無所謂的說,
「別啊,我心裡悶得很,就不能拿他撒撒氣嗎?」
「這綠帽子,可是他親手給我戴上去的!」
說到最後一句話時,他的眼底划過一抹陰毒,看似在笑,笑里卻處處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