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只比舅舅差那麼一點點。
「陳仲舉你幹嘛?瘋了嗎?」趙銀武在驚訝之餘,連忙後退躲避。
好在躲避的及時,才沒有被柴刀給砍到。
但陳仲舉並沒有打算放過趙銀武,他舉起柴刀指著趙銀武,眼眸中殺氣升騰:「狗東西你說我幹嘛?拿了我父親的兩千塊錢救命錢,為什麼到現在我父親人死了一句話都沒有?」
「我……我……」趙銀武欲言又止。
五娘見狀,連上前奪下了陳仲舉手中的柴刀:「你別動不動就砍人行不行?現在你爸人都死了,當下要做的就是把他好好安葬,而不是找你趙叔的麻煩。」
「至於那兩千塊錢救命錢,我看著他給了百姓藥鋪的馬一恆,現在馬一恆沒有把老虎山花椒崖的野生靈芝送過來,你趙叔能有什麼辦法?」
「真……真是這樣?」陳仲舉有些意外的看向了趙銀武。
「唉!真是這樣。」趙銀武長嘆:「為了這事情我還派人去找過馬一恆,可到現在一點音訊都沒有。」
「馬一恆他不會拿了錢跑路了吧?」陳仲舉問。
「應該不會,因為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還有一個百姓藥鋪在呢!」趙銀武回道。
「那他為什麼這麼久一點消息都沒有?」陳仲舉皺起了眉頭,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感覺趙銀武是在忽悠他。
趙銀武嘆氣道:「具體原因馬一恆沒過來這誰說的准,但有消息說最近老虎山花椒崖的野生靈芝暴漲,價格都炒到一萬一株,而且還沒有現貨,必須得等。」
「我估計馬一恆就是這個原因所以才遲遲沒有現身。」
「不會吧?這……老虎山的野生靈芝這樣值錢了?」陳仲舉聞言錯愕,眼眸中有著不敢置信的神色:「那萬一馬一恆幫忙買到了老虎山的野生靈芝,我豈不是還要把剩下的幾千塊付給他?」
「這是肯定的啊!你爸生前給我錢的時候,這可是說好的。」趙銀武提醒道。
「那麻煩了。」陳仲舉欲哭無淚,他爸現在不是藥市的負責人了,他從哪裡找幾千塊錢來付帳啊?
「唉!事情都這樣了,你也別急。」趙銀武伸手拍了拍陳仲舉的肩膀:「我和新上任的藥市負責人會幫忙想辦法的。」
「對了,我來介紹一下。」趙銀武說著將一旁的劉青松拉到了跟前:「這位就是新的藥市負責人劉青松,你把你父親生前的帳本,還有金刀給他。」
金刀,是藥市負責人身份的象徵,也代表著權利。
但凡是在藥市內做生意的小販,還有村民,那都必須聽從金刀擁有者,也就是藥市負責人的調遣。
這點陳仲舉自然是知道,他聞言在打量了一眼劉青松後,轉身就跑了。
片刻後,就用竹簍背來了一竹簍的帳本,還有一個古樸的木盒。
木盒打開,裡面就出現了一柄金刀。
這金刀只有巴掌大小,顏色暗黃,上面刻滿了複雜的符文,看造型像是一個裝飾品。
劉青松拿起在手裡面掂了掂重量,這才發現金刀很重,不像是黃金打造。
但他沒有多問,而是將金刀重新放進了木盒中。
趙銀武見狀連提醒道:「你放進去幹嘛?這個金刀應該掛在你的腰間,讓藥市所有人知道你是負責人。」
「好吧!」劉青松沒辦法只得照做。
不過身上掛著這樣重的東西,說實話他感覺有些怪怪的。
「至於帳本。」趙銀武想了想說道:「你既然要急著回去,那就找一個人代管吧!」
「那您認為誰代管合適?」劉青松問。
「這個你別問我。」趙銀武苦笑:「我作為藥市的原居民,可不能替你做選擇,這樣被那些老東西知道了,我趙家可就麻煩了。」
「老東西?」劉青松疑惑。
姜老、李芬芬也看向了趙銀武。
趙銀武正想解釋,一個滿頭大汗的高瘦中年人出現在洞穴門口。
這個高瘦中年人肩膀上背著一個竹簍,右手拄著一根樹枝製作的拐杖,褲腳被荊棘藤蔓給刮花了,小腿的位置還有著血跡。
他不是別人。
正是之前趙銀武口中所說的馬一恆。
這看到趙銀武、五娘、陳仲舉都在,馬一恆那是連迎了上去:「不好意思啊!我這……來晚了。」
很顯然,他已經知道陳玉平這個前任藥市負責人已經去世的事情。
「唉!你呀!」趙銀武長嘆著指了指馬一恆:「我都不知道怎麼說你了,現在人都死了,你還過來有什麼用?」
「你……你那野生靈芝收購到了沒?」陳仲舉也跟著緊張的問了一句。
要是買到了,那他可就麻煩了。
「沒收購到。」馬一恆苦笑:「我今天過來除了來賠禮道歉退錢,還有一件事情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們。」
「你說。」趙銀武聽著。
陳仲舉也鬆了一口氣。
只要野生靈芝沒有收購到,那一切都好辦,要不然的話,他麻煩了。
馬一恆說道:「這件事情跟你們的山貨有關,草魚供銷社方面的意思,從下個月起取消合作,再也不收購你們藥市的山貨,除非……」
說到這。
馬一恆不知道怎麼往下說了。
「除非什麼?」趙銀武追問道。
陳仲舉、劉青松、李芬芬、五娘、金如意等人也豎起了耳朵。
「除非你們把價格再降三成。」馬一恆回道。
「不是……幾分錢一斤的山貨再降三成?供銷社他們怎麼想的?」趙銀武忍不住發起了脾氣。
「這個你別問我,草魚供銷社方面現在根本就不愁收購不到山貨跟野味,他們壓價也很正常。」馬一恆輕嘆著提醒道。
總結一句話,是在卡藥市的脖子。
趙銀武在聽出來後,轉頭看向了劉青松:「現在你是藥市的負責人,你說這事情該怎麼辦!?」
「我覺得你們不賣就是。」劉青松笑著回道:「等我下次來一次性全都帶人收購走,而且錢貨兩訖。」
「你確定?」趙銀武有些吃驚。
「確定。」劉青松自信的回道。
他二姐現在是東方紅農貿市場的主管,要是幾分錢一斤能收購到各種各樣的山貨,那肯定會開心死了去,也絕對能大賺一筆。
這也就是草魚供銷社敢卡山里人的脖子,要是放到松木公社,那只怕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那咱們可就這樣說定了。」趙銀武伸手拍了拍劉青松的肩膀:「你要有事可以跟五娘先去忙,等你下次來藥市我再帶你熟悉周圍的情況,認識周圍的父老鄉親。」
「好!」劉青松求之不得。
等李芬芬幫忙背上了一竹簍帳本,他帶頭與五娘同行就走出了洞穴。
姜老、李居仁、王老頭、金如意跟在了後面。
馬一恆目送他們一行人消失在視線中:「剛才那個少年就是新上任的藥市負責人?我以前怎麼從來沒有見過他?」
「還有……」
「老陳跟你之前內定的藥市負責人不是你女兒趙小英嗎?怎麼變成了他?」
「唉!這事情說來話長。」趙銀武苦笑:「總之就是你別問了,這個少年他很不簡單,也許真的能帶領我們藥市走出目前的困境。」
「你確定他有這樣的本事?」馬一恆有些吃驚。
「他的確很有本事。」趙小英站出來說道:「你不知道之前他過五關有多勇猛,搶奪虎王皮有多厲害,我哥都被他給殺了。」
「啥?趙大牛死了?死在了他的手裡?」馬一恆驚恐的看向了趙銀武:「那你還放他走?」
要是換做他的話,那只怕早就找人砍死他了,而不會等到現在什麼都不做。
「難道說……傳言都是真的?這個趙大牛真的不是趙銀武的兒子?」馬一恆在心裏面暗暗猜測。
趙銀武猜到了馬一恆的心思,但他卻是裝起了糊塗:「我不放他走還能怎麼辦?當時他已經搶到了虎王皮,成為了藥市的負責人,我要是動手的話,那整個趙家都會被那幾個老東西給滅掉的。」
老東西這三個字一出。
馬一恆頓時就忍不住縮了縮脖子謹慎的看向了四周:「他們現在都還好好的活著?」
「你說呢?」趙銀武反問道。
要是幾個老東西沒有活著,他趙家早就光明正大的搶奪藥市負責人的位置了,而不是按照以往的傳統派出後輩參加。
當然了,有這幾個老東西在也有好處。
比如現在的陳家,還有其他幾家對藥市虎視眈眈的外族也被幾個老東西給壓制住了,要不然的話,藥市早就亂了,而不會是像現在這樣『井然有序』。
這其中的內幕馬一恆自然是知道,所以他也沒有多問,而是從懷裡面拿出一迭鈔票遞給了趙銀武:「你數數,看看金額對不對。」
「好!好!」趙銀武連點頭。
……
劉青松回到五娘所在的南竹大棚後。
就帶著李芬芬幫忙挑選起來了姜老所需要的草藥。
挑選好了,劉青松將竹簍中的帳本搬到了五娘的面前:「這個您就暫時幫我保管吧!」
「你就這樣相信我?」五娘笑了。
一旁的金如意也跟著笑了笑,看向劉青松的眼眸中有光。
「我當然相信您。」劉青松輕聲回道。
其實不是相不相信的問題,而是他不想管這爛攤子。
「相信我的話那你就把這些帳本燒了。」五娘認真了起來。
「為什麼?」劉青松有些不解。
李芬芬也疑惑的很。
帳本燒了,那拿什麼來對帳啊!
五娘讓金如意去守門才小聲回道:「這些帳本記載著好多糊塗帳跟爛帳,你要是放在我這,那會讓我招致殺身之禍的。」
「所以與其這樣你不如燒了,這樣的話你能省很多事,也能讓我不兩邊為難。」
「這樣啊!」劉青松點了點頭:「那你說這帳本是光明正大的在峽谷燒掉,還是偷偷的燒掉?」
「光明正大的燒掉肯定是不行的,因為那幾個老東西很明顯會幹預,也會對你不滿。」五娘說到這沉吟了一下才繼續說道:「要不這樣,你交給我就行,我會把這事情做的神不知鬼不覺,更不會讓幾個老東西反感。」
「行!」劉青松爽快的答應了。
總之一句話,不要他管就行,他沒有這個功夫,也沒有這個心思。
眼見五娘跟之前的趙銀武好幾次都提到了老東西,正要好好問一下,門口的李居仁開口了:「青松,你別閒聊了,咱們趕緊走吧!要不然今天可就回不去了。」
「好!好!」劉青松跟五娘、金如意說了一聲,帶著李芬芬就走出了南竹大棚。
金如意送了出去。
本來想送出藥市,但卻是被五娘給攔住了:「傻丫頭,他是你得不到的男人,所以還是不要多想了。」
「媽,你在瞎說啥呢?」金如意的瓜子臉瞬間紅了。
「我在瞎說嗎?」五娘好笑的搖頭:「你不要忘記了你媽也是過來人,你看意中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我……我……」金如意吞吞吐吐的回答不上來了。
五娘沒有再去說金如意,而是走進南竹大棚忙她的去了。
……
下午六點半左右,劉青松一行人帶著挑草藥的挑夫跋山涉水終於回到了軍用吉普車、邊三輪旁。
「青松,你先送芬芬跟李老爺子回去,我這邊你不用管的。」姜老見天快黑了,當下連開口對劉青松說道。
「好!好!」劉青松點頭,在等李芬芬攙扶著李居仁坐上了邊三輪的副座後,他駕駛著邊三輪就朝黃坳嶺駛去。
十幾分鐘後,就來到了李芬芬家對面的山道上。
因為前面不通車了,所以劉青松就將邊三輪停了下來。
下去後正要去幫忙攙扶李居仁,黃泥塘的方向,卻是傳來了激烈的爭吵聲。
「怎麼回事?」劉青松皺眉看了過去。
李芬芬、李居仁也有些疑惑。
黃泥塘的水源之爭不是被派出所的公安給處理好了嗎?怎麼有爭吵起來了?
「要不要過去看看?」劉青松提議道。
「可以。」李居仁點頭,拄著拐杖帶頭就朝黃泥塘走去。
走近了,這才發現是紅薯生產小隊的幾十個村民在跟李家十幾個後輩在爭水,他們誰也不服誰,爭的面紅耳赤,就差打起來了。
李老爺子看著這一幕那是直搖頭,他本想去當和事佬讓兩撥人不再爭吵,但最後在想了想後並沒有這樣做,而是在李芬芬的耳邊小聲交代了起來。
李芬芬安靜的聽著。
在聽懂了後轉身就跑回家了。
這讓劉青松很是疑惑,正要問李居仁有什麼計劃,天空中嗡嗡嗡的飛來了數以千計的馬蜂,這些馬蜂在黃泥塘的堤壩上空徘徊了一圈後,突然間全都朝爭奪水源的兩撥人飛了過去。
「不是……」劉青松看著這一幕呆住了。
但爭奪水源的兩撥人卻是罵起了娘,然後一個個的狼狽轉身逃了。
只是頃刻間,所有人都跑的乾乾淨淨,一個人都沒有留下來。
但馬蜂並沒有去追他們,而是飛上高空消失不見。
「爺爺,他們都走了嗎?」李芬芬這時開心的跑了過來。
「走了。」李居仁撫須笑著回道。
「走了他們還會回來的,這樣治標不治本。」劉青松提醒道。
「那你有更好的辦法解決嗎?」李居仁問。
「這個……」劉青松欲言又止。
他還真有一個好辦法能解決水源之爭,但一想到下半年即將到來的大旱,當下就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跟李芬芬、李居仁告辭了,騎著邊三輪朝槐樹生產小隊駛去。
……
回到家。
已經是晚上七點多快八點了。
劉青松見姜老他們一行人早就回來了,當下就沒有去多管,而是直接走向廚房找點東西吃。
意外的是,還沒有走近,就聽到了劉麗娟的哭聲,還有劉春花的勸慰聲。
「怎麼回事?誰欺負我二姐了?」劉青松本來想偷聽幾句的,誰知道小糯米這時卻是從堂屋的方向跑了出來:「舅舅,舅舅……你咋才回來啊?窩……窩給你留的甲魚肉肉都冷了。」
「哥哥,我也給你留了兩塊甲魚肉肉。」跟在後面的小淘氣附和。
「是嗎?」劉青松笑著牽上了小淘氣、小糯米的小手:「你們這甲魚肉哪來的啊?」
「是葉去病他師父抓的,他聽說吃甲魚能讓葉去病的病好起來,今天抓了三四隻大甲魚呢!」小淘氣歪著小腦袋回道。
「嗯,嗯!葉去病師父老厲害了,只比舅舅差那麼一點點。」小糯米跟著說道。
「哦?」劉青松忍不住笑出了聲。
廚房中,劉麗娟、劉春花聽到他們的對話聲,連忙雙雙走了出來。
其中劉麗娟邊走邊擦拭臉上的淚水,似乎想不讓劉青松看到。
但劉青松卻是沒有管這麼多,而是直接開口問道:「二姐,你好端端的哭什麼?是誰欺負你了嗎?」
「是的話說出來,我替你出頭教訓他。」
「舅舅,二姨她……」小糯米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劉麗娟給打斷了:「小孩子別胡說八道,你跟小淘氣去堂屋玩,我的事情我親自跟青松說。」
「哦!」小糯米沒辦法,只得牽著小淘氣跑了。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