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 後續

2024-08-27 14:56:01 作者: 金鵝屏鳳
  安漵笑道:「不好意思,我起晚了。記住本站域名」

  沈宵走到跟前,「該是我說不好意思,昨晚上拉著姑娘說了那麼久的閒話。」

  安漵搖頭,「跟你聊天挺高興的。」

  「那,先下去吃點東西?」沈宵側身,言語間卻全是詢問。

  「好。」安漵的確很餓,又給這位沈公子加了一分,細心體貼。

  仿佛被全世界遺忘的安翀,左看看姐姐又看看那位沈公子,迷茫了。

  姐姐不是喜歡徹哥嗎?前些時間徹哥還給姐姐送了簪子呢。姐姐怎麼又對沈公子這麼熱情?

  「翀兒,你不下去?」安漵問道。

  安翀回神,搖頭道:「姐,我去收拾下東西,徹哥一早便給你叫了小米粥,還在爐子上熱著呢,你快下去吃吧。」

  「宗徹呢?」安漵往隔壁的房間看了眼。

  安翀道:「剛才還在樓下,可能是聽到你醒了,去後廚了吧。」

  所以看看吧,第一時間出現在面前的,並不一定比不見人影的那個好。

  但是安翀卻看他姐完全沒有聽出來他的言外之意,答應一聲就和那沈公子笑說著什麼下樓去了。

  安翀總算明白徹哥為什麼今天一早起來心情就不太好的樣子。

  可是三心二意的是他姐,他覺得不太用管吧。

  別管姐姐最後選誰,他只管那個人對他姐好不好就是了。

  安翀搖搖頭,先進了姐姐的房間去收拾東西。

  吃過飯他們就上路,離開小鎮之後,村莊密集,走到半下午的時候,才可見如同之前一樣的寬廣官道,兩邊也沒了什麼人家。

  出門前,鄭昌盛做過功課,他跟不少經常外出的商人打聽路線,知道再過二十里左右就是驛站,便不建議在剛經過的那些村莊休息。

  這大明朝在交通方面算是發達的,可能是為了王朝的穩定統治,官道四通八達,一些重鎮還有更多的通向外地的官道。

  幾乎是每隔三十里便有一處驛站,這時候的驛站,也做民間生意,只要沒有要官蒞臨,只要有錢就能住得上好房間。

  不過好的服務就別想了,那些驛卒只會對官眷才笑臉相迎。這是安漵在前面路途上住驛站時,親身經歷的。

  其實若前面有民間客棧,她更願意選擇民間的。

  「昌盛,停一下。」

  車裡的安漵正掀著車窗簾往外看,目光停在路邊的一株手腕粗細的樹上。

  那是棵刺槐?

  豐年也在外面坐著,車子一停,他先跳下車,「小姐,可是有什麼事?」

  「我要看看那棵樹,」安漵從車上跳下來,說著話已經走到路邊那棵樹旁。

  樹身是起伏疙瘩的深灰色樹皮,最下方的小樹枝上,有著細小的尖刺。

  這就是洋槐樹。

  在她那個世界的歷史進程中,洋槐樹是在清朝乾隆時期才傳入國內的,因為耐旱耐鹼,槐樹生長也快,葉子又是家畜愛吃的,不過短短時間便在國內大面積種植。

  確定了是槐樹,安漵又在旁邊找了找,卻並沒有找到其他小樹種。

  沈宵牽著馬走過來,問道:「這樹有什麼特別的嗎?」

  安漵正要說話,宗徹的聲音已從旁邊響起:「難道看不出來嗎?此樹似槐而非槐,這還不特別?」

  大明朝本土也有一種槐樹,安漵在山裡見過,和國槐一個品種,開淡黃色小花,藥用價值很高,同時花雖微苦,經過處理同樣可以入食。

  但是這點和洋槐比較起來是略微遜色的,洋槐花味道香濃,是一種重要的蜜源,開花期比國槐要早,採摘回去水淘洗一遍,直接就可以吃。

  還能做成各種食物,更美味。安漵最愛吃的就是蒸槐花菜,小時候一到洋槐花期,她和爺爺的餐桌上幾乎每天都有蒸槐花。

  或是蒸好了加一點油炒一炒,或是直接用蒜汁子一拌,就是無上美味。

  如今既然見到了路邊長著的洋槐樹,安漵自然要找一兩株小樹苗帶走的。

  「我就是覺得這棵樹跟一般的槐樹不同,想找兩株小苗帶回去驗證一下。」安漵對沈宵歉意地笑笑,隨後扯了宗徹一把,「幫我在周邊找找。」


  宗徹心裡又絞了絞,轉身指著個方向就道:「那邊,有一棵。」

  安漵看去,還真是,細細小小的一根,因為沒開春呢,就跟個沒有生命力的樹幹子似的杵在那裡。

  她趕緊跑過去,蹲下來輕輕地往下扒了扒,埋在土裡的根部還帶著生命的濕潤氣息。

  這是一顆活著的小樹苗。

  安漵想了想,又把土埋回去。

  「不挖走嗎?」

  沈宵問道。

  安漵拍了拍手站起來:「回程的時候再挖,免得一路顛簸死了。」

  雖然槐樹的生命力頑強,她也不捨得用這唯一的小樹苗做實驗。

  記住了這裡的大致位置,他們繼續上路。

  之後,安漵注意觀察著路邊,沒再看到洋槐樹。

  她便有些猜測,那個路邊的洋槐,可能只是一次偶然經過的行商隊遺留下的一個偶然從外來商船上帶下的種子,在那裡經過不知多久的醞釀長成那麼株胳膊粗細的樹來。

  馬車在少人行的路上平穩地行駛著,走過前面有樹林的一段,就要到驛站的時候,突然一陣的喊聲衝出來。

  車身猛地一停,坐在安漵對面的宗徹第一時間伸出手來,扶住她的肩膀幫她穩住身子。

  「怎麼、」安翀剛掀開車簾,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就壓在他脖子上。

  安漵心中一驚,卻很快迫使自己平靜下來。

  「都滾下來。」

  在小稻香嚇得大哭的聲音中,大漢將刀在安翀脖子上摁出一條血線,朝著車裡幾人怒喊道:「快下,誰也別想耍花樣。」

  安漵不自覺間和宗徹牽著手,另一邊拉著小稻香,慢慢地從車上下來。

  外面的情形卻又叫她的心一下子提在嗓子眼兒,豐年和鄭昌盛都歪倒在地上,兩人脖子上也都帶著一條細線。

  看他們頸間無血,只是一條白白的勒痕,沒有生命危險,安漵暗暗鬆口氣。

  騎馬而行的沈宵主僕,此時也都被幾個蒙面大漢迫停。

  「你們是什麼人,想幹什麼?」安漵大致掃了一眼,現場這種的蒙面人差不多有五六個。

  若是沒有提前的埋伏,這些人未必能一招制住他們一行人。

  「哈哈哈,」劫持著安翀的那人仰頭一陣大笑,說道:「你這小娘子是不是這兒有問題?」

  他說著抬起一隻手點了點自己的額頭,「我們自然是劫道兒的、」

  話沒說完,電光火石之間,那一臉不知身在何處的小娘子抬手拿出個什麼東西,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耳邊只聽到一陣呲呲聲,緊跟著雙眼便是一陣火辣辣的疼。

  安漵趁機迅速地把安翀拉回身邊,將手裡的辣椒水噴霧直接向不遠處劫持著沈宵主僕的兩人噴。

  她種的辣椒才接出來一顆顆小小的果,出門前就摘了兩顆,配合著生石灰做了這麼個防狼噴霧。

  噴霧瓶還是她一個步驟一個步驟做出來的,噴力大,力道強,此時即便隔著兩三米,辣椒水也直接就抵達那兩人眼中。

  這一切都發生在幾秒鐘之間,那兩個人見同夥被襲擊,和旁邊看著豐年二人的兩個同夥一瞬間便要衝過來。

  辣椒水噴過去之後,沈宵、東樓隨即反制住兩個劫匪。

  一旁,看著豐年他們的那兩個同夥,安漵就有些顧不上,他們一人腦子靈活點,將手裡的大刀對準安漵就是一扔,另一個人則是提著刀朝她背後砍。

  宗徹抬腿踢掉扔來的大刀時,側身往安漵身後一擋,左肩被瞬間過來的刀鋒砍住,然而他臉色變也沒變,再抬起一腳,將那個足有一米七八的壯漢給踢得往後趔趄好幾步,硬是沒站穩直接仰倒在地。

  安漵喊道:「小心。」

  扔出手裡的噴霧瓶,砸向那個被沈宵放倒之後又抓著刀砍過去的人。

  沈宵回身,將那人一肘擊倒,奪過刀,再轉頭時瞳孔猛然擴大,而後幾步快跑,將也正向他走來的安漵一撲,著地滾了兩圈。

  嗖的一聲,安漵剛才站的地方一隻羽箭插在地上,箭羽還在顫悠,地面上箭頭處還掛著一塊月白的布片。

  「你受傷了?」

  安漵問道。


  沈宵這才放開被他護在身下的安漵,看了看右手臂,笑道:「沒事兒。」

  「只敢在暗處放冷箭的鼠輩,你敢不敢出來跟東樓爺爺較量。」東樓拿著奪來的大刀,站在少爺和安姑娘前面,朝著箭來的方向就是一通罵。

  安漵還擔心暗處的人會被激怒再放箭,卻沒想到東樓罵了半晌,也再沒什麼動靜。

  豐年和鄭昌盛已經將那幾個被撩到的大漢捆了起來,被辣椒水噴到的幾個,到現在還捂著眼睛在打滾。

  安漵心裡有數,這些人的眼睛,只怕都要瞎了,當時她擔心辣椒辣度不夠,便將瓶子做了兩層,上面一層是生石灰乾粉,下面是水。

  摁到上部的瓶蓋,辣椒水就會遇生石灰,瞬間升溫,因為條件簡陋,她做的這個瓶子不夠精密,石灰粉會往外噴的,順著水霧進到那些人眼睛裡,沒什麼稀罕。

  看著這幾人的痛苦情狀,安漵一點都不後悔,還覺得瓶子做得太小,沒能整個朝著他們的臉部噴。

  「小姐,跑了一個。」

  豐年喊道,然後就要去追。

  跑的那個是剛才被宗徹踢了一腳的那個,正捂著胸口踉踉蹌蹌的往林子裡跑。

  「豐年,算了。」安漵叫住人,「暗處還藏著個拿弓箭的,我們快走。」

  此時,她才看到坐在一旁的枯草地上,左肩上一片血污的宗徹。

  「你怎麼受傷了?」

  宗徹傷得還不輕,他坐著的地方,旁邊的枯草上都滴了一圈血跡。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什麼都沒說。

  「翀兒,你來扶他,我們快上車,走。」

  鄭昌盛拿著兩根細小的幾乎看不見的絲線過來,道:「馬兒也被這種絲線割了一下子,不過我剛才查看了,它們都是細微出血,沒有什麼大礙。」

  絲線很細,也足夠韌,若是單根懸在半空,還真難看見。

  怪不得不知不覺間他們外面的都倒了下來。

  這要是絲線更韌一些、

  那種後果安漵幾乎不敢想像。

  東樓也找到兩條,交給了他家少爺。

  沈宵看了看,說道:「這是天蠶絲,以韌聞名。看來,策劃這次劫道之人,有些學識。」

  他走到一名沒有噴到辣椒水,只蔫蔫倒在地上一語不發的人身邊,蹲下來問道:「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劫我們?」

  那人嗤笑一聲,道:「最好快放了爺爺,不然,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聽這意思,他們的老巢就在附近?

  剛才還糾結這些人該怎麼處置的安漵,此時更加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送官?

  這最近的跟「官」有關的地方,就是前面的驛站。

  且不說他們管不管這種事,只有一輛馬車的他們,怎麼把這些人運到驛站就是問題。

  殺了?

  安漵雖是個廚子,會用刀會殺生,但從沒有殺過人。

  一時間還真難過這個坎兒。

  再看這劫匪有恃無恐的樣子,目前唯一的辦法,似乎就是拋下這幾個人,他們趕緊上馬離開此處。

  還沒等安漵想明白,只見沈宵已手起刀落,將刀插在那大漢心窩。

  東樓見少爺動手了,也開始動手,僅僅幾息的工夫,抓到的四個人就死了三個。

  沈宵道:「留一個活口。」

  東樓這才退到一旁,唯一的活口本來是捂著眼睛呻吟的,聽到這動靜,瞬間跟死了般不敢發出一聲。

  「回去轉告背後之人,我乃鎮國將軍沈老的長孫,以後別在這地方為非作歹。否則,你們幾個小匪,也承受不起大軍鎮壓。」

  「是,知道了。」

  僥倖逃過一命的劫匪哭得嗚嗚咽咽。

  好多話,安漵都沒聽清說的是什麼。但她對沈宵的行為有些不理解,既然殺了,為什麼不殺光?

  她疑惑,便也這麼問了。

  沈宵笑道:「都殺光了,還怎麼震懾背後那個人。」

  「這已是光州府下轄,到了最近的縣衙,去通知一聲,叫他們把這些劫匪的屍體處理了。」


  後面的話是跟東樓說的,東樓忙答應下來。

  心裡卻道:少爺您還有空關心這個呢,趕快跟安姑娘解釋一番,別把你第一個喜歡的姑娘給嚇走了。

  沈宵卻是看得出來,安漵一點都沒有被嚇到。

  她跟一般的姑娘,有些不一樣。

  不過重新啟程後,沈宵想了會兒,覺得還是需要解釋一下。

  他調轉馬頭,走到馬車旁,向裡面喊了聲:「安姑娘。」

  安漵正在給宗徹處理傷口,聞言頭也沒回道:「沈公子有什麼事直說。」

  外面的沈宵笑了下,道:「這次是我疏忽了,我是自小習武的竟然還一時栽在了幾個盜匪手裡。」

  安漵將一個乾淨的帕子給宗徹按到傷口上,回道:「他們是以有心算無心,無心被算計,不算是疏忽。」

  沈宵面上的笑容更加真切,道:「其實一開始我以為是家裡有人針對我,沒想到只是有人見財起意。」

  他們既然抓住了那麼些個人,自然不可能不審問。

  鄭昌盛和東樓都問了,那些人經不起盤問,便把此次劫道的安排和目的都交代了出來。

  是昨天那兩個仙人跳的後續,他們在附近也的確有個窩點。

  這件事,無論怎麼說都是沈宵連累的安漵他們一行,沈宵是有些愧疚的。

  到了驛站之後,一行人的住處都是沈宵和東樓安排,另外,見安漵很擔心她那個弟弟的傷勢,沈宵還多花了幾兩銀子,叫驛站的人去附近請來一個大夫。

  沒想到,大夫來了,宗徹卻道:「不用,沒傷到什麼要害。」

  這時候已經是晚上戌時左右,大夫跑來一趟累得氣喘吁吁的,安漵說道:「我們沒有藥,你好歹叫大夫上個藥吧。」

  宗徹道:「驛站提供的創傷藥就很好,我已經止血了,不想再破開傷口。」

  安漵聽了,無話可說。

  最後也沒讓大夫瞧,她只跟大夫買了兩瓶上好的止血藥粉。

  沈宵要付錢,安漵沒讓,「你能找來大夫已經盡了心意,之後的我自己來就行。」

  沈宵從沒見過安漵這樣的女子,遇到事情不是驚嚇的尖叫,看見殺人也平靜如常,還知道殺賊要除根的道理。

  實在是神奇。

  在她身上,沒有一點女子的嬌弱可憐,卻奇異地很吸引人。

  沈宵笑道:「那好吧。大夫會在驛站住一晚,這期間有什麼問題,你都可以來找我。」

  安漵點頭,突然又想起他身上也有傷,忙道:「謝謝你幫我擋了一下,你的傷口記得擦藥。」

  沈宵活動了下手臂,道:「已經上過藥了。時間不早,回房休息吧。」

  安漵回到房間,沒到床邊便扶著桌子在凳子上坐下了。

  她怎麼可能不害怕?

  殺雞殺鵝甚至是殺豬都見多了,卻是第一次見殺人。

  想到下午那一幅幅場面,安漵就覺得心口很滿,至少一個月,她都不會再想吃肉了。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安漵揉了揉臉,起身去開門。

  門外站著的是一隻手端著托盤的宗徹。

  安漵趕緊將托盤接過來,問道:「你怎麼還沒睡?」

  宗徹眼神示意了下她手裡的托盤,「安神藥,吃了再睡。」

  安漵一愣,低頭看了看碗裡褐色的藥湯,笑道:「謝謝。」

  宗徹微皺眉,轉身道:「湯藥碗擱在屋裡就行,安心睡,有事喊一聲。」

  話說完,他人也已經進了隔壁的房門。

  安漵哎了聲,宗徹抬頭看過來。

  「你喝了這個沒有?」她舉了舉手裡的托盤。

  宗徹道:「喝過了。」

  安漵笑道:「那晚安。」

  宗徹點點頭,關上了房門。

  安漵回到房裡,端著安神湯喝了一口,就想起來不知道安翀他們幾個喝了這個沒有。

  尤其是小稻香,今天的場面對於小孩子來說真得很不友好。

  她打開房門,左右看了看,門都關著的,想來他們都已睡下。


  安漵便直接下到一樓,這驛站的大堂很寬敞,晚上也有驛卒在。

  她走過去先打了個招呼,才在那驛卒一副愛搭不理的神色中問道:「不知道我們家的那幾個小孩有沒有要安神湯?」

  年節期間,來住店的也只有他們一家,驛卒不能說不認識誰是誰,就道:「要了吧,沒注意。」

  安漵:---

  再上樓的時候,就見弟弟安翀也正往樓梯這邊走。

  「姐,你幹什麼去了?」

  「你們可有喝安神湯?」今天的事情太多,她一開始就該把這些都準備好。

  在安漵心中,這些孩子都是她的責任,很不希望今天的事情給他們留下什麼心裡陰影。

  安翀就是一愣,說道:「我們喝過了。姐你別操心這些,回房休息吧。」

  安漵便放心了。

  半夜,驛站里響起一陣陣小孩子尖叫的哭聲。

  安漵睡前的那一碗安神湯很管用,隱約聽到了聲音,眼睛卻像是有膠水粘著,想著起來去看看,睜開眼就見天色已經大亮。

  一樓大堂里,稻香正神色奄奄的窩在豐年懷裡。

  安漵回想起睡夢中隱約聽到的哭聲,問道:「稻香怎麼樣?安神湯也不管用嗎?」

  豐年掩下擔憂,笑道:「她沒事兒,昨天我給她叫了魂了,歇兩天就好。」

  這時候那大夫下來,說道:「你們這兒有受到驚嚇的孩子也不早說一聲,我那藥箱裡只那一包安神湯藥,配伍也不是特別好的,不管用沒什麼稀奇的。我看這孩子是真嚇住了,最好找個專門的兒科大夫瞧瞧。」

  安漵就明白,昨晚的安神湯是只給她自己喝了。

  她想照顧這些比她小的孩子,沒想到卻被他們照顧了。

  安翀怕他姐生氣,說道:「我們也沒想到小稻香受到的驚嚇這麼大。」

  他知道姐姐從沒把豐年兄妹看作是下仆,才擔心她會生氣,但是就算昨天知道稻香驚嚇很大,宗徹不堅持把湯藥給姐姐喝,他也要煎了給姐姐的。

  安漵道:「也是我沒注意,豐年,今天晚上叫稻香跟我睡吧。」

  稻香抓著哥哥的袖子,一直搖頭。

  豐年也不忍心這個時候訓她,就說:「小姐,我先帶她兩天,她這樣會影響您休息的。」

  安漵笑了下,倒是她想得不明白了,自己雖然自覺能比一個少年更好地照顧小孩,卻是忘了豐年是稻香的親哥哥。

  「也好。」安漵同意了,轉頭又問那大夫這附近哪裡有比較好的兒科大夫。

  接著他們先帶稻香去看了大夫,才繼續向南豐府進發。

  站到南豐府城門下的時候,安漵萬分感慨,古代的行商,太不容易了。

  沈宵的目光落在女子身上,她雖然只披著件普通的兔毛大氅,也沒有什麼華麗的裝飾打扮,看在他眼中卻似有光華萬丈。

  「安姑娘,」沈宵下馬,「我們就此別過,不知姑娘家居何處,在下回去了也好給你郵驛一些新奇的花草。」

  要地址啊?

  這不是跟要加微信是一樣的嗎?

  安漵只猶豫了一會兒,便將家庭住址告訴了對方。

  她可沒有私心,這個時期的大戶人家的花草,她是很想要的,萬一就發現了後世普及的美食的呢。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


關閉
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