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見面

2024-08-27 14:56:02 作者: 金鵝屏鳳
  快中午的時候,來茶樓的人很少,掌柜的也不在,只一個小二,見到來人,還明顯的是一個小姐帶著丫鬟,立刻就問:「有訂好的房間嗎?」

  昨天傍下午,東樓去狀元府送過信兒,安漵便道:「有,天子三號房。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小二看了看上面,道:「安小姐?」

  安漵點點頭。

  沈宵還算想得周到了,她一個女子來茶樓找一個男人定的房間,定然會引得小二側目。

  不過總歸是一個男的跟一個女的見面,無論誰找誰,在外人眼裡都是有故事。

  古代別想談戀愛。

  她跟沈宵,從開始通信,或許在他看來就是願意和他共度一生的表示了。

  所以儘管四年中只見過幾面,沈宵便已經開始催婚,安漵雖覺得快,心裡卻是知道這是必然。

  茶樓的房間布置得很是雅致,房間裡放著一盆迎春花,嫩黃的小芽似乎是剛剛突破綠色的花苞,在淡淡微風中顫顫悠悠。

  小二領著她們上了樓,又送來一壺茶香裊裊的茶和兩碟小點就下去了。

  這點心做的很講究,有梅花狀還有荷花狀,安漵隨便捏了個梅花狀的嘗一口,竟然還帶著淡淡的梅花清香。

  大約午時一刻的時候,外面就傳來腳步聲。

  每個人的腳步聲都是不同的,安漵從小就善辨,忙站起身,悄悄地往門邊一站。

  幾乎是剛站好,門上就傳來有規律的敲擊聲。

  安漵給喜鵲、鷓鴣示意了個眼神,兩人自打跟了小姐,還沒見過她這麼活潑的樣子,十分樂意配合。

  喜鵲上前開門。

  一身月牙白暗繡雲紋錦衣的沈公子站在門外,看見是她,還稍微愣了下。

  待走進來後不見安漵,沈宵問道:「你們家小姐呢?」

  「小姐有事,叫我們過來跟沈公子說一聲。」鷓鴣說道。

  沈宵聞言,有些失落,便要讓這兩個丫鬟帶個話。

  誰知下一刻背後就是一陣風,他下意識捏腕反身,反身的時候就已經察覺不對了,低頭果然對上一張笑意滿滿的面容。

  沈宵眼中也沁出笑意,放開了安漵,正色道:「下次不許如此,傷到你可不是玩的。」

  還想趁機偷個吻的安漵:---。好吧,喜鵲和鷓鴣還在,親來親去也不雅觀。

  「我給你做了西紅柿牛腩,還沒吃飯吧,我們一起吃。」安漵拉著人的手到窗口的桌邊,「對了,喜鵲鷓鴣,你們兩個人出去吃飯,待會兒再來接我。」

  兩人笑著稱是,帶上門走了。

  沈宵之前去村里看安漵的時候,從沒有這種無外人在場的情況,一時間有些不自在,說道:「這兩個丫鬟護主的意識不強,怎麼能把你單獨和外男留在一起?」

  安漵看他嚴肅的樣子,覺得分外好玩,笑道:「你就不想和我單獨處處嗎?還是信里隱晦得寫兩句三日不見如隔三秋,或者一朝夢醒分外淒淒就滿足了?」

  「漵兒,」沈宵無奈地笑道:「你可真是、」

  安漵道:「真是怎麼樣?」

  沈宵語氣喟嘆,「大膽。卻讓我不想拒絕。」

  安漵看看他和自己之間隔著的一個桌子的距離,「這就是你的不想拒絕?」

  沈宵笑著搖了下頭,伸手握住了安漵的手,安漵直接起身,擠到一個人坐很寬敞兩個人坐就有些擠的太師椅上。

  話說她是在收到沈宵叫她來見祖母商量婚事之後,才明白當年毛爺爺說的「不以結婚為目的」的談戀愛就是耍流氓是什麼意思了。

  當初回應沈宵的信時,安漵的心理是這樣的,處一處,才知道合適不合適,不合適的話,再分就是了。

  現在的心理是,分個屁。

  要是能分,沈宵當初能那麼慎重嗎?一封表白信還寫得九曲十八彎,還要夾在送來兩盆石榴花的中間送來。

  她學識不夠,那時候差點沒看懂。

  既然是一場接受了就必須走到底的戀愛,還不得盡情地矯情,要不然以後絕對沒機會了。

  柔軟的身子緊緊靠在一旁,沈宵只覺右半邊身子都是僵硬的,但心頭卻像是被二月初最柔嫩的枝條拂過似的。


  從來都沒有意識到,女子的身體能柔軟到這般地步,讓他整顆心也跟著軟了。

  在安漵看來,就是這個人傻了。

  她笑著湊過去,在他唇上親了下。

  對方的唇瓣柔軟到超出想像。

  安漵好奇,雙手攀在他頸後,又湊上去親了親,問道:「你的雙唇,是不是比我的還軟。」

  沈宵的整張臉都跟火燒似的,垂眸看著身前笑意盈盈的女子,道:「你太大膽了。」

  安漵翻白眼,「你真的在我之前,沒碰過別的女子?我聽東樓說了,伺候你的丫鬟,一等的二等的、」

  話沒說完,唇就被堵住了。

  安漵沒跟人接過吻,這時也沒想到青春偶像劇中那些唯美的接吻畫面,就是很不安分的伸了伸舌頭。

  然後便有些一發不可收拾。

  沈宵無師自通。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兩人分開。

  沈宵看著懷裡的女子,她褪去了平日裡的那種不太好接近的外殼,變得柔軟異常。

  但想到剛才自己的行為,他又忍不住臉紅,問道:「你覺得,習慣嗎?」

  安漵差點噴笑,點頭道:「習慣。我還想親。」

  溫和隨性的男人端著個冷峻的神情,真得很想讓人逗一逗。

  沈宵聞言,低頭,鼻尖抵住她的鼻尖,輕輕地在那比花瓣還要嬌軟馨香的唇上親了下。

  安漵抱住他的頭,在他臉頰兩旁各親了一口。

  這樣才算談戀愛,接下來安漵在吃西紅柿牛腩飯的時候,都覺得甜甜的。

  她終於擺脫了單身狗身份,時不時側頭看一看身旁的男人,這個俊朗又優雅的人以後就是自己的了,那種感覺很好。

  好像是自己擁有了很多很多的東西,富有的這一輩子都沒有愁事了。

  沈宵拿帕子給她擦了擦嘴角,「你要一直住在狀元府嗎?」

  「先住幾天吧,」安漵說道,「等跟你祖母見了面,看她喜不喜歡我再說。」

  沈宵好笑:「我祖母不喜歡你,你就不注意避嫌了?放心吧,我祖母很好,她肯定會很喜歡你,畢竟,你是個挺可愛的丫頭。」

  安漵哼了聲,舀了一勺飯送到嘴裡,問道:「說起避嫌,昨天我好像看見你抱著一個姑娘下馬車了?」

  沈宵明顯是沒想到那一幕被她看到了,一愣,趕緊解釋:「你別誤會。不對,我根本沒抱人,那是祖母娘家的一個表妹,自小患有心疾,昨日不知為何突發心疾,我只是扶她下車。」

  安漵點點頭,「表妹啊。我聽說,大家族裡最容易發生故事的,就是表哥和表妹了。以後,你打算怎麼辦?」

  說著瞥眼看了看他。

  如此無賴的小模樣,讓沈宵心頭髮軟,初時認識的她讓他心生好感,熟悉之後的她,讓他想好好寵著,寵一輩子。

  「還能怎麼辦?」揉了揉她的發頂,沈宵道:「以後我保證離表妹遠些,不單獨說話,不扶她就醫。」

  安漵:---

  忍不住笑道:「態度還可以。你要言行如一,我可不是能跟人共侍一夫的女人,招惹了我,你一輩子就好好服侍我吧。」

  沈宵沒想到自己會有看一個刁蠻女子,也覺得對方可愛的一天,「一個你我就應付不來了,哪還有閒工夫管別的女子。」

  安漵皺眉:「那你還是有這個心唄。」

  沈宵笑道:「絕對沒有。」

  安漵給他餵了一勺飯,又問了個以前從沒提過的話題:「我聽說,你們這些大家族講究,子弟們從小什麼都要學,男女之事也要有個通人事的丫鬟教導?你有嗎?」

  沈宵也不諱言,道:「的確有一個,我剛過十六歲生辰的時候,繼母就安排了一個,祖母擋了。去年,二十歲生辰時,祖母安排了一個。」

  安漵聞言,心裡瞬間騰起一把火,殺氣騰騰地看向沈宵:「那你跟她學了。」

  他二十歲生辰,不就是兩年前嗎?那時候他可跟她通著信呢。

  沈宵失笑,伸手托住她半邊臉頰揉了揉,「我沒學。我當時,不是心裡有你嗎?便跟祖母說了,祖母就沒有逼我。祖母當時說,她不限制我喜歡什麼樣的女子,讓我跟你相處一段時間再跟她說,若到時我還堅持,她同意給我們定下婚事。」


  「真的?」安漵不太相信,「你祖母沒什麼條件嗎?」

  榮老夫人是她到這個時代以後,接觸到的唯一一個貴族老太太,安漵覺得她很開明了,但榮老夫人還不喜歡榮侯爺只寵一個不生孩子的小妾呢。

  沈宵為難了下,還是說道:「祖母的確有個條件,我們辦婚事之前,叫我將那個姑娘抬為通房?」

  安漵上下打量他,就這,剛才也敢跟自己保證說一輩子只服侍自己一個?

  沈宵道:「那個女子是有賣身契的,到時你給她安排一個去處就好了。」

  安漵聽到這話,很想端起碗在沈宵頭上給他一下子。

  「你當時為什麼要答應你祖母這樣的條件,不會那是個時候以為,我會同意你弄個通房吧?」安漵問道,看向沈宵。

  別說,沈宵當時還真這麼覺得的,一個通房,在他心裡根本無足輕重。

  只是這時候,聽安漵的語氣不太對勁兒,沈宵忙道:「我只是覺得,不是大問題。」

  安漵一推碗筷,不吃了。

  跟古人談感情,就是容易出現這種問題。呸,是跟男人談感情,就容易出現這種問題,幾千年的男尊女卑,真是給他們骨子裡深植了一股優越感。

  在現代的時候,比沈宵還不堪的男人都是一抓一大把的。

  反正她看過幾本男生小說,一穿越,都是貌美的小丫鬟先來兩個,要是真讓他們跟自己一般穿越了,有丫鬟一大堆,說不定忍不住都能給睡了。

  如此比一比,沈宵是不是好的?

  可安漵還是怎麼想,怎麼覺得窩火。

  「這個是什麼?」沈宵求生欲滿滿的轉移話題,指著食盒底部的蜜豆吐司問道。

  安漵不想搭理,獨自憋悶了一會兒,還是說道:「我做的麵包,準備見你祖母的時候給她帶的。」

  沈宵掰了塊放到嘴裡,便攬住安漵的肩膀,十分之討好道:「漵兒這是提前做來讓我嘗嘗口味嗎?又甜又軟,跟你一個樣。但就算很難吃,相信我祖母也會因為你這份心而喜歡的。」

  安漵第一次看他這樣狗腿,忍不住笑了下,隨後又道:「雖然你已經稟報你祖母,但我還是要看你表現的,要是你再牽三掛四,我不會跟你結婚。」

  沈宵狠狠鬆了一口氣,心想以前也沒見她這麼厲害,厲害起來還真讓人心中忐忑,奇怪的是忐忑之外竟是滿滿的歡喜。

  「我沈宵一言,重於九鼎。漵兒,你相信我,我絕對不會讓你受委屈。」

  安漵又不確定道:「你祖母真的很好嗎?」

  「你是不是擔心以後祖母會不滿我只守著妻子一人?」沈宵問道,隨後又自答,「這點你盡可放心,當年我祖父院裡,便只有兩個祖母進門之前的老妾。我父親,還有母親,他們之間是否進人,祖母也都從未管過。」

  安漵心想,那還真是難得了。

  而且祖母一般都比較疼孫兒媳的,這一關應該比較好過。

  「你那個母親,是個什麼樣的人?」安漵早從沈宵的信中得知,他的親生母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難產去世了,現在鎮國公府的當家夫人,是他的繼母。

  也是他母親的一個遠房表妹。

  沈宵對那個繼母一點感情都沒有,因此對安漵說道:「你不必管她,她是繼室,日後你進門,她對你還要以禮相待。」

  「所以不近不遠的處著就是了?」安漵問道。

  「正是,」沈宵舉了個例子,「譬如年節,給她的禮,叫你身邊的丫鬟準備就是。」

  安漵點點頭,隨後反應過來,被他帶溝里了,什麼就進門備禮了。

  雖然結婚的可能性大於百分之九十八,但是現在說那個也有點早。

  一邊說話一邊吃飯的結果就是,等他們吃飽了,已經是一個小時過去了。

  至於飯菜到後來是不是涼了,安漵表示:沒有,還很好吃。

  吃過飯,沈宵道:「我下午請假了,帶你去逛逛京城。」

  安漵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她還想在京城再開個炸雞分店,專門做奶茶的店也要開一個。

  時人都不習慣喝牛奶,她自己要是不開個店,在京城附近弄一個奶牛養殖廠,以後想喝奶茶了,還得千里迢迢去臨河村運奶呢。


  他們在外城逛了一個下午,黃昏時分才要回去。

  安漵手上拿著許多一路上買的小吃,有她吃過的,是從臨河村那邊傳過來的,比如膨化米卷就是其中之一,也有她沒吃過的京城特色小吃。

  因為是沈宵買的,她都沒讓喜鵲和鷓鴣拿。

  暮色沉沉,正要進內城的舒陽門,一眾騎馬的貴胄子弟喝停馬匹,其中有一穿藍色錦衣的少年郎朝沈宵喊了聲「表哥。」

  「這是我姑父家的表弟,叫秦寂行,字慎獨。」

  沈宵先跟安漵介紹,安漵聽了這名和字,差點笑出來,也不知道這孩子是不是得了多動症,這名字里家長的期盼才那麼明顯。

  「表哥,她是誰啊?」

  說話間,藍衣少年已從馬上一躍而下,走到了跟前。

  沈宵道:「這是安姑娘。你對她尊敬一些。」

  秦寂行好奇地打量安漵一眼,就丟開眼,長得一點兒都不明麗,他抱怨道:「表哥,你說你出門,也找個像樣的妓、」

  話沒說完就被踹了一腳,秦寂行噔噔噔後退兩步,看到表哥難看的臉色,就知道他可能是誤會了。

  這位安姑娘不是青樓女子唄,可跟男人出來的,也不一定是什麼好人家姑娘。

  他撇撇嘴,說道:「歐家那個傻貨,又在繽紛樓給婉婉姑娘燒銀票,婉婉姑娘明顯是看不上他那草包,他還天天糾纏。我們準備去給他一通教訓,表哥你可同去?」

  「我還有事,」沈宵冷冷說道。

  秦寂行再次瞅了安漵一眼,撇嘴上馬跟那一眾子弟騰騰而去。

  安漵笑道:「你表弟剛才說的繽紛樓,是青樓?」

  沈宵道:「是外城最大的一家青樓。據說天下名妓,一半在江南,一半就在繽紛樓。」

  看他挺自然的,應該是沒怎麼去過。

  安漵也不想一直追問這類的問題,就想聽聽八卦,「歐家的傻貨,不會是歐相家的子弟吧?」

  「漵兒聰慧,就是歐相家人。」沈宵說道,「我表弟說的是歐笠,歐相的一個本家侄子,歐笠的父親是歐相大哥,入仕不久就到了江南鹽政上,家資還是很厚的。歐笠三年前回的京,一入繽紛樓就喜歡上了那個叫婉婉的妓女,一直到現在,滿京城都是他們的軼聞。」

  安漵皺眉:「可是我聽說,歐相的官聲不錯啊,他都不管管嗎?」

  「那是你沒見過歐笠,他有一豪言,這輩子的追求就是美人、詩酒花,皇上聽了還跟歐相調侃呢。因此,不大能管得來吧。」

  見她喜歡聽,沈宵道:「京城裡特立獨行的人很多,以後我每天給你講一個。」

  安漵笑道:「但是歐笠這樣的就算了。」這種疏狂的人和事,還是少聽為妙。

  攤上這麼個孩子,對於他爹娘來說還真是場災難啊。

  要是她弟弟敢這樣,一定先把腿打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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