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牧兒，我的牧兒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們？你們就當我會仙術好了。」

  聞言，李淵急了：「秦小子，今天你一定要告訴我，否則我今晚睡不著，以後死了也不會瞑目的！」

  要不要這麼誇張？

  秦牧瞥了李淵一眼，他施展的只不過是後世的一個小伎倆罷了，不過想想對於大唐的土著而言，也足夠神奇了。

  不過秦牧並不打算告訴他們。

  因為如果這次告訴了，那麼一定還會有下一次，而且是無窮無盡的下一次。

  他可不想做一個大唐行走的百科全書。

  來到大唐，他想的是如何享受生活，而不是如何震驚這些古代的土著。

  但是這時，長孫皇后朱唇輕啟，開口道：「秦公子，你看我家老爺子一大把年紀，如果不告訴他，他心中一定會鬱結的，對他老人家身子也不好，就當是我求你了。」

  長孫皇后語氣溫柔，讓人如沐春風。

  而且不知為何，秦牧對這個李夫人天生有一種好感，具體是什麼，他又說不上來。

  猶豫片刻，秦牧道：

  「好吧，看在李夫人的面子上，你們就跟我來吧。」

  三人一臉狐疑的跟著秦牧，來到了秦牧的書房內。

  書房很簡單，幾乎什麼都沒有。

  只在書房的案台上，放著兩碗墨汁，和一大打宣紙。

  只見宣紙潔白稠密，紋理純淨，搓折無損。

  李世民忍不住摸了一下，韌而能潤、光而不滑，他在宮中使用的頂級宣紙不過如此，甚至還比不上。

  再看看紙簍里胡亂丟棄的一堆宣紙，李世民嘴角忍不住扯了扯。

  這秦公子還真是有錢啊！

  要知道在這個時候，一般的紙張都很貴，更別說是這種頂級的宣紙了。

  正想著，只見秦牧指著其中一碗墨汁，說道：「秘密就是這個東西。」

  「墨汁？」

  三人頗為狐疑，片刻過後，還是李世民反應最快：

  「這墨汁有古怪？你這墨汁會消失？！」

  秦牧看了一眼李世民，這傢伙除了品行不怎麼樣外，腦子倒是挺好使的，便點了點頭，隨即挽起衣袖，拿起了桌子上的毛筆。

  【叮，恭喜宿主書法大圓滿。】

  秦牧嘴角微微一扯，上午寫契約的時候，就已經是書法大成了。

  得了，如今再次拿起毛筆，就直接大圓滿了。

  果然開掛的人生就是這般的樸實無趣……

  秦牧拿起毛筆，蘸了墨汁，鋪開宣紙，沉吟片刻，便隨意的落筆。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橫渠四句，緩緩寫出。

  李淵和李世民直接怔住了。

  不僅僅是因為這字體，蒼勁有力，筆走龍蛇，比之當今四大家有過之而無不及。

  而且這四句話太絕了，言簡意宏，把一個心懷天地的聖賢心中最高的理想完美的表述了出來！

  如果沒有十足的功力和閱歷，是不可能做到的。

  要知道這四句話在秦牧的後世可謂是流傳千古，耳熟能詳，甚至經常在網絡小說中看見的水平，大反派問主角為什麼要阻止他的時候，主角當著所有人的面，不卑不亢的說橫渠四句，這個時候主角後宮春心蕩漾，主角的兄弟，徒弟則是心中還暗嘆一句，甚至主角的敵人也心中一嘆，果然是當世英雄，然後把大反派幹掉，成為當世最強……

  所以可想而知李世民和李淵心中的震撼，而李淵震撼的同時，眼眶忍不住微微發紅。

  這孩子是個天才不錯，可是他這些年經歷了這麼多像崔德仁這樣的齷鹺事，依舊能夠保持本心，心懷天地民生，這是什麼樣的胸懷。

  這孩子流落鄉野，實在是太可惜了！可是命運啊，就是這般捉弄人……

  李世民目光灼灼，一團火焰在眼中燃燒，他李世民心中又何嘗沒有做一個千古聖君的夢想？

  在這一刻，他感覺心中的那團火要爆了！

  李世民舔了舔干咧的嘴唇，激動的道：「秦公子，不知道你幅墨寶可否贈予……哦不，賣給我？」

  秦牧斜了他一眼：「你確定？」

  李世民重重的點頭。

  這幅字給他觸動太大了！

  他本以為自己作為一國之君，眼界已經足夠開闊。

  但是現在秦牧這四行字就像是給他打開了一個新世界的大門。

  他要把這幅字帶回去，裝裱起來，掛在御書房，時刻提醒自己，抱負還遠遠沒有結束，自己不可有絲毫的懈怠！

  然而。

  在場的人中，最震驚的卻是一直沒有說話的長孫皇后。

  她整個人如遭雷擊，嘴巴微張，如泥塑一般，不是盯著字，而是直愣愣的盯著秦牧的手臂。

  確切的說，是秦牧挽起衣袖那一刻，手臂上出現的那一個梅花狀傷疤。

  這個傷疤她一輩子都忘不了！

  「牧兒，我的牧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