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溫徹斯特
「呵呵，這也是一個「辦法」。」
葉赫無所謂的帶著尤利婭繼續前進，反正酒吧也近在眼前了。
這間沒有掛招牌的酒吧內，充斥著廉價菸草帶來的烏煙瘴氣，以及各種令尤利婭特別不適應的氣味，讓她忍不住越發抱緊了葉赫的手臂。
葉赫低頭看了尤利婭一眼，注意到她露出了一臉勉強的表情，已經開始用嘴巴呼吸了，葉赫挺想告訴她，這地方還是她姐姐帶自己來的。
不過這樣也好，姿勢親密的他們一進來就往樓上走，像極了一對目標明確的小情侶，倒是沒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酒保本來應該攔一下葉赫，不過他看到了葉赫故意露出來讓他看到的臉龐，少見的東方人的相貌，讓酒保想起了這是個出手大方的客人，於是他只是朝葉赫微笑了一下，沒有多說什麼。
「玫瑰」間裡，喬納森已經在坐立不安的等著葉赫了。
葉赫是跟他約好了今晚見面的，喬納森不確定葉赫會不會以神父的姿態過來，被路口的那些辮子幫混混們找麻煩，正在糾結要不要去外邊接葉赫呢。
好在這位神父依舊是那晚的裝扮，葉赫剛推門進來，喬納森立刻站起身，對葉赫說道：「神父大人！」
至於被葉赫帶來的尤利婭，喬納森看了一眼就不再理會。
「晚上好，喬納森。」
葉赫對喬納森點了點頭，伸手向下壓了壓，示意喬納森坐下說話。
「神父大人，您一定想不到今天發生了什麼！」
喬納森激動的將辮子幫首領「大先生」，宣布辮子幫將與【月之輝】教會進入戰時對峙狀態的消息，告訴了葉赫。
不過令他沒有想到的是，葉赫聽到這個消息，只是微微挑了挑眉，就沒有細究下去，好像葉赫對此並不意外。
尤利婭卻驚異的看著喬納森，如果這個年輕男人說的情況屬實，那辮子幫也太膽大包天了。
一個地方上的黑幫，普通人的組織，是哪來的膽子與信徒遍布整個勞倫特帝國的正神教會叫板的。
不過看葉赫這幅坦然淡定的模樣，尤利婭忍住了好奇心，沒有說什麼。
「我吩咐你調查的事怎麼樣了，有什麼成果嗎？」
葉赫的問話，讓喬納森臉上浮現了一閃而逝的尷尬，他捏著自己的手指，有些不太確信的對葉赫搖搖頭，說道：
「神父……我只是一個……您的吩咐，有點超出我的能力範疇了……」
「沒事沒事，你把了解到的情報都告訴我就可以了。」
葉赫微笑著安撫了喬納森，喬納森見葉赫沒生氣，也只好絞盡腦汁的回想了一下，便對葉赫交待道：
「您讓我調查帝國科研所與賽達威爾蒸汽廠是否有什麼聯繫，說實話，這兩個地方就建設在一起，賽達威爾所有人都知道，蒸汽廠就是帝國科研所的下屬單位，其他的……我實在沒能力去探究。
還有，您讓我調查城北有沒有什麼厲害的偵探，這個我倒是給您問清楚了，城北一共有七家私家偵探事務所，其中最厲害的，應該是南希·阿比蓋爾私家偵探事務所，據說克萊因場的警官們，都經常與這個事務所「合作」辦案。」
「嗯，很好，這就很足夠了，以後不用再麻煩你繼續去調查這些問題了，至於你們幫派首領今天發布的這個命令……」
葉赫看了一眼房門那邊，他看的，是剛才進門時，門上掛的那朵玫瑰花。
應該是那個「花匠」乾的吧？
葉赫回過頭，對喬納森問了一個，奇特的，令喬納森立刻睜大了眼睛的問題：「如果你的首領今天帶了花出場的話，那你的首領，應該是被人脅迫控制了。」
「有！有花！我是說……是一個奇怪的小姑娘，我以前從未見過這個小姑娘，她帶了花，陪著首領出現，首領還將她帶著的花，送給了我們這些幹部！」
喬納森激動的說著話，然後眼睛一眨不眨的瞪著葉赫，仿佛在希望葉赫能給他說清楚，「脅迫控制」是怎麼一回事。
「嗯，那就是了，」可葉赫卻只是點了點頭，沒有替喬納森說清楚緣由的意思，只是對喬納森問道：「你的那朵花還在嗎？」
「額……我有點花粉過敏，所以……我把花送給另一個幹部了，抱歉……但這個花有問題嗎？」
喬納森敏感的注意到了重點。
「是的，不過你做的好，要記住，越漂亮的花朵，越是長滿了毒刺，更多的……為了你的安全著想，我不能向你解釋一切，你只需要儘量讓自己遠離她的花就行了。」
說話間，葉赫站起了身，一副準備離開的模樣。
喬納森擔心他的首領，「大先生」的安危，哪能就這麼放葉赫離去，他連忙攔住了葉赫，對葉赫激動的問道：「神父大人，請您說清楚這一切吧，我會自己承擔一切後果的！您告訴我，那個小姑娘，那個花，這裡面到底有什麼貓膩呀？」
見自己的「欲擒故縱」已經起效，葉赫也止住了腳步，他佯裝沉思了一下，這才對喬納森說道：「好吧，既然你這麼堅持……」
他坐回了床邊，連帶著陪他起來的尤利婭，也迷茫的又坐了回去，直到現在，尤利婭還是沒聽明白葉赫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一會又是帝國科研所，蒸汽廠，一會又是私家偵探，現在話題又跑到了一個黑幫的內部事務上……這個神父到底想做什麼呢？
但葉赫接下來對喬納森的問話，尤利婭卻立刻就聽明白了，並且瞪大了眼睛。
他問喬納森：「你知道魔物的存在嗎？」
……
這酒館二樓三樓，還有一個通往後巷的樓梯出口，從這邊出來，就可以避開一樓的那些混亂。
跟著葉赫從這邊出來的尤利婭，回頭看了一眼還有些魂不守舍，下樓梯時差點摔倒的喬納森，忍不住小聲的對葉赫說道：「你不該把普通人引進我們的世界的。」
「呵呵。」
葉赫輕鬆的笑了一下，仿佛他剛才只是做了一點微不足道的小事，並不會引起什麼後果。
在他看來，沒有對抗魔物，對抗魔物之力的力量的普通人喬納森，知不知道魔物的世界也無妨。
他甚至都看不到魔物。
至於葉赫這麼做的原因，那當然是滿足他自己的「實驗」咯。
喬納森是一個，喬娜那邊也是一個，甚至下午去見過一面，情況有所好轉，已經有點朝寄魔者那個方向前進的德里克·蓋茨比，也算一個。
葉赫對魔物充滿興趣，但因為神力點數的原因，他無法讓自己成為寄魔者，所以只能通過觀察這些人的變化，來滿足他自己的好奇心了。
小巷子只有一個出口，還有些恍惚的喬納森跟在葉赫和尤利婭身後，一起朝出口走著。
直到他撞到了突然停下的葉赫的後背，他才回過了神。
「抱歉，神……先生？」
喬納森疑惑的問了一句，然後順著葉赫玩味的目光看去。
他看見了在巷子口不遠，離他們也不遠的位置，正有一個男人埋首在一個流螢的脖子裡，好像已經等不及去酒館樓上了一般。
聽到流螢發出的暢快的呻吟，尤利婭臉上微紅了一下，拉著葉赫就要離開，但她沒有拖動站穩了腳步的葉赫。
回頭一看，她才發現葉赫已經伸出了手，並在朝下的手心中，召喚出了銀色的波紋！
一把接近一米長的長條形黑色金屬物什，從銀色波紋里落了下來，等銀色波紋消失，葉赫也順勢將這個物什抄起，握在了手裡。
憑空造物一般的神奇一幕，讓喬納森瞪大了眼睛，也讓尤利婭眼睛裡精光閃閃。
這就是【外神神眷者】的【能力】嗎？
葉赫打量了一下手裡的霰彈槍，摸著冰冷但熟悉的槍托，他喃喃自語了一句：
「溫徹斯特嗎？這個動靜有點大……不過無所謂，神說這個好使，就好使吧。」
被葉赫召喚出來的槍械，正是一把溫徹斯特m1887霰彈槍，葉赫「咔嚓」一聲掰開了這把槍的槓桿式槍膛，確認了裡面已經填裝了彈藥，便抬起了槍口，對準了眼前的那對野鴛鴦。
準確的說，是對準了男人的後背。
「嗵！！！」
響亮的槍聲在小巷子裡迴蕩，也讓尤利婭和喬納森耳朵都嗡鳴了起來。
炸裂的火光閃了一下他們的眼睛，等黑火藥子彈蓬起煙霧迅速散去，驚愕而又茫然的他們，看到了那對野鴛鴦中的男人，正在從女人身上緩緩滑下。
也把脖子上滿是鮮血，已經沁濕了自己的胸口的女人，露了出來。
血腥味，還有不是愉悅的呻吟，而是痛苦的呻吟，就是葉赫開出這一槍的原因。
當然，葉赫的【月輝視野】，看到了遍布男人渾身的黑色魔物之力，也是葉赫行動乾脆的緣由。
「這……」
喬納森和尤利婭都反應了回來，這個男人不對勁。
葉赫上前幾步，看了一眼軟軟的靠牆坐在地上，已經出氣多進氣少的流螢。
她的傷口上還布滿了魔物之力，正在朝她的身體裡侵蝕進去，這個已經流不出眼淚，失血過多的女人，已經沒有了拯救的可能。
「請安息，月光會引領你的平靜，我會為你復仇。」
「嗵！！！」
說話間，葉赫給地上正掙扎著想爬起來的男人，又補了一槍。
近在咫尺的巨大動靜，讓這個流螢勉強回過了一點神，她擴散的瞳孔迴光返照的收縮，令她恢復了視力，看清了手握霰彈槍，腳踩著男人的葉赫的身影。
月光剛好撒進了巷子裡，為她照亮了葉赫溫和微笑著的臉龐。
流螢嘴角勾動了一點點，然後頭一側，就這麼停止了呼吸。
「所以……這是什麼？」
葉赫一腳把地上的男人掀翻過來，讓他仰面朝上，把他充滿猙獰利齒的嘴巴，以及猩紅充血的眼球露了出來。
他的瞳仁收縮成了豎直模樣的模樣，完全不像是正常人。
但葉赫沒見過這種魔物，根據自己用不含神力點數的實彈，破壞了他的脊柱他就癱倒不能動了來看，他更像人而不像魔物。
「我？我不知道。」
注意到葉赫是看著自己問的問題，尤利婭才明白葉赫是在問自己，這個「人」是什麼魔物。
喬納森也撞著膽子靠近了過來，他看了看這個嘴巴還在一開一合的男人，葉赫的那兩槍，已經轟爛了他的內臟，但他還沒有徹底死去。
等喬納森仔細辨認了一下男人的樣貌，他忽然驚訝的說道：「這……這不是莫迪嗎？」
「哦？你認識他？」
葉赫立刻就來了興趣，立刻就覺得，自己下手重了。
單獨的人，單獨的魔物，葉赫都沒什麼興趣，但二者結合在一起，葉赫就非常有興趣了。
「額，他以前在這邊住過，跟我混過一段時間，不過前兩個月他跑到南邊的諾森頓投奔親戚去了。他怎麼會變成這幅鬼樣子？」
喬納森把自己知道的情報都說了出來，聯想到葉赫剛剛給他揭示的魔物的世界，他忍不住越發的毛骨悚然。
這個世界……原來是那麼危險的嗎？
「這個問題，你就得問他了，不過……這傢伙看起來不像是能正常回答問題的那種。」
葉赫可惜的看了看腳下的莫迪，這玩意目前看來有嗜血，生命力強悍等特點，倒是有點像是他前世的文學作品中經常出現的吸血鬼。
「嗷……」
莫迪忽然掙紮起來，他的脊柱不知何時已經復原，居然可以讓他坐起身，朝踩著他肚子的葉赫腿上咬去。
他的突然暴起讓尤利婭和喬納森都嚇了一跳，但一個溫熱的槍口，卻抵住了他的腦門，讓他充滿利齒的血盆大口靠近不了葉赫。
「喲，力氣還挺大。」
葉赫感慨了一句，見莫迪伸手朝自己抓來，他也只好心裡嘆了一口氣，扣動了扳機。
「嗵！！！」
整個腦袋像是西瓜一般炸裂的莫迪，終於無力的倒下了。
身旁的兩人鬆了一口氣，但葉赫卻把溫徹斯特在手裡轉了一圈，上了一枚帶著點點白光的子彈。
前世受某位健身猛男的電影作品的影響，這一招他也練會了。
他把槍口指著莫迪的胸口，在莫迪胸口的肋骨炸開，形成了一個可怕的猙獰大口，把胸部藏著的口器露出來的時候，葉赫也對準了這傢伙身上，魔物之力最濃郁的位置：口器正中間。
「阿門。」
「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