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善一行人在好樂迪卡拉OK包廂聚會的時候,遠在華國東南沿海禹杭省甬城市,一棟裝修豪華的房子裡。
佟凡手裡夾著一根雪茄,靠在椅子上,深吸了一口微笑道:「人找到了嗎?」
其面前恭恭敬敬的站著一個中年男子,該男子恭聲道:「找到了,佟少,不枉費我們費了這麼大功夫把陸少川弄下來,沒想到這人居然是個爛仔。」
「呵!陸少川那頭犟牛,那是他自己不識相,跟我們合作他還能更進一步,卻非要跟我們對著幹。」佟凡不屑一顧的唾道。
「是是!」
「說說這個爛仔是什麼意思?」
這中年男子微笑道:「我們找到目標人物之後,經過調查發現,這人父母在外地打工,常年不回家,從小跟爺爺相依為命。」
「他四歲說髒話,五歲各種闖禍,剛上小學就和同學打架,七八歲就開始偷東西,十歲不到就會吸菸,剛十歲就經常偷看女生洗澡。」
「結果,小學還沒畢業就是個爛仔了,天天混社會泡馬子,才剛上初中就因為砍死個人成了學校大哥,最後因未成年被無罪釋放,出來後在他們那片兒也是響噹噹的人物。」
佟凡愣住了,過了一會兒哈哈大笑起來,「這他媽也算個人物,不過確實是個爛仔。」
笑了片刻又道:「這人叫什麼名字?抓到沒有?」
「於海龍!」
中年男子面露訕訕之色,澀聲道:「不過人還沒有抓到,我們調查發現這個人在半年前,突然離開了甬城,具體在什麼地方我們還在追查中。」
佟凡面色突然變得很難看,猛地站了起來,把燃著火光的雪茄按在他的臉上狠狠的揉著,一股淡淡的烤肉味兒慢慢升起。
這中年男子疼的下唇都咬破了,血流不止,卻一聲都不敢吼叫。
佟凡暴怒的厲吼道:「淨他媽給我捅婁子,蓮山縣的目標沒發現,還惹了一身騷。害得我們好不容易安插的照市常務副市長,佟家樂被神秘局的混蛋給設計抓了起來。」
「還有東山省武警部隊的高天,那個混蛋跟個瘋狗一樣的咬在我後面,如果不是家裡有別的安排,怕惹出來省廳的姚善法,我早他娘的廢了他。」佟凡越想越生氣,拿起面前茶几上的杯子就朝中年男子的腦袋上砸個過去。
「啪!」
透明的玻璃杯子應聲而碎,汩汩血液從這個男子的額前流了下來。
就算被打成這樣,這個男子還是一聲不吭,低著頭。
佟凡一臉凶光的瞪著這個男子,寒聲道:「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我給你一個周的時間找到這個於海龍。」
「否則,你就去海里餵魚吧!」
中年男子猛的哆嗦了一下,厲聲道:「佟少放心!一個周時間我保證找到他!」
佟凡再次坐了下來,斜睥了他一眼,冷哼道:「滾吧!」
「是!」
中年男子如蒙大赦一般,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檀木色的木地板上撒了一溜的血滴。
……
2000年2月11,農曆正月初七,星期五。
早上還沒有睡醒,安子善就被猛烈的拍門聲吵醒了。
「廬山,起來,快起來!」
安子良在外面癲狂的大吼著。
安子善一臉惱怒地掀開被子拉開門,憤怒道:「幹什麼?我還沒睡醒。」
安子良興奮的面色潮紅,手舞足蹈地喊道:「下雪啦,好大的雪啊,快出來打雪仗。」
聞言,安子善探頭往外望去,透過窗戶看到,對面的屋頂上白茫茫的一片。
嚯!好大的雪啊!
「你等我會兒啊,我穿衣服。」
安子善隨手又把門兒關上,快速的穿著衣服。不一會兒再次拉開門,跟安子良一起衝到了院子裡。
真的好大雪,踩在地上,積雪已經覆蓋了腳踝。
壓水井台上都有厚厚的積雪,順著水井把手壘出了一道白色的雪線。
周圍的紅瓦屋頂鋪上了厚厚的一層白棉被,院牆外面那一排高大的楊樹上,掛滿了旁逸斜出的白雪枝。
水井旁邊不知是誰堆起了一個雪人,安子善想這應該是安子良乾的,也就他有這樣的閒情逸緻和玩兒心。
雪人的眼睛位置,塞了兩個松塔,鼻子位置被插上了一個炮仗,雪人有些橢圓的腦袋上居然還放了一張方正的對聯紙,紙上放了一個冰淇淋形狀的小雪堆。
看這模樣,似乎是當做雪人的帽子用了。
安子善望著雪人一臉嫌棄,腦袋都成橄欖球了,這什麼審美?
「廬山,我做的雪人還行吧?威武不?霸氣不?」
安子良雙手掐腰,微昂著頭,傲然道。
「你快拉倒吧,雪人腦袋都跟大餅似的了,你這腦袋上壓紙幹嘛?壓墳頭啊?」
安子善毫不留情的懟道,唾沫星子都飛到了安子良的臉上。
「啊?腦袋上不能壓紙啊?」
「你說呢?咱爸沒罵你呀?」
「沒啊?那會兒他急溜溜的出門兒了,不知道幹什麼去了,那會兒雪人兒我還沒堆起來。」
兩人正說著,大門外面響起了沉悶的腳步聲,安家業面無表情的走了進來。
他看了一眼站在院子裡的兄弟倆,隨後目光就落到了雪人身上,隨即雙眼怒瞪,氣咻咻的吼道:「你們堆的些啥玩意兒?腦袋上壓紙幹什麼啊?堆墳頭啊?」
安子善悄悄的往後退了兩步,抬手指著安子良說道:「我才剛起床,不是我堆的,是老大。」
安子良還是那副樣子,雙手掐腰,昂頭道:「是我堆的怎麼啦?爸,你這是什麼眼神兒啊?我堆的明明是雪人兒。」
安子善震驚,安家業面色瞬間黑了下來,厲聲道:「怎麼跟你老子說話呢?趕緊把你的扁頭雪人兒拆了。」
安子善笑嘻嘻的轉身回到了屋子裡,沒有去理會那倆橫眉豎眼的父子。
早上吃完飯已經八點多鐘了,這時候太陽早已經升起,屋頂上煙筒附近的積雪早已開始融化,屋檐下慢慢的滴著融化的雪水。
旁邊的幾頁瓦上,結了幾根細長的冰凌,在初升的朝陽下熠熠生輝。
就在安子善站在屋檐下仰頭望著冰凌的時候,褲兜里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安子善一邊接起手機一邊從南院牆邊拿了根竹竿,選了一根最長的冰凌打了下來。
「喂,哪位?」
安子善笑著問道,隨手從地上撿起一截冰凌,刺骨的冰涼沁入指骨和筋脈,讓他猛的一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