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倆就是他的冤家!
許珏蔫壞蔫壞的,極有可能是他幹的事!
趙景煊氣勢洶洶地朝著兩人走去,一副要找茬的模樣。
就在這時,一人走了過來,本來想攔住他,趙景煊沒反應過來,一撞,便將那人撞倒在地。
那倒在地上的少年,矮小瘦弱,躺在地上,喘著粗氣,爬不起來。
許珏和衛子昂連忙走了過去,將那少年扶起來。
趙景煊本來想去扶的,見狀,他的腳步頓住。
看著那少年,趙景煊很是不屑:「你這小子走路怎麼不看路?」
那少年正是沈文涵,他很不忿地看著趙景煊:「你怎麼老是找許兄和衛兄的麻煩?」
「關你屁事?」
「你……你……讀書人怎麼能這麼粗魯?」沈文涵指著趙景煊,一張臉漲得通紅。
趙景煊輕哼一聲:「老子就這樣,你能怎麼的?」
沈文涵快氣死了。
他本來想來和趙景煊講講道理,但是面對這種無恥的,道理根本講不通。
許珏拍了拍沈文涵的手臂,安撫了他,然後走到他的面前,看向趙景煊。
「前幾日,我與子昂在路上散步的時候,見到一隻野牛,橫衝直撞的……」說著,意味深長地看了趙景煊一眼。
趙景煊第一反應是,這關他什麼事?
第二反應是……
「你說我是野牛?!」趙景煊氣得跳腳。
許珏聳了聳肩:「我可沒說,你自己硬要代入自己,我就沒辦法了。」
趙景煊快氣死了,奈何他就是說不過許珏!
「我昨天喝酒的事,是不是你向祭酒告狀的?」趙景煊質問道。
「喝酒?你昨天喝酒了?」許珏驚訝。
趙景煊皺眉,難道不是他?
「我許珏做事從來光明正大,要告狀也是光明正大,絕不藏著掖著。」許珏道。
許珏雖然壞,但確實不會幹偷偷告狀的事,所以應該真的不是他。
除了他們二人,還有其他人,高承那幾個,還有其他學子……
「行得端坐得正,才不怕人告狀。你不該找告狀的人,而是該檢討自己的行為。」衛子昂道。
好像……有那麼幾分道理。
趙景煊心裡這般想,臉上卻一副不以為然的神情,哼唧一聲,轉身走了。
這件事,本來以為就這樣過去了。
卻不想,趙景煊和沈文涵不和的消息傳開,還有趙景煊欺負沈文涵的事,繪聲繪色的,說的趙景煊多仗勢欺人,沈文涵多可憐。
這種傳聞便有些不對勁。
許珏和衛子昂聽到,都覺得過於添油加醋了。
不過,看趙景煊一副渾不在意的模樣,當事人都不在意,他們也就不管那麼多了。
接下來,又發生了一件事。
第二天上午,先生正在講課的時候,沈文涵突然暈了過去。
許珏和衛子昂坐在他前面,嚇了一跳。
只見他面色發白,嘴唇發青,牙齒咬得咯咯響。
沈文涵的身體不好,但是這暈倒還是第一次。
「沈兄!」衛子昂叫道。
然而,毫無反應。
衛子昂和許珏都有些慌亂,他們從未遇到這種事,不知道該這麼解決。
先生走了過來,看向許珏和衛子昂:「你們將他送到住處。」
又點了幾個人,去喊大夫。
許珏和衛子昂將沈文涵扶到了住處。
國子監的學生,若是京中有家,便大部分住在家中,若是外地學子,國子監也有住宿,兩人一間。
沈文涵被扶著在自己的床上躺下。
只見他的臉色更白了,嘴唇更青了,嘴角還溢出了鮮血。
這不太像生病了啊。
「許珏,我們該怎麼做?」衛子昂皺眉,他完全束手無策。
這樣下去,沈文涵會不會死掉?
若是一年的同窗就這麼沒了,他們心中很不忍心。
許珏神色冷靜:「等,等大夫來。」
衛子昂點了點頭。
衛子昂走到門口,往外看:「大夫怎麼還不來?」
許珏走到他的身邊,子昂最善良,他又如何不知道他想什麼。
許珏揉了揉他的腦袋:「沈兄不會有事的。」
突然,衛子昂的眼睛一亮。
「大夫來了!」
只見幾個學子引著一個背藥箱的大夫過來了。
那大夫走到門口,許珏和衛子昂趕緊把位置讓開了。
大夫放下藥箱,走到沈文涵的面前,替他把脈。
一番望聞問切,大夫的眉頭越皺越緊。
「大夫,沈兄這究竟是怎麼了?」有心急的學子,問道。
大夫道:「他這是中毒了。」
「中毒?!」眾人都是一驚。
沈文涵為什麼會中毒?
是不小心吃到有毒的東西,還是別人給他下毒了?
如今,在科考的節骨眼上,發生這樣的事可不太好。
「大夫,您快救救沈兄。」衛子昂道。
大夫拿出紙筆,寫下藥方,遞給衛子昂:「我的藥沒帶齊,你去玄武街的回春堂,把這幾味藥抓來。」
衛子昂接過藥方,連忙往外跑去。
許珏站在大夫的面前,等著他吩咐。
「你去灶房,找幾桶洗米水來。」
「是!」許珏帶著幾個學子跑去了灶房。
病人的毒很嚴重,大夫只能先替他洗了胃。
他的身體弱,禁不起太折騰。
洗完後,又用了滋補的藥材,大半天下來,沈文涵的情況總算穩住了。
沈文涵躺在床上,呼吸微弱,但是嘴唇卻沒那麼青了。
大夫也累出了一身汗。
「大夫,沈兄他是不是好了?」衛子昂問道。
「暫時穩定了,明日我再來看看。」大夫道。
「多謝大夫了,大夫,我送你。」站在一旁的梁譽道。
沈文涵中毒的事,驚動了整個國子監,許多夫子都來了。
梁譽送大夫走了。
衛子昂和許珏也離開了房間,兩人朝著膳堂走去,一路上聽到不少議論聲。
「沈文涵怎麼會中毒啊?到底是誰下的毒啊?」
「他不是和趙景煊不合嗎?不會是……」
衛子昂看向他們:「捕風捉影的事不可說。」
這種事事關重大,沒弄清楚前,不能亂說。
那幾個人便沒有再議論了。
他們弄不明白的是,衛子昂、許珏和趙景煊明顯合不來,衛子昂為什麼替趙景煊說話?
許珏的目光落在一個地方:「出來吧。」
從假山後,走出來一個人,正是趙景煊。
趙景煊糾結很久,本來想去看看沈文涵的,卻遠遠看到衛子昂和許珏,身體比大腦更快作出反應,躲起來了。
那些人居然說是他下毒,他快氣死了!
他趙景煊才不是這種小人!
然後,他就聽到衛子昂幫他說話。
他也很詫異,衛子昂為什麼要幫他說話。
他這般想,就問了出來。
「我不是幫你,我只相信事實和證據。」衛子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