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南本來都快睡著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饜足感存在於他的四肢百骸,酸麻脹痛。
他吃得又飽, 渾身都懶洋洋的, 現在簡直連一根手指都不想動。
他趴在宮丞的胸膛上, 聽著宮丞的心跳,也聽著宮丞講出了這句話, 一下子就抬起頭來:「為什麼?」
這個問題他上一次問過任叔, 任叔只是說他十幾歲的時候忽然就喜歡了,還專門請人培育合他心意的品種。他只聽說了宮丞喜歡, 紋身師選擇圖案便去紋了,對其中緣由完全不知。
昏暗的燈光里,宮丞臉上的表情也有些暗沉。
半晌他開口:「這件事我沒有和任何人講過。」
鬱南想到了一個人:「路易也沒有嗎?」
他已經不太介意過去的事了,那時候他和宮丞沒有相遇, 就算相遇了也不可能是合適的年紀, 宮丞當然會有一段過去。
他要的是宮丞的現在和未來,才不要去在意他的過去。
宮丞摸著他的頭髮,輕輕地摩挲:「當然沒有。」
鬱南來了興趣:「那我就是第一個知道的。」
宮丞微微一笑,很快又沉寂了一點, 緩緩地說:「我小時候被綁架的那件事,只跟你說了一半。那次本來想和你聊一聊的, 可是實時機和場合都不對,你那時也不太願意聽我講話。」
鬱南知道他說的是哪一次。
那次在M國他被宮丞「關」了起來, 與外面的世界隔絕, 晚上宮丞找了一條小狗來陪他,他們在沙灘上散步的時候宮丞從小狗開始講起的。
鬱南那時候的確不想聽宮丞講話, 也沒有興趣和他交流,現在回憶起來,他發現那時候的自己是真的過於決絕,過於任性了。
鬱南:「……」
宮丞拍拍他的背,似乎是在安撫他,表示沒關係。
「我被藥暈了之後,他們要價五千萬。」宮丞講起二十幾年前的往事,「等我父親和我通完電話,他們又要求一個億。那時候的偵查手段、通訊設備都不如現在發達,每次聯繫綁匪都需要冒很大的風險,所以他們再也不讓我和外界聯繫了。」
鬱南緊張了起來。
即使知道宮丞現在安然無恙,他還是免不得因為當年的事情擔憂。
宮丞說:「我記得那一片是拆遷危房,一半的樓都是廢墟,關我那一棟應該是在十幾層,那房子好像風都吹得倒。關我房間是最小的衛生間,沒有床,我就睡在浴缸里。那裡不透光線,只有很小的一扇氣窗排氣,白天也很難看清東西,而到了晚上就更加伸手不見五指,我被關了足足十五天,沒人和我說話,差點得了幽閉恐懼症。」
鬱南忍不住問:「後來呢?」
「我當然沒有落下什麼心理陰影,不然現在還能出現在這裡?」宮丞用有點傲慢的口吻道,「好像是第三天還是第四天,我從氣窗的縫隙里,看到對面那戶空房子的陽台。」
鬱南知道這裡一定出現轉機了。
他坐起來,全神貫注地聽宮丞講這個關鍵時刻。
宮丞卻伸手撫摸他的臉:「我看見了那個陽台上的一個花苞。」
鬱南眼睛瞪圓了。
這故事,竟然在危險中驚現浪漫,簡直像極了峰迴路轉的童話故事。
「對面的陽台以前應該是種花的,可惜雜草叢生,日曬雨淋的都死得差不多了。」宮丞道,「我不知道那株玫瑰是怎麼活下來的,或許它吸收了雜草的養分,總之它在一堆磚礫中開出了花苞。」
「我十二歲的時候比你矮一些,每天都踮著腳從氣窗裡面去看它。我看到它從花苞到盛發的過程,有時候一看就是很多個小時,從天亮到天黑,每一片花瓣張開的樣子都被我完全觀察到了。它成了我唯一的樂趣和消遣,也成了保護我理智的屏障。」
鬱南鬆了一口氣。
緊繃的身體都完全放鬆了,似乎也跟著宮丞經歷過了一場驚險。
他無法想像一個十二歲的孩子在那種境地要靠多大的意志力才能保持心理健康,總之他看著這個成熟睿智的男人,竟又覺得理所應當。
宮丞應該是天生的強者,他當然有這樣的能力。
「十五天,玫瑰開始凋謝了。我也被救了回去。」宮丞說,「我回到家裡,狗死了,父親問我要不要再買一條狗,我說不要。我不想再對什麼傾注感情。再過了一段時間,家裡來了一個陌生的混血小孩,父親說我欠他爸爸一條命。」
這便是宮丞的過往了。
一切都仿佛塵埃落地,正是經歷過這些,宮丞才成了今天的宮丞。
「我喜歡上了玫瑰。」
長大後,宮丞弄了一個玫瑰園,沒人知道緣由,也沒有人知道他那十五天都經歷了什麼。他強硬的外表下隱藏著一顆也會變得脆弱的心臟,沉默地將它護了起來。
然後,他遇到了他命中注定的小玫瑰。
堅韌、美麗、熱烈地怒放,擁有高貴的品質,卻又渾身是刺。
和那一株在陽台上盛放的一模一樣,先驚艷了他的世界,再給予陪伴,給他無聊苦悶的生命帶來了轉機。
「我便也喜歡上了你。」宮丞說到這裡,也坐了起來,吻他的唇,「我的小玫瑰。」
鬱南忽然就羞澀了起來。
明明剛才還放浪形骸,大膽放肆的人也是他,可是被這樣再次表白著,和剛才那種關於一見鍾情的表白又不一樣了。
鬱南不知道的是,宮丞愛他,追他的事宮家除了宮一洛和任叔,人人都知。
他去過一次宮家大宅,那回憶太不美了,可是他留給所有人的印象都是美的。不知怎地,他身上有玫瑰紋身的事很快就傳開了,雖然大家都不知道那是為了遮蓋傷疤所致,可是大家都管他叫「小玫瑰」。
準確的說,他們要是提到他,都叫他「宮先生的小玫瑰」。
兩人緩慢地親吻著。
等停下來,宮丞抱著他面向小花園,看著那些花說:「下次我帶你去我的玫瑰花圃看一看,好不好?」
鬱南其實不太喜歡那個地方,也不想回宮宅。
「除了去花圃,我還想帶你去我的房間、書房,去看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都經歷了什麼。」宮丞溫和地說,「寶貝,這次我絕對不離開你半步。」
他們是要共度一生的人。
哪裡有心結,就要從哪裡開始解,鬱南不願意立刻接受也沒有關係,宮丞會慢慢地等。
「好。」鬱南總是很快就能釋懷的那一個。
兩人身上都黏糊糊的,該去洗澡了。
宮丞先站起來,將散落在各處的衣物都收撿好,親自收進洗衣機裡面。
他回來時,鬱南還在等他,好像根本不敢站起來,因為站起來將面臨某種令他羞成鴕鳥的情況。
男人站在那裡,好像想看笑話,有點惡劣。
鬱南乾脆不要矜持了,對他伸出手要求:「快點抱我去洗洗。」
宮丞依言抱起人。
鬱南說:「那你也要和我一起回去,也去我長大的地方看一看才行。」
宮丞已經去過霜山,很遺憾沒能對鬱南兒時生活一探究竟,當然應允下來。
兩人往浴室走。
不一會兒,浴室里響起了水聲,鬱南的笑聲也傳了出來。
*
這一個月助理去過公寓三次,每一次都能有新的體會。
比如他那位平日裡衣冠楚楚、講究得不得了的老闆,竟然會穿著簡單廉價的白T短褲,像任何一個普通男人一樣不修邊幅,光靠一張臉的顏值和滿身氣質死撐。
老闆和小美人會就這麼穿著出門,腳上甚至還穿著沙灘鞋,偶爾在路邊買一些水果買一束花,什麼都親力親為。
比如老闆坐在地板上和小美人打電動,風扇聒噪地轉動著,一人抱一個小西瓜。
老闆會做飯,會洗碗,像一個家庭煮夫一樣包攬了小美人的所有生活,很難想像這個男人就是那個站在商業論壇上目中無人的大佬。
比如最後一次他去的時候是傍晚,這個片區都停電了。
天氣悶熱,屋子裡熱烘烘的。
普通人待著都受不了。
助理到時,是宮丞給開的門。
宮丞側身讓了讓,頗為冷淡地說:「講話輕一點,不要那麼大聲。」
助理一看,只見那位小美人大概是午睡睡過了頭,現在還沒醒,整個人趴在沙發上睡得正酣。宮丞則光著腳踩在地板上,好想是藉此緩解暑熱。
等走到沙發旁,宮丞直接坐在地板上,拿了一份薄圖冊做扇子,親自給小美人扇風。
宮丞用圖冊將涼爽的風扇到鬱南身上,鬱南因為發熱睡得不安穩的眉頭才鬆開稍許,在睡夢中繼續享受起這份涼意。
助理很快說了事,拿出文件讓宮丞簽字。
宮丞簽了。
助理好心道:「宮先生,天氣這麼熱,需要我現在訂酒店嗎?等恢復供電了你們再回來。這附近有幾家條件不錯的。」
宮丞給小美人扇風的動作不停,好像沒空理會這建議:「不必。」
助理一時噎住。
不過,他很快就瞥到了什麼。
鬱南那條白皙的手臂垂在身側,布著零星粉色痕跡。
再注意一看,好像能看見連手背上都綴著一枚新鮮的,更別提身上那些看不見的地方了。
這哪裡是什麼午睡沒有醒,根本就是剛做過什麼。
說不定……宮先生和他的小愛人根本就不在意時間,更不在意房子裡什麼時候來電,他們只是享受著屬於他們獨有的二人世界。
助理一下子就覺得自己太多餘了。
他立刻準備告辭。
走之前聽到宮丞對他說:「買一些冰袋帶過來。」
助理說好的。
宮丞頓了頓:「等等。」
這位大佬冷漠地吩咐:「還有,再買一份香草口味的冰淇淋。」
有人醒了就可以吃呢。
作者有話要說:老男人の寵妻之路。
聽取讀者的建議,正文挪到這章完結啦,不影響閱讀,只是改了標題。
那麼明天那章就是番外一了哦。
今天真的鎖得我沒脾氣。拜託大家要是發現哪章鎖了立刻來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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