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翹貼好符,看向他,淡淡的聲音響起:「你身上有很多黑氣。被改了命格以後,你變成了極陰體質,很容易招惹一些怨魂,沾染煞氣。」
「你現在沒感覺,是因為帶著我很多護身符。那些東西感受到你身上的陰氣,聞著味兒就來了。尤其是這個鎮上,這幾天都不太平。」
「如果不貼符加持,你頂不住。」
除了陰氣之外,他身上的紫氣也是讓人垂涎欲滴。
兩個字:麻煩。
不過他是她的大功德大客戶。她會跟他解釋。
厲驍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如果我沒算錯,你應該十八歲的時候就被改了命格。」顏翹的聲音繼續。
厲驍眼裡划過一抹詫異。
不過他很快歸於平靜,畢竟已經見識過她的厲害。
他扯了扯嘴角:「確實,十八歲以後,我的人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到如今已經十年。
最近兩年他的精神每況愈下,每天只想著怎麼能活下去。
「能堅持到現在是你身上的紫氣在護體。」
「我會幫你破解,雖然現在我還沒想到辦法。」
哪怕沒有辦法,但她依舊可以理直氣壯,厲驍見她胸有成竹,認真的表情,不禁失笑。
「行,我相信你。」
「不過解開以後,價格不低。我先提醒你。」她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
現在的厲驍已經很清楚,她說的價格跟他們的標準不一樣。
他嘴角的笑意愈發明顯:「沒事,到時候你想要多少都給。你開口就行。」
「我不會多要,只拿應該拿的。」
關於厲驍命格的事情,顏翹並沒有跟他過多討論。
有些事現在也不適合說。
「你可以睡覺了。」顏翹淡淡的說道。
「喔。」厲驍應下來。
「那你呢?時間也不早了……」他很快又補了一句。
「你不用管我。睡你自己的。」
堂堂驍爺,現在竟然被一個小丫頭懟,或許普天之下也只有她敢這麼直接跟他說話了。
她難道聽不出來自己是在關心她嗎?
「我是怕你太累。明天可能還要對面更多危險棘手的事。」驍爺也從不是拐彎抹角的性格,他直接說出來。
「我沒事。」依舊只是淡淡的三個字。
厲驍嘴角的笑意變成了苦笑。
別人都說他冷,現在他看來,這小丫頭比他更冷。
最終他沒有勉強,外套也沒脫,直接和衣躺在床上,也不碰這裡別的東西。
這一夜並不平靜。
外面的風嗚嗚地吹著,像是有人在哭訴。仔細聽真的很恐怖。
幸好大家都很聽顏翹的話,貼身戴著她的護身符,過得還算安穩。
厲驍原本精神就不太好,坐了七個小時的車,早就累了。
實在撐不住,躺在床上沒多久就睡過去了。
顏翹看著窗戶的方向,表情很冷……
幸好,幾個小時總算安穩過去。
天色逐漸亮起來。
厲驍七點準時睜開眼睛。
他下意識看向隔壁的床,只見顏翹盤腿坐在床上,似乎在打坐。
他並沒有打擾她。
這一夜睡得很不舒服。
迷迷糊糊,做了很多光怪陸離的夢,可能是換了地方。也可能是這鎮上的髒東西。
難以想像,如果小丫頭不給他睡的床貼符,他有多難過。
他下床,活動了一下筋骨。
今天的天氣似乎也不太好,起霧了,灰濛濛的。
他站在窗戶前面,準備開窗透透氣。
誰知道正準備動手,身後傳來顏翹淡淡的聲音:「別開。」
厲驍的動作停下,他轉過身來,看到顏翹已經睜開眼睛,也從床上走下來。
「清晨濕氣重,待會兒就出去了。」顏翹沒有說理由。
但厲驍瞥了一眼,好像看到一個人影閃過。
再看的時候已經什麼都沒有,仿佛剛才他只是看花眼了。他不知想到了什麼,臉色微變。
「好。」他走到顏翹身邊。
「阿翹,你什麼時候醒的?」他適時轉移了話題。
「一個小時之前。」顏翹聲音淡淡,厲驍看著她清冷的墨陽,竟然莫名踏實。
「去洗把臉。然後要出發了。」
「不用,待會兒拿濕巾擦一下就可以。」厲驍依舊不想碰這裡的一切。床是沒辦法才睡的。
顏翹並不勉強。
「那出去吧。」她拿起自己的帆布包。
「嗯。」
他們開門出去,隔壁,顏皓和慕雲哲也出來了。都頂著一對黑眼圈,一看就沒有睡好。
這邊,顏玦也抱著沈知音從隔壁房間出來了。
狀態都大差不差,一樓大廳,其他保鏢已經都在等著了。
「阿翹,你沒事吧?昨晚怎麼樣?」見到妹妹,顏皓立即到妹妹身邊,關切地詢問。
還要上下打量,像是在檢查她有沒有異樣。
說完不忘警惕地看了厲驍一眼。
驍爺氣勢不減,一點心虛都沒有。
顏翹也淡淡的說道:「沒事。」
「昨晚睡覺的時候,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顏皓又好奇地問道,這話題轉移得很快。
「我聽到了,好像聽到有人在頭頂走來走去,要不然就是東西掉落地上的聲音。」顏玦最先回應弟弟。他上次來的時候好像並沒有這樣的事情。
慕雲哲和顏皓一個房間,顯然已經交流過了。
「看來我們都一樣。」
「哎呀!我的護身符已經褪色了。」這時,顏皓才想起他的護身符,從兜里拿出來,不由得驚呼一聲。
「我的也褪了……」
「我的也是!」
大家紛紛拿出來看,都不由得驚呼起來。
看來這旅館也不簡單。
顏皓下意識看向前台兩個工作人員,只見她們的表情有些詭異,心虛地在假裝工作。
「阿翹,我們現在直接去那個村子嗎?」顏玦問道。
「嗯。」
出去買早餐的人回來了,就是買的包子豆漿還有一些雞蛋。
上車以後,他們就開車前往夢江村。
不知道在哪裡,只能導航。
顏翹還貼了一道符在導航後面。
剛才又給他們每個人重新發了一道,幸虧她昨晚連夜畫了一些新的。
這次過來,符的消耗實在太大了。
厲驍正在用濕巾擦臉,純淨水漱口。這些他的車上都有。
顏皓正在吃包子。兩腮鼓鼓的,像只松鼠。
顏玦忽然低沉地問道:「阿翹,待會兒我們到了村口都要進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