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時間已經很晚了。
大發冷庫。
管理員小劉接過黃玉鶴的香菸，別在的耳朵後沒有點火抽菸：「你們這是搞什麼名堂？」
「等消息。」黃玉鶴把一包華子塞進他手裡說道：「老闆和人談著呢！」
「哦。」
不等兩人把煙抽完，口袋裡電話響起來。
「喂，哥？」
「行了，找人搬走啊？」
接到了黃玉郎的囑咐後，黃玉鶴立刻給山哥打電話。
「喂，山子啊？我在大發冷庫這邊，你給我找十個人過來，對，三十噸的凍貨現在搬。」黃玉鶴吐著煙圈說道：「我知道晚上人不好找，這樣……我給你的價錢翻倍！」
「你也別和我逼逼，你要是不給我解決了，以後我這生意可沒你份了！」
甲方就是這麼有底氣蠻橫。
黃玉鶴掛斷了電話後，看著抽菸的小劉說道：「那……劉師傅，等會兒麻煩你了？」
小劉眼皮不抬說道：「等人家老闆的手續和單子，我這裡才能允許放貨出庫的。」
「你可不要為難我啊？」
「不讓你為難。」黃玉鶴掏了兩張百元大鈔，握手的時候藏在了自己掌心：「你看等會兒『手』續就到了……」
「嗯！」從鼻子裡哼出一個語氣詞，小劉那隻握過的手塞進口袋：「哦，對了，冷庫還有七天時間才到期，你們不準備繼續存放在這邊嗎？」
「畢竟冷庫租賃七天也要幾千塊呢？」
「不了。」黃玉鶴搖著頭說道：「老闆說全搬回自己的庫里放心，後面還不知道有什麼波折呢？」
「你們高興就好。」
小劉還是有點暗喜的。
冷庫被黃家兄弟騰空了，可是租期還有七天時間，如果能打一個時間差，將冷庫短租出去七天，她就又是有近千的外快！
農業銀行，ATM機前。
就在老街路口就有一個農業銀行的營業點，兩人壓根不用跑太遠就把交易順利地完成了。
「喏，這四十八萬整，給你轉過去了。」黃玉鶴手裡拿著農行卡說道：「咱們錢貨兩訖了！」
錢浪手裡拿著自己的農行卡，插進來ATM機中查詢了餘額。
「五千二百一十三點五元。」
「嗯？」
「轉帳有延遲，你看我這個……」黃玉郎展示自己的轉帳記錄，確實往錢浪的帳戶上轉錢了：「跨行轉帳最麻煩了，不僅有五十萬限額，不過最多延遲四個小時，咱們這個是同銀行本地轉帳，不過現在銀行到下班時間了，應該等半個小時就能到帳了！」
錢浪知道他所言非虛。
幾年後，錢浪開始工作的時候，銀行轉帳速度已經很快了。可現在依舊存在延遲等問題，跨行和異地轉帳的時候還要收手續費，像黃玉郎這種生意人把各種銀行卡都辦了，就是為了適應不同客戶的不同匯款要求，而且他每張卡里都至少幾十萬的信用額度……
存款？
正經生意人誰把存款放開里吃利息啊？
「那咱？」
「找一處地方坐坐吧！」
錢浪知道對方還沒完成貨物交割，便主動開口說道。
「那行！」
黃玉郎還惦記著一倉庫貨物沒交割，同時也指著錢浪說出那條『毒蛇』呢！
錢浪把手裡的冷庫存放單據交給了黃玉郎。
黃玉郎一彈單據發出清脆的聲響，看樣子十分滿意的對錢浪說道：「那咱們喝杯咖啡吧？」
錢浪點頭提議道：「太晚了，隨便找個地呆一會兒，哦……對了，最好找個有電腦的地方！」
現在錢浪被黃玉郎盯著，一時間也脫不開身去花錢，而不花錢就一直沒神豪值，沒有神豪值就不能查詢詳細消息。
可當著黃玉郎的面大手大腳花錢實在有些怪異，所以錢浪想著找個有電腦的地方直接網上購物……
五萬塊的東西，真的灑灑水了！
「去那個螳螂網咖吧？」黃玉郎一指遠處說道：「不瞞您說，這處網咖是我老婆和弟媳的，平時打發時間辦的一處小生意，平時面對的都是些普通的客人，可能檔次和格調就差了不少……」
「嫂子還做網吧生意啊？」
「嘿，一年到頭少打點麻將，輸的錢比網吧賺得還多。」黃玉郎搖著頭說：「前幾年，市里不是網吧打價格戰嗎？連續兩年網吧生意只說是慘澹經營，今年大家一起成立了網吧聯盟之後，全部提價了生意才好做了不少……」
錢浪聽得直翻白眼。
心道：這生意能不好做嗎？一口氣漲了二十倍！
就是學生們的錢包受罪了！
「好，走去看看。」
黃玉郎笑著在前面引路，走進了熱鬧的螳螂網吧。
錢浪不是第一次去網吧，但是走進來之後，打量了一遍四周，覺得這裡絕不是黃玉郎口中的小生意，這裡樓上樓下兩層至少有四百平的面積，全部利用上的話光是樓下就有近百台電腦了。
房租、電腦、裝修、人工，投資低於三百萬拿不下來！
這還不包括越來越難拿的網吧經營許可證了。
「呵，真是不錯。」錢浪不由讚嘆了一句，又覺得這地方很耳熟：「老哥，你知道嗎？我初中時候的夢想就是開一家網吧！」
八點已經是本市默認的夜晚打折期間，一直到第二天的清晨六點前都是半價消費。
「來，老弟，這邊走……」
「按照老弟這種賺錢的速度，沒兩個月就能入手一家了！」
黃玉郎笑呵呵地在前面，看見了自家油膩的網管，眉頭一皺擺出老闆做派，訓斥了一聲：「上班精神點！」
網管被嚇得一個激靈站了起來：「老闆。」
錢浪暗暗咂舌。
原以為在麥當勞里與他談生意的黃玉郎是個好脾氣，可是看來天底下老闆們的好脾氣都是給客戶的，他們一到員工面前一個個地果然都是黑面神啊？
「要不要開個高檔的包間？」黃玉郎和顏悅色地回頭問錢浪：「這裡大廳的煙味太重，地方也實在太吵了點，來來回回的不夠隱秘。」
「這……」
「哦，我想起來了。」黃玉郎一拍腦門說道：「小張啊，老闆娘辦公室鑰匙在你這兒吧？」
「在，在這。」
「錢小兄弟，咱們去辦公室，我老婆置辦了一套好茶具，我也存留了點好茶在那兒，咱們一起去品嘗新茶怎麼樣？」
其實，黃玉郎心中也很鬱悶。
他從來沒有與這么小年紀的生意夥伴打過交道，平時與他打交道最多的十八九的年輕人是他兒子。
而他們爺倆，在一起就吵架，都橫眉豎眼的，誰看誰都不順眼……
要是以前的那些生意夥伴，一起談完了一筆生意之後，他肯定是攬著對方肩膀給安排上，本地的喝酒、洗腳、品茶產業都是一條龍啊！
可是面前的錢浪？
開口就表明自己是『高中生剛畢業』。
那麼在錢浪家裡人看，他也還只是個『孩子』啊？
黃玉郎自己換位思考一下，要是有個陌生人帶他兒子，出去玩了一次『大保健』。
黃玉郎嘴上不說，但是心裡肯定想：你這個王八蛋是要帶壞我兒子啊？
暫時，也摸不透這個錢浪的家庭背景，可是從他能輕鬆打聽到自己困難來看，黃玉郎已經把錢浪歸類於那種：家裡的背景很深，準備靠關係撈一筆的二代，後來覺得這個行業實在太苦太累，思來想去決定半途放棄的人……
說實話，黃玉郎給錢浪做的『側寫』，已經考慮得足夠全面和詳細了。
再配合錢浪有些含糊的說辭，立刻就勾勒出一個立體形象。
「明前龍井。」黃玉郎拿出了一個看起來很精緻的茶盒解釋道：「我在錢塘的朋友送的，聽他說這是今年的新茶，要不要來嘗嘗我的泡茶手藝？」
網吧的辦公室布置很富貴，半掩著房門隔音效果不錯。
房間的正中擺著一個根雕茶桌。
紫砂茶壺配著四隻茶杯。
很有那種粵港老闆們做『功夫茶』的氛圍……
「老闆，水來了？」
網管屁顛屁顛的拎著壺過來。
黃玉郎看著網管手裡，提留的不鏽鋼電熱壺，問道：「你這是什麼水？」
「自來水啊？」網管則一臉懵然，準備拍老闆馬屁：「有什麼問題嗎？」
黃玉郎眉頭一橫，訓斥道：「我這幾百塊一兩的茶，用的是幾萬塊的茶具，你讓我用自來水泡茶？」
「啊？」
網管一臉委屈。
「去，用礦泉水燒好了再拿過來。」
「用農夫山泉行嗎？」
「用最貴的。」黃玉郎被他氣得夠嗆，回頭對錢浪無奈說道：「下面這些打工的，實在是不聰明啊！」
錢浪搖了搖頭說：「這和是不是打工的沒關係，您看我爸媽就都是打工的，我未來估計這輩子都要打工了，主要是黃總你招人的標準不對，你找的網管的要求就是老實憨厚，現在又要求他足夠機靈，這不是自相矛盾了嗎？」
黃玉郎沒把後面幾句話放在心裡，只聽到了錢浪說出的前幾句話……
他父母都是打工的？
呵呵，估計是在給政府打工吧！
臉上的笑容更燦爛的，親切地說道：「哎呀，錢兄弟你說的是在太對了，那你說這網吧要怎麼經營才好呢？」
錢浪手指敲打大腿說：「最好找幾個漂亮的小妹妹，一個穿著黑白的女僕裝，一個穿成了漂亮的白絲蘿莉，還有一個火辣身材專門COS遊戲人物。
誰火了，就COS誰！
等客人一進門，她們都站成一排，嬌滴滴的一起喊：客官，歡迎光臨，請問您是本店會員嗎？哦，不是啊，那您辦卡嗎？
等未來等漢服啊、二次元啊，什么元素的火起來的時候，這裡的陣容可以再加一個漢服小姐姐或者二次元過來……」
黃玉郎一聽都傻了。
這位小錢總的口味都這麼雜的嗎？
他們這些『老年人』出去喝茶的時候，完全沒有年輕人這種花花腸子啊？
自己果然只是個無情的掘井機啊！
怪不得，外面的年輕姑娘都喜歡這些年輕的小伙子！
還是人家會玩啊！
看著把對面黃玉郎都侃傻了，錢浪也默默地停下了吹噓，可是他覺得自己一點沒吹牛，未來網咖的經營模式劇烈變化，筆記本電腦和智能機做到普及，沒有點特色誰會來你的網吧呢？
「哈哈，跟不上時代了。」黃玉郎掩飾著自己的尷尬說道：「你說的老哥我就是想做，可是我老婆那也不能同意啊？」
「哦，大嫂！」錢浪點頭：「確實是個問題……」
「你看這個螳螂網吧，我老婆她就姓唐，我大名叫黃玉郎，唐在前，郎在後面是，所以叫螳螂來著……」
再想想動物世界母螳螂和公螳螂。
「懂，懂了，我都懂！」錢浪一副我理解的表情說道：「我家也是這樣。」
錢黃這兩人對視之後，都發出了無奈的笑聲。
門外。
「這笑聲有點耳熟啊？」
年輕人的新陳代謝比較快，剛剛才升起的那一點煩惱，在短短几小時的遊戲時間後，立刻就把所有煩惱拋諸腦後了。
「網管給我來瓶營養快線。」陳思明遞出了五塊錢說道：「你快點啊？」
「催，催個鬼啊！」網管一臉不滿地扭頭說道，地下擺著兩個空礦泉水瓶：「沒看見我正燒開水嗎？」
『依雲？』
陳思明揉了揉眼。
「我擦，網管你在搞什麼鬼？」陳思明脫口而出：「這一瓶礦泉水賣十五吧？你用來燒開水……來泡麵嗎？」
網管看見水燒開了後，喜滋滋地斜了他一眼，回頭說道：「這是老闆招待朋友用來泡茶，就你們這些屌絲窮學生，還要一起湊錢充卡上網打折，知不知道什麼叫有錢人的品味？」
「等我送過去，回來給你拿。」
網管捧著燒好的依雲礦泉……開水。
顛顛地推開了一樓的辦公室，陳思遠有些好奇地跟了過去。透過網管打開的辦公室大門，陳思明看見了那一張熟悉的臉。
「錢浪？」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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