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索彧說儘快回國以後,時間好像真的如他所說過得很快。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十二月上旬,中旬,一閃而過,很快到了下旬,到了下旬,就到了聖誕節。
在大學裡,聖誕節的節日氛圍還是十分濃厚的,畢竟情侶眾多。
但對於這樣的節日,和許言來說一向沒什麼關係。聖誕節當天下午最後一節課,他們也考完了最後一門課。交卷鈴一響,教室里都是解放的沸騰聲。
老師示意大家安靜後,依次收取了試卷。試卷收完,大家上講台拿了背包各自離開。許言剛離開教室,脖子就被從後面衝出來的林峋給勾住了。
「爸爸!一起過聖誕節吧!」
林峋這個狗東西,攬人力量從來不知道控制,要不是許言腰好,往後一彎,他感覺跟在林峋的胳膊上上吊一樣。
他站直身體等著林峋過來,而後跟他邊往教學樓外邊走邊道:「不去。」
「為啥?」林峋委屈。
許言:「你看看別人家的孩子,哪有聖誕節約會還帶爸爸的?」
林峋:「……」
話是這麼說,林峋卻不打算放棄,他摟著許言的脖子,跟他嚷嚷道:「那葉智琳又不介意。」
這個不孝子說完,許言邪睨了他一眼,冷笑:「怎麼,你只在乎葉智琳怎麼想?」
林峋:「……」
確實,就算葉智琳不介意,那不代表許言不介意。許言本來就不喜歡熱鬧,平時他約許言和他跟葉智琳吃飯,他也只有偶爾答應。不知道怎麼的,林峋總感覺他這次談戀愛後,和許言生分了不少。
他還是一如既往的什麼都帶著他,但是許言不會每次都跟著了,這讓他有些不太適應,也不知道該如果讓他和許言回到過去。
或許他們也回不到過去了。
兩人都在成長,他還停留在以前,但是許言已經長大了。
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他和許言都不要長大。
在許言說完後,林峋的心情就陷入複雜之中,他既擔心又不知道怎麼辦,問許言:「那你自己幹嘛?姜鈞和女神去約會了,阮浩也去網吧網戀了,就你自己在宿舍啊。」
林峋這麼一說,愈發覺得許言有些晚景淒涼。
「我回趟許家。」許言道。
許言說完,林峋臉色一變。
他停下腳步,看向許言,問道:「你回那兒幹嘛?」
許言隨著他停下,他抬頭看向林峋,道:「我爺爺明天八十大壽,我得回去一趟。」
許家老爺子過的是陰曆的生日,每年的時間都不太一樣,在許言說出來之後,林峋才後知後覺想起來老爺子的生日都是在聖誕節前後的。
但即便如此,林峋道:「那你也沒必要回去吧,反正他們……」
林峋要說什麼,在看著面前的許言時,終究沒有說出口。
「我爺爺給打電話讓我回去,他今天剛從療養院回來,現在還在家裡等我。」許言道。
聽到許言這麼說,林峋知道他今天是必須要回許家了,想到這裡,林峋道:「那我跟你一起回去。」
「聖誕節讓葉智琳自己過?」許言問。
林峋:「……」
兩人前段時間剛好上,這算是談戀愛後第一個正兒八經的節日,他當然不能放葉智琳自己過聖誕節。
但他也不能放許言自己回許家。
「我……」林峋的小腦袋瓜又要想什麼解決方法,他還沒說,許言打斷了他。
「我只是回去一趟,就待兩天,他們能把我怎麼著?明天晚上,壽宴結束了我就回來了。而且到時候壽宴上,阿姨肯定也會去的,我到時候就跟在她身邊就行了。」許言道。
許家是北城的大家族,許家老爺子在五年前次子去世後,就一蹶不振,現在大部分時間都待在療養院,只有在過壽的時候才會回趟許家。
老爺子雖然身體不行了,但終究是在北城商界叱吒了幾十年,深受北城商界同僚的愛戴與敬仰。他過壽,北城很多家族都會過來,其中自然包括索家。
這段時間,索彧一直在外出差,這次會派索菁過來。
在許言說完這番話後,林峋似乎被他安慰了下來,可是他看著許言,仍舊有些緊張。
兩人就站在教學樓門口,站了一會兒後,許言手機震動。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對林峋道。
「司機來接我了,我先走了。」
說罷,許言按了接聽,朝著學校門口走了。
聖誕節這天,北城降溫到了零下十幾度,許言穿著一件黑色的長款羽絨服。寬厚的羽絨服下,少年的背影單薄修長卻挺拔。
他接著電話,朝著學校門口的方向走。林峋看著許言的背影漸漸消失,抬腿踹了一腳垃圾桶。
許言坐車回了許家。
許家大宅位於北城西郊的一座山林里,占據了這片山林的整片山腳。現在天已漆黑,大宅燈火通明,光芒透過山林照耀出來,遠遠望去,彰顯著許家的榮耀與氣派。
車子沿著山林主路,很快駛到了許家的大門前。主宅門前,早已等候的管家在車子停好後走下了台階,打開了車門。
車門打開,許言從車子上走了下來。
現在是晚上七點,夜幕已經降臨,院子裡的燈光和黑暗對抗,也無法突破這漆黑如墨的夜,只能散發著小範圍的光。許言站在這燈光下,單薄的身材修長挺拔。他看了一眼燈火通明的主宅,起身走了進去。
相比院子外的晦暗,主宅內可謂是璀璨光明。偌大的客廳里,水晶吊燈折射著耀眼的光芒,將奢華傾撒在主宅的每一個角落。
今天是聖誕節,許家也多少裝飾了一些,高大的聖誕樹放置在了落地窗旁,上面纏繞著彩燈和亮色的蘋果模型,一派節日氣氛。
在許言進門前,客廳里也沉浸在這種節日氣氛中,歡聲笑語。而在許言進門後,這種歡聲笑語仿佛被切斷。客廳沙發上坐著的人,不約而同得看了過來,看到許言時,大家的神色籠上了一層冷淡。
許言站在門口,掃了一眼客廳里的人。
「爺爺呢?」許言問。
「你還知道問爺爺呢。他從下午就一直在等你,剛才體力不支,先去睡了。」說話的是許言的小叔許昌城,在和許言說話時,話里滿是長輩對小輩的呵斥。
「明天再說,你先回房間吧。」
在許昌城說完後,客廳沙發主位上另外一個男人開了口。他身上還穿著西裝,應該是剛從公司回來。老爺子重病後,許家的一切就被他包攬了起來。他是許言的大伯許儒城,年紀大了許言很多,說話做事帶著家長的威嚴,和並不怎麼公正的客觀。
許儒城說完,其他幾個人看向許言的目光也都收了回去,旁若無人得繼續聊起了剛才的事情,像是許言從來沒有來過一樣。
這裡沒他什麼事,許言也沒回房間,他轉身離開主宅,去了趟祠堂。
像是許家這樣的大家族,一般家宅里是直接供奉著祠堂的。許言到了祠堂後,進去給爸媽上了柱香。
上完香後,許言就在祠堂待了一會兒,一會兒後,他離開祠堂,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他很少回許家,所以他的房間裡,也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樣子。不過好在許家夠有錢,不會出現不給他打掃或者把他房間當成雜物房這樣的事情。
許言剛才在祠堂待了一會兒,身上都染了些薰香的味道。他脫掉衣服,去洗了個澡。洗完澡後,許言回到了床上。
到了床上,許言拿過被子蓋住了身體。他並沒有躺下,而是坐在了那裡。房間裡的燈在他上床時,已經關掉了,只開了床頭燈。
床頭燈下,他的床頭柜上,放了幾本故事書。
這幾本故事書都是他小時候看的,故事簡單又幼稚,由於翻閱的次數過多,書都已經有了磨損,變舊了。
許言坐在床上,拿過了一本小人國的通話書。
他靠在床上,在這燈光下,在這安靜的房間裡,一頁一頁地翻閱著。故事情節一閃而過,平淡又簡單。這種故事就像是一條只有很淺凸起的波譜,你能看到它的凸起,也能很快忘記這個凸起。
但是在這個房間,在他的床上,在他手上拿著的書上,關於這些的回憶,卻是一個很大的波譜。
許言沒法忘記。
他坐在床上,翻閱著書,在安靜的房間裡,窗簾並沒有拉上。窗簾敞開,袒露出寬大的玻璃菱格窗,菱格窗外,節日的煙花在漆黑的夜幕綻開,墜落,華麗漂亮。
在這樣熱鬧的氛圍下,許言獨自安靜地翻閱著手上的書,很快就翻閱完了。
翻閱完後,他的左手就觸碰到了他的右手。兩隻手在觸碰到一起時,許言將兩隻手握住了。
這是兩隻完全一樣的手,一樣的大小,一樣的觸感,它們無法完全包攏另外一隻,也無法給予許言完整沒有瑕疵的安全感。
許言左手握著右手,握了一會兒後,他躺下身體,拿過了手機。
【許言:聖誕快樂。】
許言發了一條簡訊出去。
今天是聖誕節,對於今天雪花一樣祝福的簡訊,他這條簡訊很有可能會被埋沒在其中,並不會被收件人注意。
但是很快,他收到了回信。
【索彧:聖誕快樂。】
許言躺在床上,手機屏幕照亮了他的臉,他的眼睛裡倒映著這條信息,還有一絲絲得到回應的快樂。
【許言:舅舅,我有聖誕禮物麼?】
許言簡訊發出後不久,索彧的信息回復了過來。
【索彧: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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