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王元的手停下的時候,老人的身上已經插上了十三根金針。
所有的金針都在微微的顫動,也就是周圍所有人都是醫生,眼力一項都非常強,否則可能都看不出金針的顫動來。
「十三針?」
「真的是十三針嗎?」
「怎麼可能?」
鬼丸三郎站在會議室內,看著顯示器上的畫面,臉色十分蒼白,嘴裡喃喃自語著。
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這個年輕人說的是真的,雖說後面看不懂,但對於前面四針卻非常了解。
至於後面的,做不了假。
針灸看著就是幾針紮下去非常簡單,其實不然,要知道,針灸的每一針都沒有固定的穴位,他可以作用在任何一個穴位上,一針可以單獨作用在一個穴位上起到治療的效果,而第二針是隨著第一針而動的,其作用就是對第一針進行加強或者輔助,兩針形成一主一輔的循環,第三針,第四針同樣如此都是圍繞著第一針進行的
而且一針比一針難
穴位,經絡,五行,主輔這些都必須考慮到,最主要的是根據病的不同,有著不同的下針方法
其中蘊含的變化難以想像,一不小心不但沒效果,甚至可能會對病人造成難以想像的傷害
這也是他們家族得到四針後一直沒有進展的原因。
中醫難學的一點也是在這裡,像是他們家族傳承的針灸方法,都是古人數百年總結下來的,治療什麼病症怎麼樣下針,下針幾寸,幾厘怎麼下針都是有著講究的,不能有一絲偏差。
謹慎,謹慎,再謹慎,這是老祖宗醫案里一再強調的話,也是他們家族的座右銘。
再看顯示器中的年輕人呢?
一氣呵成,沒有任何的停頓,可以說對下針的位置瞭然於胸,這簡直難以想像,畢竟,從第一針開始,每一次下針難度都是呈幾何難度增加。
比如說,這物理麻醉,第一針他如果跟王元這個年輕人想同的話,第二針就開始變得不同,原因?他有四針,只需要考慮後邊三針就行,但這個年輕人?考慮的是後邊十二針,每一針都有著無數的變化
可惜這時候的他,本能的說的是櫻花語,會議室內的其他人都聽不懂。
雖說聽不懂,但看鬼丸三郎的臉色,就知道這個年輕人不簡單。
但也僅僅感覺到吃驚罷了。
學?
怎麼可能?
他們一些大型實驗室早就實驗過無數次,也進行過無數次的推演,可惜都不能成立
根據視頻上的同樣來一次嗎?
依舊不行
原因?並沒有研究出來,因此他們已經放棄
不值得。
不菲的資金只是研究出同樣位置的物理麻醉嗎?遠不如把這筆錢投入在改良麻醉劑上實在,何況世界上沒有多少麻醉過敏體質,即便有,他們也能相出各種方法來解決,無非是受點罪罷了。
死了?遺體更能為醫學做出貢獻。
因此,這些人對於物理麻醉並沒有多少渴求。
如果不是因為老人身份特殊,他們都不打算討論這個案例,反而會在老人死後想辦法買到其遺體用於醫學實驗,進而改良麻醉劑
跟會議室中的情形不同,手術室內所有人都露出一臉的驚奇。
真的有用
尤其是那位麻醉師
經過他的幾個小測試,老人的麻醉效果非常好,完全能夠進行任何的大型手術
「中醫不錯!」
老人感受著沒有任何知覺的上半身,點了點頭說道。
誰也沒有想到中醫針灸真的有實用價值,到現在時間不長,但他們已經通過各種渠道去了解中醫,得到的結論是,中醫就跟道家,佛家,或者說易經這些一樣,有理論,可以研究,卻沒有任何實用價值。
現在?
已經有點顛覆他們的認知
但也僅僅是感覺到驚奇,在他們想來,無非就是某種方法阻斷痛覺神經治病嗎?他們不太相信。
手術僅僅半個小時就做完。
老人身上的金針並沒有拔下來,畢竟老人不但對於麻醉劑過敏,對於止痛泵和一些止痛藥也存在過敏現象
因此,老人今晚還需要金針止痛自然就需要王元盯著。
在美鑫醫院的門診樓的三樓一間空著的診室內,幾個人焦急的等待著,其中一個四十來歲戴著金絲眼鏡,穿著十分得體,一看就不是一般人的中年男子不時的站起來走到門口向遠處觀望,然後嘆口氣回到屋裡不停的來回走動。
「媽媽,我不喜歡醫院,咱們回家吧!」診室的一個沙發上,一位三十多歲的中年美婦懷裡抱著一個七八歲,有些瘦小的小姑娘,此時小姑娘沒哭沒鬧,瘦弱蒼白的臉上一雙大大的,透漏著絲絲恐懼的眼睛看著美婦人,小聲的說道。
聽到小女孩的話,美婦人捂著嘴,眼睛裡流下一串串的淚珠
「媽媽別哭,馨兒不痛」小女孩伸出滿是針眼的手臂,擦了擦美婦人臉上的淚珠,臉上露出了一絲堅強安慰道。
此時,不但是她,不遠處,一位六十來歲的老人也雙眼通紅,眼淚想要掉下來,但是每當眼淚掉下來的時候,老人都抬頭看向天花板阻止眼淚掉下來。
而那個不時站起來向外看的中年男子更是雙手捂著臉不敢看向小女孩,從中年男子手掌處滴落的淚珠證明此時這個中年男子心裡同樣十分難受。
「小吳,你去打聽一下,什麼時間能輪到馨兒!」老人擦了一下通紅的雙眼後,對著門外吩咐了一聲。
「好的,周老!」門外一個年輕的聲音應道。
老人聞言點了點頭,然後看向了小女孩,原本痛苦的臉上硬生生的擠出一絲笑容,道:「馨兒別怕,這次有外國的專家,一定能治好馨兒的!以後馨兒再也不用吃藥,不用打針,可以跟別的小朋友一樣去上學了。」
「國慶,科塔爾教授那裡聯繫好了嗎?別出現什麼問題!」老人安慰完小女孩,轉頭看向中年男子問道。
「嗯!聯繫好了,戴維斯親自聯繫的!」中年男子並沒有挪開雙手只是點頭應了一聲。
「那就好,那就好」老人聞言長出一口氣,轉頭看向小女孩再次安慰道:「馨兒放心,這次一定能治好你的,這個教授可是全世界最好的兒科專家,也治好過跟你一樣病的小朋友!」
這些話,好似安慰小女孩,也好似安慰他自己
「嗯!爺爺,馨兒一定乖乖吃藥!」小女孩笑著看向老人,一臉乖巧的說道。
小姑娘的話,再次讓幾人淚崩。
他們知道小女孩話的意思,因為每一次去醫院都代表著需要吃大量的藥,這不算什麼,但每一次吃藥對於小女孩來說都是一種折磨,喝口水都吐更何況吃藥?更別說為了能讓小女孩每次吸收一點藥劑,又必須把一些藥劑的膠囊外皮或者甜皮去掉,如此的話,即便吐也能把一些藥劑吸收掉。
其中的痛苦大人都難以承受更別說小孩子。
點滴,針劑?
並不行,那些並不是沒有試過,哪然而並沒有效果,口服藥也是在這種基礎上的一種實驗。
他們能夠想像到小女孩的苦,甚至他們寧願小女孩嚎啕大哭但自始至終小女孩都一直乖巧懂事,看到大人哭,她還會去安慰大人。
「馨兒,累了就睡一會,等睡醒了咱們就回家!」美婦人忍著眼淚,笑著拍著小女孩輕輕地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