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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光而不耀05 栗則凜,你越界了。……

2024-08-27 16:44:56 作者: 沐清雨
  見別漾瞪著栗則凜,別東群出聲為軍大衣撐腰:「怎麼,我作為一家之主,還做不了這點事的主了?」

  這點事自然是指吃飯的事。

  別漾無奈:「你家,你說了算。」她說完上樓換衣服,把「前男友」丟給老父親招待。

  整晚,別東群都沒提兩人分手的事,他只是和栗則凜聊一起併購案,看似是隨口的話題,可一句接一句的:「你的考慮呢?在你看來,該怎麼做?」出題的意味明顯。

  栗則凜不像陸鑒之和栗蕭里久經商場,經驗豐富,但他倒沒怯場,以一場戰役為例,先考慮自身戰力是否足夠,再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資源,力求達到預定目標,完全的軍事思維。

  依別東群頻頻點頭的反應看,他應該是滿意栗則凜的表現,末了他問:「知道這起併購案涉及到誰嗎?」

  栗則凜猜到了,他說:「夏家。」

  別漾只當是夏文井在爭取別與的投資,沒當回事,卻聽別東群說:「鑒之說了,夏家的丫頭不太懂事,給咱們大家添了麻煩,要給她個教訓。」

  夏非的事在別漾這早就翻篇了,她意識到不對,看向栗則凜。

  栗則凜與她對視一眼,才確定她並不知道先前網上那些她和陸鑒之在醫院的照片是夏非放上去的,懷孕的緋聞也是夏非捏造出來的。

  別東群沒再多說,只道:「我會酌情處理。至於你們倆……」他看了看小棉襖和軍大衣:「一個巴掌拍不響,各自反省。」

  簡單的一句話,有著勸和和訓誡的雙重意思。

  等栗則凜走了,別漾問父親:「你把他叫來,是讓他貢獻解題思路,用來收拾夏家嗎?」在她看來,這招對於夏家而言有點狠,也可能會影響栗、夏兩家的關係,對栗則凜來說,不是好事。

  別東群坦言:「我是想看看他會不會給夏家留後路。」

  由於上樓換衣服,別漾沒有聽全他們的對話,她問:「那他留了嗎?」

  別東群嗯了聲。

  饒是聰明如別漾,也沒能立即反應過來,栗則凜給夏家留後路是對還是錯,她眉心微聚。

  別東群給女兒解惑:「他若不留,等同於把你們分手的責任全部都推卸給了夏非,一個連擔當都沒有的男人,我如何放心把女兒交給他?」

  但栗則凜進門就向他承認了錯誤,而以軍事思維思考出的併購思路,是留有餘地的,這個餘地就看到時候夏家是什麼態度了。

  夏非的所作所為故然可惡,像陸鑒之說的,她給大家都添了麻煩,要不是她把照片發上網,何至於逼得陸鑒之和別東群對外公布陸司畫和別漾的關係。

  說到底,這是他們的家事,完全可以關起門來說。尤其,陸司畫已經息影,陸鑒之和別漾雖身涉娛樂圈,又與明星有本質上的區別,本沒必要搞得人盡皆知。

  可栗則凜和別漾鬧到分手這一步,全是人家的責任嗎?

  還是他們的溝通出了問題。

  夏非無非是起了個導·火·索的作用。

  栗則凜對於夏非有針對性的挑撥,及對別漾的誣衊是生氣的,認為該給她教訓,可他深知自己沒有控制好情緒所犯下的錯誤才是根源,所以無意把事做絕,給夏家留了退路。

  他的自我檢討和行事風格,別東群是欣賞的,他對別漾說:「你也一樣,做事要留有餘地,不要因為他一時的錯,否定了他從前對你所有的好。小漾,你要記住,所有的感情,都是相互的,不是由你自己把握。人這一輩子,不管跟誰在一起,都會鬧情緒,要懂得適當服軟。愛情也確如你所說,是源於新鮮感,可新鮮感是可以變成歸屬感的,戀愛和搞事業一樣,半途而廢不好。」

  在不和父親貧嘴的時候,別漾總能有所悟,她沒有反駁。

  別東群又道:「你告訴爸爸,還喜不喜歡栗二,哪怕他說分手的舉動,讓你傷了心。」

  面對父親,別漾沒有撒謊,她誠實地說:「喜歡。」

  別東群拍拍她的手:「留住自己喜歡的東西才叫『本事』。」

  一如他在栗則凜臨走時,拍著軍大衣的肩膀說:「愛可迎萬難。」

  這一課,栗則凜和別漾都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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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後半個月,別漾除了在做《滿都海》重拍前的工作,她的別樣光影工作室作為影像記錄單位,參與了一場由南城自閉症研究會主辦的自閉症兒童攝影展。


  別漾與自閉症兒童的緣份源於向善的弟弟向晨,正是因為那天她幫忙尋找走失的向晨,與栗則凜有了更深的交集。無意間聽向善說起這場攝影展,她多問了兩句。

  向善解釋道:「這次影展的發起人其實是自閉症兒童教師,他們希望通過拍攝,讓自閉症孩子將內心的世界表達出來。晨晨的情況你知道的,他平時不怎麼和人交流,我媽想讓他參加,我就報名了志願者,想給孩子們當老師,教他們怎麼去拍照。」

  向善是美院畢業的,又是攝影助理,教孩子拍照,在業務能力方面綽綽有餘。

  別漾鼓勵她:「你去吧,進組前都可以不用到工作室來上班,時間自己協調。」

  向善獲得了老闆的支持,以志願老師的身份陪自閉症兒童去拍照了。她每天都會挑選出一些照片發朋友圈,別漾看到那些出自自閉症兒童之手,圍繞著他們生活而拍的,一抹陽光,一片落葉,街道深處,有時不乏有那麼一兩張照片會出現一些比較奇特的視角,讓人看到被忽略的世界一角。

  別漾沒有忘記,當初她拍照的初衷就是,記錄自己看到的世界。她忽然就想看看,那些小攝影師的樣子,於是放下了手頭上的工作,要了向善的定位準備過去。

  卻在出門時遇到了栗則凜。

  自從上次在別家吃過晚飯,但凡是沒有救援任務,他每天都會來一趟工作室,有時是陪別漾吃個午飯,有時只是給她送下午茶,有時是一束花。有一天,他居然抱著新鮮的荔枝花束而來。

  別漾聽向善她們議論,荔枝也有花語,是「荔盡一生,枝愛你一人」的意思。她打趣道:「栗隊費心了。」

  栗隊的稱呼讓栗則凜笑了,他揉了揉她發頂:「我不懂浪漫,但別人有的,我女朋友不能沒有。」

  別漾拂開他的手:「別弄亂我頭髮。」

  栗則凜因此想到他們共度的那些夜晚,她說得最多的是:你壓到我頭髮了。眼眸不自覺一斂。

  別漾沒那麼牴觸他了,儘管依舊沒鬆口說恢復戀人關係,倒沒說不讓他來。工作室的小姑娘們因為總能借著別漾的光喝到下午茶,又開始熱情地喊他「姐夫」,別漾也沒阻止。

  兩人的真實狀態更像是戀人未滿,可在外人眼睛,他們還是戀人。

  此刻,栗則凜從陸巡上下來,問她:「要出去?」

  別漾揚了下眉:「我去找向善。」

  因為應北裕在跟著湊熱鬧,栗則凜知道向善在教自閉症兒童拍照,他問:「你有時間去做志願者?」

  「就是看看。你有別的事?」見栗則凜搖頭,別漾徵求他意見:「和我一起去?」

  栗則凜本來就是來看她的,受到邀約,當然不會拒絕。別漾開車,他坐副駕,兩人一起去了江邊。向善和其他幾位志願者,及自閉症兒童教師今天帶著孩子們在那裡拍照。

  到了地方,別漾才發現,這些自閉症孩子中,最小的只有七歲,像是向晨。最大的已經十八歲了,是成年人。

  他們的自閉症都始於兒童期,他們聽力完好,卻對聲音沒有任何回應的表情,對外界充耳不聞,漠不關心。他們看似和正常孩子沒什麼不同,也可愛,也漂亮,卻刻板怪異,有行動卻無法被常人所理解,明明能說話,有語言,卻不願意與人交流。

  所以,自閉症教師萌生了以拍照讓他們表達內心的想法,希望培養他們的興趣,讓他們去關注,去認識自己所生活的世界。

  別漾坐在江邊人行道的椅子上,安安靜靜地看著小攝影師們拍了很久。

  栗則凜問她:「在想什麼?」

  別漾回神,偏頭看他:「你知道為什麼,我以前明明不相信愛情,還偏偏喜歡給別人拍婚紗照嗎?」

  栗則凜的關注點放在了「以前」二字上,他問:「現在相信了?」

  別漾沒答,她收回目光投向遠處的江面:「我生性冷情,怕再不看看別人甜蜜的愛情,連愛自己都不會了。」

  栗則凜抬手握住她下巴,讓她轉過臉來看著自己:「我從未覺得你冷情。在我眼裡,你是熱烈熱情的速熱型,我才怕你對我速凍。」

  可能是因為看見他的一眼,就喜歡上的緣故吧,飛蛾撲火而不自知。

  別漾故意曲解他的意思:「不是都說下一個會更乖,只要栗隊想,不會缺女朋友。」

  她的意思是,他不該擔心被速凍才對。

  栗則凜手上微用力,捏了捏她下巴,像是懲罰。

  別漾勾唇笑,笑意蔓延到眼底。

  她很久沒有這樣對她笑了,栗則凜眸色深深:「你再這樣看著我,我會控制不住要吻你。」

  別漾感受到他視線的灼熱,一時忘了揚臉讓下巴離開他的掌控。

  「咔嚓」一聲,鏡頭定格,他們被舉著相機的向晨拍了下來。

  向晨應該是還認識栗則凜,站在不遠處怯怯地看著他,不敢靠前。

  栗則凜鬆開別漾,朝他招手:「拿來我看看拍的好不好。」

  向晨呲牙笑了,跑過來把相機遞給栗則凜。

  依別漾專業的眼光來看,談不上成片效果,不過就是把她和栗則凜拍到了一張照片裡,沒有任何的技術含量。唯有她注視栗則凜的眼神,要不是被一個孩子抓拍到,是別漾想像不到的熾烈專注。

  原來,自己愛他的樣子,是這樣的。

  別漾端著相機,把照片放大,再放大,越看越想把照片藏起來。

  栗則凜當然沒有錯過照片裡她的眼神,他眼裡有意味深長的笑,嘴上則強勢地說:「不許刪。」然後把向晨抱坐在自己腿上,和小朋友聊天:「為什麼偷拍我們啊?」

  向晨沒聽懂偷拍是什麼意思,皺著小眉毛撓了撓頭。

  栗則凜換了個問題:「晨晨剛剛在拍誰?」

  向晨用手指了指他,又指了指別漾,緩慢地答:「哥哥,姐姐。」

  這回栗則凜沒去糾正哥哥的稱呼,他問:「為什麼拍姐姐呢?」

  向晨偏頭靠在栗則凜頸窩,笑眯眯地說:「好看。」

  栗則凜屈指輕彈了下他腦門:「才多大點,就知道挑漂亮的偷拍了。」

  他微嗔的語氣,像是向晨是情敵一樣。

  別漾輕責:「那麼大人,好意思欺負小孩。」

  栗則凜看著她:「他當著我的面覬覦你的美色,我不能忍。」

  別漾輕笑,她勾了勾向晨的小手:「哥哥不好看嗎?」明顯是在哄某人。

  向晨仰臉看了看栗則凜,點頭。

  這就有歧義了。

  「是好看還是不好看?」栗則凜問完自己又笑了:「漾姐,用好看來形容我,恰當嗎?」

  別漾嘖了聲:「他不一定能聽懂帥。」

  向晨在這時忽然說:「帥。沒姐姐好看。」

  帥是帥的,但沒別漾好看。

  栗則凜笑著摸了摸他的小腦袋:「果然是異性相吸。」

  自閉症兒童教師聽聞別漾是著名的攝影師,主動過來打招呼,然後說:「有些冒昧了,但我們在這場影展內容里,策劃了一個環節是為孩子們拍一組照片,還沒有找到適合的合作方,不知道您願不願意參與我們的活動。」

  別漾拿眼神詢問向善。

  向善讀懂了她的意思,說:「你太忙了,差不多天天加班,工作室的其他攝影師也都沒檔期,我就沒和你說。」

  別漾問老師:「是要給所有的孩子都拍嗎?還是只拍幾位?」

  「只拍兩位。」老師解釋說:「並不是所有自閉症媽媽都願意讓自己的孩子曝光。」

  一些自閉症孩子在正常學校上學會遇到很多困難,不被社會認可,媽媽們是出於對他們的保護。

  或許是受栗則凜做公益救援的影響,別漾願意做這樣的記錄,為這個弱勢群體貢獻一點力量。她在心裡算了下進組的時間,對老師說:「這個周日,您帶孩子們到我的影棚來,我給他們拍。」

  老師感激不已。

  向善想到這是別漾進組前最後一個周末了,她悄悄拿眼睛瞄栗則凜:「隊長,我是不是耽誤你和漾姐約會了?」

  栗則凜笑道:「所以我只能去給你漾姐做攝影助理了,你失業的話,別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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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日,十八歲的自閉症大孩子大力和小朋友向晨來到了別樣光影工作室。

  大力是由媽媽陪伴的,向晨則是跟著姐姐來的。

  一到影棚,向晨看到裡面的風琴式的可變形椅子,眼睛裡就有了光。向善還是了解弟弟的,她帶著他分別在椅子兩端,像打電話一樣,哄著弟弟說話。向晨似乎是以為椅子有手機一樣的功能,好奇的研究了起來。


  別漾沒有打斷姐弟倆,她馬上讓團隊的小夥伴各方位補光,將向善和向晨姐弟倆特別的溝通和相處方式抓拍下來。

  在別漾印象中,向善一直是個嘰嘰喳喳的姑娘,可她讓弟弟躺在椅子上,擎起變形椅一邊給弟弟做枕頭,俯在他耳邊說話的樣子,柔軟又細膩,格外的溫柔。

  她對栗則凜說:「你今天應該把應副隊叫來的。」

  應北裕原本是要來的,後來家裡突然有事走不開了。

  栗則凜說:「其實在老應面前,她一直是這個樣子。」

  別漾恍然大悟。

  到大力拍的時候就沒這麼順利了,他第一次看到化了精緻妝容的媽媽,高興的不行,手舞足蹈地夸媽媽漂亮,然後不小心把影棚的閃光燈碰倒了。

  大力因自責和害怕,情緒有些失控。

  別漾與自閉症孩子相處的經驗僅限於向晨,而之前兩次見面,又都是栗則凜在哄向晨。對於大力突然的哭鬧,她毫無辦法。但大力的失控,又給了她拍攝啟發。

  別漾看著大力媽媽身上的黑色條紋連衣裙,決定給母子二人以「紅」為主色調來拍這組照片。

  因為紅與黑給人的色彩暗示,像極了大力遊走在「開心興奮」和「生氣憤怒」之間,基本沒有過度的情緒變化。

  別漾於是讓栗則凜幫忙放下捲軸,調整背景牆,用鏡頭默默記錄下大力媽媽處理兒子情緒波動,給他做疏導交流,不斷給他安全感的過程。

  看到大力媽媽擁抱著比自己還高還壯的兒子,那麼不厭其煩,輕聲細語地和他說:「不怕,媽媽在呢。」別漾眼眶濕潤,幾度拍不下去。

  向善看著她放下相機,轉身進了旁邊的化妝間,她無措的說:「對不起啊隊長,我忘了漾姐和她媽媽……」

  「沒事。」栗則凜把別漾的專屬相機收好,拿著去了化妝間。

  別漾克制住了情緒,正坐在化妝檯前,給自己補妝。

  栗則凜透過鏡子,看著她微紅的眼睛,躬身自背後摟住她:「已經夠好看了。」

  別漾垂眸笑了下,問他:「你當初就是看上了這張臉吧。」

  「初次見面,我不看臉,還能看哪兒?」他嘴上哄著她,摟在她腰腹上的胳膊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在收緊時碰到了她的柔軟,同時反問:「還敢看哪兒?」

  別漾看著鏡子中他的眼睛,輕聲懟了句:「你客氣過?」

  栗則凜失笑,他低頭,在她頸窩吻了下。

  如同觸電似的,別漾渾身一麻,不自覺挺直了背脊。等了兩秒,見他沒有移開的跡象,她低聲說:「栗則凜,你越界了。」

  但她沒有推開他。而她明顯的反應,栗則凜感覺到了。

  他還是能夠令她悸動的。

  栗則凜抬頭,看著鏡子中他懷裡的她,說:「換一種關係就不是越界,而是恩愛了。」

  哪種關係?自然是繼續他們的戀人關係。那樣的話,做什麼都不出格。

  栗則凜用空著的左手將她的臉輕輕轉向自己這邊,同時側頭對著她,緩慢靠近。

  他忍了太多天,現在只想吻她。

  化妝間的門在這時被推開,稚嫩的童節輕聲地喚:「哥哥。」

  栗則凜的動作乍然而止,他喉結滾了滾,鬆開別漾直起身。

  門外的向善一把拉住弟弟:「你們繼續。」話音未落,把好奇過來玩的向晨抱走了。

  栗則凜雙手撐在胯上,深呼吸。

  別漾被他受挫的樣子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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