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著顧山河的脈門,孔守道額頭浸出層層冷汗來。
屋內眾人看到孔守道的表情,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變故。
「孔神醫,發生什麼事了?」
顧文博小心翼翼地上前,試探著詢問。
孔守道沒有回應,只是有些手忙腳亂地將顧山河身上的銀針拔出。
重新運起真氣,將銀針插入顧山河其他的穴位。
然而,不知怎麼的,顧山河的身體如同無底洞般,不斷吞噬著他的真氣。
那已經恢復紅潤的臉色,突然變得扭曲起來,臉上青筋暴起,嗓子裡發出了更加痛苦的慘叫。
所有人都臉色大變,現在就算傻子都能看出顧山河情況不妙。
「孔神醫,我父親究竟怎麼了?」
顧思思看著父親痛苦的樣子,焦急地詢問。
「別吵!!!」
孔守道怒喝一聲,手上不停,依然哆哆嗦嗦地灌注著真氣。
他全身被汗水打濕,心中更是慌了神,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
但情況緊急,容不得他過多思考,只能全力地將真氣注入銀針,用這種最原始的方式壓制著顧山河的病情。
然而,這並沒有什麼用處,反而加大了他真氣的消耗。
孔守道只能瞪大眼睛,默默看著顧山河病情惡化得越來越厲害。
又是幾分鐘過去,孔守道真氣用完,身體一軟,無力地倒在地上。
「完了,完了……」他口中喃喃念著。
眾人還來不及去扶孔神醫,就見床上的顧山河突然發出「嗚呼」一聲,腦袋一歪,不省人事。
眼睜睜看著這一幕發生,顧家人發出幾聲惶恐的尖叫,全都衝上前圍著顧山河。
第一道哭聲傳出,聲音如同會傳染般,顧家人幾乎都哭了出來,嗚咽之聲充斥整個房間。
顧思思眼圈發紅,淚眼婆娑間,突然想到什麼,她拼命朝外面跑去。
她記得,在昨天,任青天親手將一個已經失去心跳的人救活。
他一定有辦法的,他一定有辦法的……
顧思思拼命地跑著,心中祈禱著,希望任青天還沒走遠。
她跌跌撞撞,用平生最快的速度衝出了自家別墅。
看到別墅外站立路旁的人影,她深吸口氣,激動的對著任青天大喊,道:
「任神醫等一下,救救我爸爸吧……」
喊著,她快速衝到任青天面前,雙臂張開,攔住了任青天的路。
「任先生,我爸爸生命垂危,你一定有辦法,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任青天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她,用平靜的語氣道:「顧小姐請讓一下,我打的計程車到了。」
顧思思聽出任青天沒有否認,頓時不管不顧,用哀求的語氣道:
「求求你了,只要你救我爸爸,我什麼的答應你……」
甜美漂亮的女孩露出如此可憐的表情,任何一個男人都會動容,如果不動容,要麼他不是男人,要麼他是任青天。
作為仙帝,在前世,他只要勾勾手,各種各樣的美人都會投懷送抱,早已經對美色免疫。
不過拋開這些,顧思思作為顧家大小姐,身上還是有很多可以利用的地方。
任青天豎起一根手指,道:
「一億,加上你剛剛那句話。」
顧思思一愣,但卻立刻由悲轉喜,趕忙道:
「好,我答應!」
病房內,眾人依然在病房前圍著,哭聲沒有停歇。
剛剛還洋洋得意的孔守道此刻則默默站在一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任青天大步走入房間,同時對著劉老吩咐。
「劉老,現在該你上場了。」
「啊?我?老師別開玩笑了,我剛剛已經試過了,沒有用……」劉老趕忙擺手。
「我說穴位,你運氣用針就行。」
劉老心中有些虛,但看到任青天那平靜的神情,陡然生出些信心來。
劉老再不遲疑,扒開圍著顧山河的人群,取出了自己的銀針。
「你們在幹什麼?」
一聲怒喝從旁邊傳來,只見孔守道突然走上前來,對著任青天兩人怒目而視。
「治病啊!」劉老頭也不回道。
劉老有模有樣的樣子,加上一旁任青天平靜的神情,孔守道突然恐慌起來。
如果顧山河被救活,自己不僅名節不保,反而還要把珍貴的千年人參搭進去。
想到這裡,他硬著頭皮繼續道:
「人都死了,你怎麼治?如果死人都能救活,那天下人不都長生不老了。」
「你們還在遲疑什麼,這個小子要侮辱顧家主的遺體,還愣住幹什麼,把他轟出去。」
孔守道聲嘶力竭地吼著,以為眾人會被他煽動,把任青天趕出去。
哪知,顧家眾人不但不為所動,反而對他怒目而視。
在顧家人看來,孔守道此舉就像是在砍斷家主唯一的救命稻草。
孔守道見眾人已經不站他這一邊,頓時頭腦發熱,下就要去拉扯劉老正在施針的手。
啪,他的手被另一隻年輕有力的手打開,力度之大,甚至讓他手骨生疼。
任青天收手,冷冷的看著他。
「如果你們還想要顧山河活命,就把這個礙眼的傢伙趕出去。」
冰冷至極的話語傳出,在場眾人面色皆都是一變。
顧家人看了看孔有道,又看了看劉老,想到剛剛孔守道的話語和行為,有人高聲道:
「孔神醫,既然你救不了我父親,那就請不要在這搗亂……請你出去!」
有人開頭,其他人也附和起來,有人甚至上前一步,隨時準備來硬的。
孔守道知道顧家人已經完全站在那小子一邊,滿臉怒容的開口:
「好好好,我出去,我倒要看看,你們是如何把死人變活的。」
孔守道一甩袖子,帶著自己孫子,憋屈地離開房間。
顧思思看向任青天,哀求道:「任先生,請繼續吧!」
接下來的時間裡,任青天指揮,劉老運氣施針。
幾分鐘後,顧山河全身插滿了密密麻麻的銀針。
劉老長呼口氣,感覺身體被掏空。
邊上,顧家眾人面帶焦慮,靜靜等待。
幾分鐘後,顧山河胸口起伏起來,呼吸出現。
眾人皆都激動起來,如果不是條件不允許,他們都準備敲鑼打鼓了。
接下來,劉老又將銀針按照一定的規律緩緩拔出。
最後一根針拔出,任青天上前,用銀針在顧山河的胸口處輕輕一挑,血液流出,同時出來的還有一條細長的蟲子。
「這……」
顧家人都倒吸口氣,看著那條滿是肉刺的小蟲,只覺得頭皮發麻。
「任神醫,這……這是什麼?」
顧思思小心翼翼上前,試探著詢問。
任青天頭也不回,淡然道:
「食血蠱,喝血而生,隨著長大,會分泌毒素,讓宿主內臟衰敗,直至宿主死亡……」
顧家眾人都是倒吸口氣,看向小蟲的目光更加畏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