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噁心至極

2024-08-27 17:44:22 作者: 槿染
  沈昭月早有所覺,在其彎腰時握住手腕,令她動彈不得。

  「寶芝。」

  她喚一聲,已快要走出去的寶芝聞聲當即停了下來,安靜待在原地。

  沈昭月回眸,唇邊勾笑。

  「別說我不給你機會,跪下與我和眾位姑娘道歉,我便讓人回來。」

  宋佳雪的手腕被死死壓住,竟連半分都掙脫不開。

  眼看沈昭月要回頭,她面色一白,咬牙出聲:「算你狠。」

  沈昭月收回了手,拿出帕子擦了擦,眼睫輕抬。

  她二人的話說的不算大,遠些的聽不見,但不妨礙她們瞧見宋佳雪對著沈昭月跪下。

  「是我無端揣測,口出惡言,對不起。郡主與各位姑娘便饒我這一回口無遮攔。」

  宋佳雪沉著臉,語速極快。

  她是斷不會讓沈昭月把事情鬧到前院去的。

  宋家已給她選了一門鰥夫,那人年紀比她大了十歲,此次賞花宴是她唯一的機會,她若不能為自己擇一位好夫婿,便只能嫁過去。

  跪都跪下了,宋佳雪縱使心中憤恨難消,這會兒也學乖了,沒表現出來。

  沈昭月輕瞥她。

  「好端端壞了心情,也的確是挺……晦氣的。」

  以己之道還治彼身。

  宋佳雪咬了牙,再次道歉後離開涼亭。

  轉瞬,涼亭里就剩沈昭月,她樂的清閒,把寶芝叫了回來。

  經此一事,倒沒有不長眼的往前頭靠,不好的是,沈昭月想打聽都沒得打聽。

  喝多了茶,沈昭月身子不適,長公主府的丫鬟在前帶路,寶芝陪她一塊去,等回來時,沈昭月停住了腳步。

  「此路與我們方才來時不太一樣,你想做什麼?」

  丫鬟惶恐低頭。

  「郡主息怒,這日頭曬,此處是近路,奴婢私以為能讓郡主舒服些,若郡主不喜,奴婢帶郡主折回。」

  一字一句不似作偽,沈昭月疑心自己是不是多想,但還是不想再往前去,幾人折回。

  尚未走兩步,後頭已然腳步聲加快,直奔而來。

  「昭昭!」

  不過片刻,一身白衣的蘇祈安已是攔住了她的去路。

  那日侯府門前鬧事,動手的也非蘇祈安,縱使沈昭月私下裡讓人招呼過了,但也不能太過,被關了些日子,受了些苦頭,人也就被放出來。

  只是沈昭月也沒想到蘇祈安還有膽子來找她。

  她沉了臉色。

  「蘇會元,若再讓本郡主聽到你冒犯之言,本郡主不介意再送你去一趟牢獄。」

  蘇祈安臉色一變,頗為傷心的往後退開一步。

  「昭……昭月郡主,我無意冒犯,只是心中愧疚,裴世子的事情我都聽說了,若非因我,郡主也不會淪落至此。

  無論如何,祈安對郡主的心永遠不變,郡主要我做什麼都可以,只希望郡主能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

  郡主所言我皆銘記於心,我定不會辜負郡主的期望,只願把世上最好的都捧在郡主面前。」


  深情款款,情深義重。

  蘇祈安見她不語,說的卻越發起勁。

  手中多了只竹蜻蜓。

  「那日春風乍起,祈安身無長物,只有扎破了手指為郡主編的這隻竹蜻蜓,於郡主而言只是一時的稀奇物,於我而言,卻是唯一擁有郡主碰過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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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迢迢,只願昭昭。」

  竹蜻蜓泛了黃,卻依舊保存的極好。

  蘇祈安面色溫潤如玉,眼中深情濃郁的幾乎要將人包圍。

  沈昭月覺得噁心至極。

  蘇祈安的確很會空手套白狼。

  先提起裴宴之的不好,再提他的情深不悔,最後擊中她的弱點,再提起往昔,利用可憐來增加深情,一環扣一環,如此卑劣的手段她卻會上當,的確愚蠢。

  沈昭月眸光微動,不可避免的想到了裴宴之。

  她忽的笑了,美的動人心弦。

  蘇祈安的目光也變了,比之方才更柔情似水。

  果然沈昭月就是一時走錯了路,他在這時出現表明心跡,自然還會回來的。雖說是嫁過人,但他本也沒打算碰她,說不準日後這點還能帶給他許多益處。

  等他再娶了沈昭月,因為二婚沈府總要對他有所虧欠和補償的,如此倒也沒什麼不好。

  「郡主,我……」

  「你也配跟他比。」沈昭月嗤笑一聲,譏諷的毫不留情。

  「我夫君潔身自好,雖說人混了些,但唯我喜好,我叫他往東,他不會往西。最重要的是他待我真誠,絕不會誆騙我。」

  沈昭月實在不想再被他噁心,索性挑明了說。

  「你口中虛言有幾分,你我都清楚。所謂寡母當真是親母?」

  聞聲,蘇祈安臉色驟然沉了下來,不複方才溫潤。

  原本沈昭月是想從此處下手,好讓所有人都知道蘇祈安的真面目,但派出去查的人都沒有什麼好結果,如此乾淨不像是蘇祈安能做到的,其後必然還有些什麼牽扯。

  她便也沒再著急,如今最重要的是找到她兄長,確保其安全,按照前世沈文竹所言,應當就是在這一年的事情,她必須要比沈文竹更快一步。

  比之反應快的是蘇祈安,很快面色又恢復了過來。

  算準了沈昭月查不出什麼來,許是從哪聽說了什麼虛張聲勢,便更加心安理得。

  「自然如此,郡主可是聽誰的片面之詞與我有些誤會?我對郡主之心日月可鑑,便是郡主此刻叫我去死,我定也不會猶豫半分。」

  沈昭月是真的有些厭煩。

  蘇祈安好似狗皮膏藥,說人話都聽不懂,虛偽至此還要裝作深情款款。

  她若真讓他去死了,他沒死成豈不還要賴上她。他所圖甚多,若無把握豈敢這般言。

  沈昭月心頭頓覺有些不好,驀地抬頭掃視四周,一片亮黃的衣角藏於樹後。

  未待她看清,蘇祈安便擋在她面前,溫潤如玉的對她笑。

  「自見過郡主,我心中唯郡主一人,以心待之,從無欺騙。真正欺騙郡主的人是裴宴之。明知那日你我大婚,還要鬧出假孝攔路,我母親的藥被動了手腳才會那時發病,他早有預謀。

  我知此刻我說什麼郡主都不會信,唯願一死可證我心,護郡主安虞。」

  說罷,蘇祈安便欲一頭撞死在樹上,那抹亮黃衣擺終於從樹後閃現。

  沈昭月無暇顧及,目光灼灼的看著不遠處緩步而來的裴宴之,想起方才言之鑿鑿,臉上難得浮現一絲窘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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