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需要的話,下一場我可以直接落敗……」
福岡聰一這樣的話在白鳥簡述的耳邊響起,讓他不禁一愣。【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聲音不大,剛好是只能夠讓他聽到的程度。
抬起頭,目光看向福岡聰一那顯得有些退縮的眼神,一時間忽然不知道說些什麼。
緩了緩,簡述開口問道:
「為什麼,會這麼說?」
「……」
福岡聰一有些寬厚的嘴唇抿了起來,目光垂下,不去看對方的目光。
「福岡桑、白鳥桑?該去吃飯了,你們還在愣著幹嘛……」
似乎注意到了兩個人呆立在原地,田上汰斗的轉過頭對著兩個人說著,然而卻剛好發現了兩個人之間有些微妙的氣氛,口中的話只說了一半。
「你們先去吧,我妹妹來了,一會兒要去找她,至於福岡同學的話,我們倆有兩句話要說。」
聽聞這樣的話,森川涼子也轉過來了頭,目光掃了掃身前的兩人,沒有多說,轉身離開。
「哦哦,這樣。」
手摸著後腦勺,田上汰斗看不太清福岡聰一的臉,但就算是他這樣的粗神經也多少已經發現了兩個人之間有些莫名的氣氛,隨後跟著眾人離開。
「……」
「所以,先去換衣服吧,路上邊走邊說。」
白鳥簡述抬起手拍了拍福岡聰一的肩膀,示意他跟著自己走。
「嗯……」
點了點頭,應答的話語從福岡聰一鼻子中發出,看著身邊白鳥簡述的身形,眼神中露出了複雜的神色。
「那麼,還是剛才的那個問題,福岡同學為什麼會那麼說呢?」
「……」
看著面前過往的人流,福岡聰一走向牆根處,想了想開口問道:
「簡述君的話,是怎麼看待你自己的?」
「怎麼看待我自己的?」
目光看向眼前比自己略高一些的男生,簡述倒是根本沒有預料到對方會問出這樣的問題,反問了一句。
「嗯。」
福岡重重地點頭,然後寬大的身形看向場中央的燈光開口道:
「簡述君有沒有覺得自己,已經脫離了普通人的範疇?」
「……」
「簡述君不回答也沒有關係,因為在我看來,你早就不應該被劃在普通人的哪一類了吧,就算是用『天才』這個詞彙也根本不足以形容你的天賦了吧。」
「從某種角度來說,簡述君應該算是超能力者吧……」
沒有看過什麼系統類的小說,福岡聰一倒是看過很多類似於超能力之類的漫畫。
而白鳥簡述在現實生活中做出來的事情,以及面對各種事情的表現,不自覺地讓他將其和印象中那些漫畫中所描述的超能力者相吻合。
甚至,他做出的事情,要比超能力者,更加離譜。
福岡聰一轉過頭盯著白鳥簡述的臉,他此刻的眼神中閃爍著不解,羨慕,疑惑……
「……」
垂下目光,白鳥簡述沉默著,想了想還是開口做出了否定:
「不是。」
從某種角度來說,他的確算是有超能力的人,通過系統,從而獲得了各種各樣的技能,天賦……
「不是超能力者嗎?」
聽到這樣的話,福岡聰一眨了眨眼睛,厚重的眉毛皺起,神態非但沒有變得輕鬆,反而目光變得嚴肅了起來。
「如果是這樣的話,就是單純地把簡述君現在能夠做出的事情,歸結為天賦和努力了。」
「唉……」
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福岡聰一抬起頭,看向武道館中央燈光的眼神變的失神了起來:
「但是其實我也是努力的了,但是,努力真的是有用的嗎?」
他的語氣平緩了下來,更像是自言自語:
「我為了這次比賽準備了很久,真的很久,原本想著能夠在這次魁星旗上開始嶄露頭角,就算不是說拿到什麼名次,擊敗多少人,但是還是想要給自己一份滿意的答卷。」
「但是,我發現簡述君似乎根本不需要努力,很多東西自然而然就會了,不只是劍道,就連學習和吹奏也是一樣的……」
這樣說著,一股難過的情緒不自覺地從福岡聰一的心口處流出,從各個角度上被別人擊敗並不有什麼難過的,他原本也是這麼認為的,覺得不如人很正常。
但是當自己努力了很久之後,還是遠遠不如,這樣的感覺不免讓他有些懷疑人生,更何況,白鳥簡述加入劍道部的時間要比他晚上很多,平時也基本上在劍道社見不到他的人。
如果說,晨練和放學回家之後的練習的話,他自然也是有所練習的,汗流浹背、揮汗如雨的時刻對於每一個刻苦修習劍道的人來說,都是必然經過的。
當他看到白鳥簡述一斬五之後,在為他慶祝的同時,也難免出現了對自身的懷疑、
自己的努力真的有存在的必要麼,甚至說,真的需要自己努力嗎?
他開始愈來愈後悔自己昨天做出的那個決定,想要成為先鋒的決定。
尤其是在看到網上那些惡俗的言論之後,變得更加痛苦。
「所以白鳥簡述為什麼不是前鋒?」
「前鋒是誰啊?」
「能不能趕緊下場啊,我要看一斬五!」
「他怎麼還是前鋒啊,怎麼還擊敗了一個?」
「明明根本不需要他,為什麼還在這麼起勁兒啊?」
「在後面躺贏不舒服嗎……」
「……」
雖然內心深處很想要反駁這些話,特別是當福岡聰一看到這些話的時候,就已經攥緊了拳頭,但最後也只能是無力地鬆開。
原因無他,只是因為他們所說的是事實罷了。
根本無力反駁。
的確,以白鳥簡述所展現出來的實力,第二輪根本不需要他在開局擊敗對方的前鋒。
甚至這樣,反而是在搶掉白鳥簡述的榮譽,他本可以一斬五的……
而且,事實上根本不止於此,就連是隊伍內部,今天染谷平八那傢伙,口中也說著躺贏真好的話,就算是沒有什麼問題,但總會是讓人感到不舒服。
「……」
簡述看著眼前男人的臉,看著他眼神中的迷茫,意外地,自己心中此刻的心情或許跟他是一樣的。
無力反駁,因為他所說的都是事實。
自己確實是已經走了捷徑,一穿越便站在了所有人難以企及的高度,甚至連攀升的速度也是以幾何的程度上升的。
就算不是去類比福岡聰一這樣普通的努力人,比對自己的上一世,白鳥簡述也不得不承認,如果沒有系統的話,自己未必能夠像現在這樣優秀……
或許假期還是在奶茶店工作。
不會遇見沐野原雪晗,大概也是會去「人性調查管理社」面試,會碰見江雪涼月,只是大概不會被錄取,因為以那家話高傲的性格,擁有著看透人心的能力,只會對於算是俗人的他嗤之以鼻。
所以,真的沒有什麼好反駁的,聯繫一開始福岡聰一開口說的話,他想了想開口道:
「是有人對你說了什麼嗎?」
「……」
聽著對方的話,福岡聰一看了白鳥簡述一眼,對視著他的目光,最後咧開嘴笑了出來:
「哈哈……其實沒有,只是我覺得自己今天是有些搶風頭了的,忽然感覺躺贏也是挺好的。」
「嘛……」
似乎是為了心中的緊張,福岡聰一沒有再看簡述的眼睛: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突然就想了這麼多,也不知道剛才自己說了什麼奇奇怪怪的話,可以的話還是請簡述君忘掉就好,不過是一些吐槽的話語,還請不要放在心上……」
「那就這樣,我先走一步了,簡述君。」
看著白鳥簡述沒有說話,福岡聰一臉上露出釋懷的微笑,邁起步子朝著眾人離開的方向走去。
劍道社團的人因為是準備一起去聚餐的形式,所以都沒有將休閒的道服脫下身,或許是等著晚上回去的時候再一起換掉。
當然,最開始是準備想要給白鳥簡述慶祝的……
『嗡嗡……』
一道從身旁桌子上響起的手機震動聲音打斷了白鳥簡述的沉思,回過神來,走到桌子前,將手機拿起來。
上面正顯示著簡儀的來電。
點擊接通。
「餵?阿儀,怎麼了?」
「昂,沒怎麼的說,就是想問,老哥你什麼時候結束來著,晚上要一起吃飯嗎?」
簡儀此刻依舊站在觀眾席的位置上,耳朵里戴著耳機,一邊這樣說著,一邊眼睛通過望遠鏡看著正在台下接電話的老哥。
望遠鏡是今天中午吃飯的時候,花三百日元買下來的,因為實在距離老哥的位置比較遠,她也只能斥重金購置了。
原本是準備等他一結束就打電話來著的,但是看見簡述是在跟他的同學在交談著什麼的,所以才拖到現在才打電話。
「這個沒必要問的,阿儀,不和我一起吃的話,你是準備和玉景步美一起嗎?」
白鳥簡述這樣說著,想了想繼續道:
「對了,剛剛好你們兩個是一起來的,晚上的時候我們三個一起吃飯吧,吃完飯我去給你們定個房間,你這兩天就在這邊住著吧,家裡那邊不著急回去了,周一的話,我會給你請假的。」
「呃……」
自己老哥的一串話實在是有些長,而且語速也不慢,簡儀沒有全部接收到,但還是抓到了一個重點,她將手中的望遠鏡放了下來,放到背包里,拉上了拉鏈開口道:
「玉景步美小姐的話,好像是說遇見了自己的同學,今天晚上和人家一起吃來著的……」
抿了抿紅唇,腳上的小皮鞋輕輕地踢著地面。
玉景步美當然不是那種隨時會改變掉自己行程的人,事實上她原本是準備帶簡儀一起去吃飯的,但對於簡儀來說,與其和一個認識不久的人加上一個陌生人一起吃晚飯,還不如和老哥一起吃。
其實本來的目的也就是為了來看老哥的比賽。
如果說是因為打擾的話,那就算了,無論是自己吃,還是和玉景步美吃都無所謂。
她原本是這樣準備的,所以在一開始的時候便問了簡述要不要一起吃飯……
「遇見了同學……」
口中默念著簡儀的話,白鳥簡述就猜到了玉景步美是和涼月一起去吃飯了。
只不過,這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是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好的?
心中多少留存著一些疑惑,只是在心中留了個想法,白鳥簡述繼續開口道:
「嗯,我知道了,所以阿儀你現在在哪?」
這樣問著,白鳥簡述向著觀眾席的位置看去。
「嗯哼,你可愛的妹妹當然還是在觀眾席的位置給你加油咯。」
背上小書包,簡儀對著台下的哥哥揮著手臂,或許是擔心他注意不到自己,她還跳動了兩下。
只是一秒鐘左右的時間,白鳥簡述就鎖定了對方的位置,只不過由於身高的原因,簡儀此刻跳起來的樣子,就像短腿的柯基在跳台階一樣可愛。
「我看到你了,你直接下來就好,我先去換一下衣服,你等我一下就好。」
「好的老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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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份的天依舊暗的那麼早,等到白鳥簡述換上一身休閒裝的時候,也就是六點出頭的時間,外面已經是漆黑一片。
外面的溫度也比正午和午後降低了很多,簡儀身上是穿了長袖沒錯,但也根本不保暖,涼颼颼的晚風吹的她不禁有些瑟瑟發抖,儘管極力克制但仍舊完全沒有什麼用處。
注意到了這點,白鳥簡述將身上的羽絨服披在了她的身上。
一股如同太陽般溫暖的感覺包裹著上半身,簡儀愣了一下,隨後目光看向老哥,她的臉被路燈照的有些發紅。
「謝謝哥。」
「嗯……」
白鳥簡述點了點頭,手上抓著她的手腕,向著目的地的餐館走去。
這一切都顯得很難平常,只不過,大概是走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簡儀的聲音忽然在空氣中浮現:
「老哥,你今天是心情不好嗎?」
「?」
聽到這樣的話,白鳥簡述腳步一頓,偏過頭開口道:
「為什麼這麼說?」
簡儀眨著大眼睛,黑熘熘的眸子在此刻顯得純淨透明,她其實一開始在看到老哥從換衣間出來的時候就察覺到了。
雖然很細微,但還是感覺到了的。
「不告訴你,反正我就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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