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冷禪在扯了一大堆廢話後,終於問道了主題。
「我用眼睛看啊。」楊信理所當然地答道。
左冷禪顯然不懂這個梗,被楊信這句話堵的差點一口氣沒上來,片刻後,左冷禪調整好呼吸,索性直接問道:「我是說,你對辟邪劍譜動不動心?想不想據為己有。」
楊信將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非常肯定地說道:「我華山派根本不會對辟邪劍譜動心。」
當然不動心了,不管是林遠圖的真-辟邪劍譜、林震南的偽-辟邪劍譜、風清揚修改後的天外飛仙,華山派都有留底。
「為什麼?這個是絕世神功啊?!」左冷禪平靜地問道,雙眼卻緊緊地盯著楊信,想從面目表情中判斷楊信所言的真偽。
「辟邪劍譜再強,強得過風師叔的獨孤九劍嗎?獨孤九劍可是前朝武林,鎮壓了無數個時代的絕世強人,劍魔獨孤求敗的看家劍法,我華山派有此神功何必捨近求遠,去尋那什麼辟邪劍譜?左師兄,你說是也不是?」楊信大笑著反問。
「風師叔答應傳授獨孤九劍了?」左冷禪小心翼翼地問道。
「是啊,自從師弟我給風師叔找了七個美嬌娘後,風師叔便樂不思蜀,將獨孤九劍貢獻了出來,我華山首席大弟子令狐沖習那獨孤九劍已經略有小成,其他弟子也正在刻苦修行,有此神功,還要謀奪啥辟邪劍譜?」楊信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渾不在意地說道。
「操!」千言萬語彙成一個字,左冷禪有種無語問蒼天的感覺。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看看自己,帶著十三太保與少林激戰了數場也沒有奪得辟邪劍譜;再看看人家,啥事不用干,給他風清揚找上七個婆娘,就得到了獨孤九劍……
「我尼瑪!」左冷禪在內心深處已經罵開了,不過,左冷禪也相信華山派確實沒有謀奪辟邪劍譜的意圖,亂而不純乃習武之人大忌,且左冷禪在內心深處也不得不承認,獨孤九劍要比辟邪劍法強。獨孤九劍這門劍法已經夠華山派眾人修煉一生了,華山派確實沒有必要再謀奪什麼辟邪劍法了。
「左師兄,你在打辟邪劍譜的主意?辟邪劍譜不是福威鏢局的鎮門功法嗎?」楊信醉眼迷離地問道。
「岳師弟對先前江湖中發生的事情不知嗎?」左冷禪問道。
「不知啊,這段時間,師弟我帶著徒弟一直在東南沿海圍剿倭寇啊,根本沒有在意中原武林發生的事情啊。」楊信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樣說道。
左冷禪意外地看了楊信一眼,然後不著痕跡地瞅了勞德諾一眼,只見勞德諾也是不著痕跡地點了點頭,左冷禪遂道:「看來岳師弟真不知道這段時間以來福威鏢局發生的事情啊,且聽為兄一一道來。」
左冷禪便從青城派余滄海出川講起,一直講到了少林取走辟邪劍譜,左冷禪的這個版本就是楊信讓林震南改編後的版本,在這個版本中,沒有華山派的事。而勞德諾給左冷禪的暗中傳信中,勞德諾也沒有提華山派的事,只是說偶然間獲得的消息。
不過,左冷禪對這個版本也做了改編,黑了少林一把,說福威鏢局並不是心甘情願地將辟邪劍譜交給少林,而是少林逼迫福威鏢局交出的。
「師弟啊,為兄也不想如此,只是我嵩山派與那少林同處一座山上,所謂一山不容二虎,為兄不能坐視少林坐大,只能出此下策,暗中堵截少林一行,希望師弟不要介意。」左冷禪苦口婆心地說道。
楊信當然不會介意,自己所做的為何,不就是讓你左冷禪與少林拼命嗎?
「師弟我理解左師心的良苦用心,且我五嶽劍派同氣連枝,我華山派必然支持左師兄所為,只是少林畢竟是我武林正道之首,望左師叔手下留情,千萬不要鬧不人命啊。」楊信再次灌了一杯酒,一副醉醺醺的模樣說道。
「當然,為兄只意在辟邪劍譜,當然不會傷其性命。再說,這辟邪劍譜放在少林與放在我嵩山有何區別?」左冷禪冷聲說道。
「左師兄如此安排甚好,我五嶽劍派與那少林同為武林正道,萬不可傷了少林的和氣。」楊信的聲音越來越低。
「師弟醉了啊,好好休息吧,師兄我當然不會傷了與少林的和氣,畢竟,少林為我正道之首,抵抗魔教還得以少林為首。」左冷禪說道。
左冷禪長舒了一口氣,總算摸清華山派的底細了,看來這岳不群已經習得獨孤九劍,看不上這辟邪劍譜,也好,你看不上那為兄我就笑納了。
正在這時,左冷禪突然聽到一聲輕笑,只見醉得已經不成樣子的楊信發出不一聲不屑地嗤笑,左冷禪只聽到楊信迷迷糊糊地低語道:「抵抗魔教關少林屁事?哪次正魔大戰,不都是我五嶽劍派沖在最前?為此,我五嶽劍派的前人死了多少,那少林可曾死人?」
「左師兄,我家掌門師兄醉了,請見諒。」封不平、成不憂和叢不棄見狀立即招呼著令狐沖等人將楊信架到搭好的帳篷內休息。
只見楊信剛一趟在行軍床上,便鼾聲如雷。封不平帶著令狐沖等人也圍著楊信,休息起來。
左冷禪卻是愣愣地站在那裡,雙眼中卻充滿了怒火!
這怒火不是針對楊信,而是針對少林!
「少林!」左冷禪狠狠地冷聲說道。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楊信醉倒前那句話猶如一道雷霆般炸響在左冷禪的腦中,徹底點醒了左冷禪。
楊信的話並沒有錯,每一次正魔大戰,都是五嶽劍派沖在最前,受創最重,上一次正魔大戰,魔教十大神魔長老攻向華山,差一點滅了華山的道統,當時,自己還暗自竊喜。
自己真是目光短淺!左冷禪暗恨,華山亡了,下一個可不就是嵩山派了?
少林和武當呢,都是等到正魔大戰快要結束後才出來收拾殘局。每一次都是五嶽劍派損失慘重,而少林卻收穫頗豐,這是典型的將五嶽劍派當刀子使,五嶽劍派除了落得一個同氣連枝的稱號外還獲得了什麼?
什麼都沒有。左冷禪甚至懷疑五嶽劍派這個噱頭也是少林故意整出來的,想借魔教的手消耗掉五嶽劍派的有生力量。
此消彼長下去,五嶽劍派的底蘊再厚,也會有被消耗精光的那一天,而少林,不但不會有所損失,反而會賺得盆滿缽滿。
「好!好!好!好一個少林!」左冷禪咬著牙,一字一字地恨聲說道。
「掌門師兄,怎麼了?」丁勉、陸柏、樂厚、費彬圍上來低聲問道。
「休息一晚,明日追上少林,全力出手,不必留情,還有那方生,如果不識趣,那就幹掉方生!」左冷禪冷冷地說道。
「這……方生可是少林掌門方正的師弟,掌門師兄,我們如此做,是不是太過了?」丁勉沉吟了片刻說道。
「殺的就是方生!少林既然拿我們嵩山派當刀使,那就別怕被這把刀傷著。」左冷禪狠聲說道。
左冷禪看到丁勉等人一臉迷糊的樣子,便將自己的推斷說了起來,說完之後,丁勉等人直接跳了起來,紛紛大罵少林陰險。
這是明擺著的事情,以前五嶽劍派的人,包括左冷禪,都是一葉障目,而今,楊信醉酒後無意間的一句話將這片葉子給扯了下來,徹底暴露了少林借刀殺人的險惡用心。
「丁師弟,將三壺蛇膽酒分下去,剩下兩壺你我師兄弟分了,能提升一絲內力就提升一絲內力,修息三個時辰,我們就去追擊少林。」左冷禪冷聲說道。
五壺酒看似很多,但分給每個人就不多了,嵩山派此行除了十三太保外還帶著左冷禪暗中收服的三十名黑道高手,以及門中精銳弟子二十名,可以說,此次嵩山派是傾巢而出,對辟邪劍譜勢在必得。
「那華山派呢?」丁勉問道。
「不用管他,時間一到,我們就走,不管華山派是否對辟邪劍譜是否有意,這種事情最好不要讓華山派插手。」左冷禪說道。
「是!」丁勉立即分酒,並做好追擊準備。
此時,呼嚕聲正盛的楊信,嘴角微微一彎,露出一抹輕笑,「嵩山派上鉤了,借刀殺從之計成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