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唱哭了,又唱笑了!
觀眾的情緒漸漸穩定了下來,仔細想想就牛犢子這天天在斗音上點讚美女視頻的傢伙能出櫃?
這特麼誰信啊!
但反應過來之後,觀眾就更加的震驚了,這麼說陳牧真的能把女性的心裡把握得這麼准?
觀眾們不由得都有些後悔,剛剛居然沒仔細聽,而是去注意牛犢子的性取向了,失誤啊!
陳牧撥動琴弦,叮囑道:「這次還是一首女性視角的歌曲,你們可別再給我想歪了。」
觀眾們眨眨眼,總感覺陳牧最近有什麼情況啊,不然為什麼總唱女性視角的歌?
想著想著,觀眾們的視線就全朝著裴月去了。
陳牧見觀眾們全都看向他身後,也隨著觀眾轉頭。
「你們要裴月唱啊?」
「不是不是,你唱你唱!」觀眾們齊齊搖頭。
陳牧一腦門子問號,這一屆觀眾不行啊,注意力全都跑偏了。
調整了一下坐姿,輕輕的彈奏了起來。
音樂十分的舒緩,只聽前奏,觀眾的心情就逐漸的平靜了下來。
陳牧抽空抬手,示意裴月走到前面來。
裴月上前,奇怪的看著陳牧。
「跳。」
陳牧張嘴比了個嘴型。
裴月當即會意,在吧檯前方,伴隨著音樂舒展身姿。
燈光師也十分的配合,整間酒館頓時暗了下來,只剩下陳牧跟裴月所在的位置還有兩盞射燈。
陳牧開口:
「為你我用了半年的積蓄。」
「飄洋過海的來看你。」
「為了這次相遇。」
「我連見面時的呼吸,都曾反覆練習。」
有那種感性的觀眾已經聽楞了,尤其是陳牧的歌聲,加上裴月的舞蹈,直接將酒館的氣氛變得傷感起來。
他們誰也沒想到,一旦進入到陳牧所營造的情景中,他們居然會變得如此的感性。
有經歷過異地戀的觀眾,此時鼻子已經隱隱發酸了。
「言語從來沒能將我的情意表達千萬分之一。」
「為你的承諾。」
「我在最絕望的時候。」
「都忍著不哭泣——」
觀眾們想起了很多,不止是見面時的快樂,路途的遙遠以及平日裡的一些堅持,都在眼前閃回。
那一張張的火車票,那一次次跋涉的旅途。
平日裡找不到人傾訴的苦楚,以及見面時說不出話的相擁,全都從腦海深處浮現。
有正在經歷的,有已經經歷過的,有未來即將經歷的。
每個人的感觸都不盡相同,但此時陳牧的歌聲將他們所有的情緒全都翻了起來。
再加上一旁裴月的舞蹈。
觀眾們眼眶微紅,鼻頭泛酸。仿佛下一秒就要撐不住了。
而陳牧還在加強著感染力,此時陳牧已經低下了頭,幾乎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等他抬起頭來,射燈打在他的臉上,將一切五官模糊,只剩下深情的歌聲在酒館內迴蕩。
「陌生的城市啊,熟悉的角落裡。」
「也曾彼此安慰。」
「也曾相擁嘆息!」
「不管將會面對什麼樣的結局!」
「在漫天風沙里,望著你遠去!」
「我竟悲傷的不能自己。」
「多盼能送君千里,直到山窮水盡!」
「一生和你相依——」
觀眾撐不住了,抬起頭吸著鼻子,微紅的眼眶開始流下眼淚,但仍然倔強的抬頭看著陳牧。
一聲聲啜泣,在小小的酒館內,聽起來分外的明顯。
而舞台上也有類似的聲音。
那些新簽約的歌手,此時也有幾個人哭了出來,但心裡更多的是服氣,他們終於知道了一流水準的歌手,唱歌究竟有多麼恐怖。
唱哭觀眾不容易,而前面觀眾的情緒還十分亢奮,兩首歌將全部觀眾唱哭,就更加不容易了。
陳牧還在唱著。
第二闕,陳牧唱得更加的輕聲,然而每一個字卻都像是在觀眾耳邊輕聲述說。
「為了這個遺憾。,我在夜裡想了又想。」
「不肯,睡去。」
「記憶它總是慢慢的累計。」
「在我心中無法抹去。」
「為了你的承諾,在我最絕望的時候。」
「都忍著不哭泣——」
女觀眾已經淚崩了,而男觀眾還在負隅頑抗,使勁的眨著通紅的眼,此時他們身處的不是酒館,而是在分別的火車上。
如上大學的列車,一輛往南一輛向北。
之後火車票越來越多,路上的風景也逐漸看遍,時間一年年過去。
情侶各自分開,又有了新的伴侶。
而臨近畢業,又是一場分離。
「陌生的城市啊,熟悉的角落裡。」
「也曾彼此安慰!」
「也曾相擁嘆息!」
「不管將會面對什麼樣的結局!」
「在漫天風沙里!」
「望著你遠去。」
「我竟悲傷得不能自己!」
「多盼能送君千里。」
「直到山窮水盡。」
「一生和你相依——」
陳牧還在唱著,觀眾的啜泣聲在吉他的伴奏聲中顯得更加的清晰。
他們並不是被陳牧唱哭,而是進入了自己的陷阱。
臨近畢業,男女分別,回家,或者前往大城市。
來到新的城市,在社會中打滾,回到家中的,就陷入生活的雞毛蒜皮。
兩者分別時的痕跡,就像一道水痕,從地上流過,變成了沒有源頭的死水。
平時沒有動靜,但只要有人一攪動,就會變得酸澀從眼睛裡淌出來。
「在漫天風沙里!」
「望著你遠去!」
「我竟悲傷得不能自己!」
「多盼能送君千里。」
「直到山窮水盡!」
「一生和你相依——」
最後一次歌詞,陳牧拉出長音,聲音漸漸飄遠,似乎酒館內的空間無限,一直,一直,一直傳遞到了遠方。
陳牧唱完後,整個酒館內鴉雀無聲。
裴月也連忙背過身去,抬手擦了擦眼角。
「陳牧!」
底下觀眾突然喊了一聲。
隨即掌聲,呼聲一同響起。
震耳欲聾。
酒館內的燈光亮起,幾個女觀眾連忙抬手捂臉。
陳牧也連忙衝著燈光師道:「幹嘛呢!快關燈!小仙女們不能讓人看到哭花了妝!」
燈光師趕忙關燈,只有台上還亮著。
觀眾席傳來善意的笑聲,接著便是忙碌的補妝時間。
陳牧回頭,「你們也哭了?」
「我們也要補妝。」房茵還哭著,此時雙眼帶淚的樣子,看起來頗有幾分楚楚可憐。
陳牧一擺手:「你們不用,你們哭起來好看。」
??
底下正在補妝的女觀眾一抬頭。
陳牧頓時感覺一股透心的涼意。
「觀眾更好看!」陳牧連忙補救。
等觀眾們補完了妝,燈光亮起,陳牧在舞台上跟觀眾聊天。
「怎麼樣,這兩首新歌還可以吧?」
「可以!」
「好聽!」
觀眾們回應得很快。
陳牧突然笑了起來,「你們下次還敢亂猜,我就接著唱苦情歌。看誰哭得厲害。」
觀眾又楞了。
這癟犢子是故意要讓她們哭的?!
剛剛還哭哭啼啼,顯得分外柔弱的女觀眾,頓時罵罵咧咧的。
陳牧在台上哈哈大笑。
彈幕也忍不住了。
「這牛犢子太記仇了!」
「不就剛剛跟他開了個玩笑麼!」
「太討厭了,他就似乎故意報復我們!」
「這報復我太喜歡了!多來幾首吧!」
「確實……」
「我居然不討厭……」
「這種水平的歌,多哭幾次也無所謂啊!」
「再來一首!」
「再來一首!」
底下的觀眾看見的屏幕,也紛紛跟著喊了起來,說是要陳牧補償他們。
陳牧又笑:「這可是你們自己說的!」
觀眾們閉嘴了。
陳牧回頭看了看,說道:「今晚還是先讓他們唱一唱吧,主要還是給新人點機會,以後大家多鼓勵鼓勵好麼!」
「好!」
可能是今晚陳牧的兩首歌讓觀眾聽舒坦了,觀眾比以往都配合他。
陳牧起身,跟裴月一塊在吧檯前坐著。
舞台就交給那些新簽約的歌手了。
給自己倒了杯飲料,陳牧看向裴月。
此時的裴月眼眶還有些紅,看起來比以往柔弱了不少。
陳牧給裴月倒了杯溫水:「喝點水,潤潤嗓子。」
「嗯。」裴月老實聽話,喝了口水之後,雙手捧著杯子,問道:「你那些歌是寫給誰的?」
「給誰?不是啊,我隨便寫的。」陳牧笑道。
裴月不信,「你說啊,我又不生氣。」
陳牧有些無奈:「真不是,我就是閒著沒事瞎琢磨的,又不是寫歌就要有實際案例。」
「真的?」
「真的。我沒事騙你幹嘛。」
裴月轉過頭看向舞台:「嗯。」
陳牧也不在意,靜靜的聽著幾個小歌手的演唱。
沈如靜的眼光還是很不錯的,這幾個人唱得都十分的優秀,歌迷們其實對流行歌手的唱功並不是很苛刻,只要能過得去,就差不多了。
他們主要還是聽作品跟情緒,作品決定了一個歌手的高度,而情緒則決定了他是歌手還是唱將。
等所有歌手都演唱完了,陳牧才慢慢的走到舞台中間。
看了看時間,陳牧道:「嗯,時間差不多了,唱完這首,今天的節目就到這裡了。」
「不要啊!」
「我們還想聽!」
「不!」
「我們拒絕!」
陳牧都聽樂了:「節目結束了,駐唱歌手也得回家啊,我們這的加班費可是很高的。再說了,你們明天不上班啊?」
「我放假!」
「我請假!」
「我翹班!」
觀眾一個個喊了起來。
「那不行,你們聽過癮了,我累得夠嗆。」陳牧還是拒絕,拿過吉他,直接坐在了舞台邊緣,「說說吧,想聽什麼類型的?」
「情歌!」
「搖滾!」
「二人轉!」
「民謠!」
「紅歌!」
「哀樂!」
觀眾們喊什麼的都有,顯得十分的鬧騰。
陳牧嚯了一聲:「誰喊的哀樂,這大晚上的聽這玩意不吉利。」
見觀眾們的意見都不統一,陳牧道:「我按我自己的來了,你們聽著就是了。」
陳牧低頭抱著吉他,輕輕的彈奏了起來,今天唱的歌都是臨時起意的,也就只能唱一些伴奏比較簡單的歌曲了。
吉他聲相比之前的兩首歌輕快了不少,觀眾們也放心了不少。
抬起頭,陳牧唱道:
「我走在鼓樓下面。」
「路在堵著。」
「雨後的陽光散落。」
「人們都出來了。」
「執著的迷惘的。」
「文藝青年很多。」
「如果我無聊了,就會來這裡坐坐。」
觀眾們的情緒好了不少,剛剛的傷感的情緒似乎也被現在輕快的曲調帶走了不少。
不少觀眾後知後覺的掏出了手機,在錄製著視頻。
陳牧也不在意,面對著觀眾的鏡頭,張開了大嘴。
「我是個沉默不語的靠著牆壁曬太陽的過客。」
「如果我有些倦意了。」
「就讓我在這裡,獨自醒過。」
「我站在鼓樓上面。」
「一切繁華與我無關。」
「這是個擁擠的地方。」
「而我卻很平凡。」
「……」
陳牧的歌聲輕快,聲音娓娓道來,一幅慵懶的畫卷緩緩展開在觀眾的面前。
原本悲傷的情緒被徹底洗去,仿佛真的在鼓樓下面的咖啡廳,悠閒的曬著太陽。
周圍行人不少,但步履緩慢,沒有一絲平日裡急匆匆的模樣。
太陽還在空中,卻漸漸飄起了小雨。
雨點打在青石板上,岩石的味道似乎沁到了苦澀的咖啡里。
觀眾們隨著音樂慢慢晃著頭,一面笑著,一面看著陳牧。
陳牧還在唱著。
「我是個沉默不語的靠著車窗想念你的乘客。」
「當一零七路再次經過。」
「時間是帶走青春的電車。」
「我站在什剎海邊。」
「一切甜蜜與我無關。」
「這是個擁擠的地方。」
「而我卻很孤單。」
「我在鼓樓,我在鼓樓。」
「我在鼓樓,我在鼓樓。」
歌詞其實並不清淨有限,但陳牧演唱出來的情緒,更多的帶著釋然。
觀眾也不覺得怪異,輕輕跟著陳牧搖晃。
陳牧抽空擺手,讓觀眾們跟著唱。
「我在鼓樓……」
「我在鼓樓……」
讓觀眾們和聲,陳牧唱起了最後的歌詞。
「我是個沉默不語的靠著車窗想念你的乘客。」
「當一零七路再次經過。」
「時間是帶走青春的電車。」
「……」
也許是歌詞比較簡單,觀眾之中有人開始合唱。
「我在鼓樓……」
一曲唱完,陳牧又輕拍吉他,對著鏡頭擺了擺手。
直播信號切斷。
臨時工陳牧,完美的完成了任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