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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狼子野心!

2024-08-27 18:49:00 作者: 陳叔摯
  洪武二十二年,三月,皇帝下旨,授虞王朱雄英為宗人府-經歷司-經歷,正五品,掌經歷司,負責皇族典文移出納。【Google搜索】

  官的大小,職權多大,朱雄英倒不是很在意,無非就是多領一份俸祿,算是對他陝西一行,維護了天子和朝廷體面的褒獎。

  可這官銜的確不好聽,經歷,朱經歷,什麼鬼稱呼,老爺子這不擺明拿他開心麼?

  宮廷秘制的金瘡藥就是好用,一個月的時間,他就恢復的差不多了。隨後便接到武英殿的聖旨,到宗人府視事。

  這也是應該的,宗人府的宗人令、左右宗正、左右宗人都由就藩的諸王兼任。整個宗人府,品秩最高的就是朱雄英這個經歷。

  而朱雄英上任的第一件是,就是給圈禁在秦王府的朱樉送書。他二叔可憐啊,下半輩子就要困在這方寸之間,沒點東西打發時間還行!

  史書、元曲、話本子,還有些稀奇古怪的志怪書籍等,常森為了湊齊這些東西,可是把應天府的書店翻騰了個遍。

  當然,也少不了文房四寶。實在閒著沒事了,朱樉可以即興發揮,揮毫潑墨,與姬妾們風花雪月一番。

  坐在秦王府正堂的椅上,飲了一口茶,朱雄英放下茶盞,淡笑道:「二叔,你好福氣啊!不像侄兒還要案牘勞形,躬身侍君。」

  朱樉的精神面貌還不錯,王袍、金帶,脖子還一梗一梗。朱雄英當然知道,他的氣還沒有消,所以故意出言戲謔於他。

  哼,疾步上前,按著椅子的扶手,朱樉肅聲言道:「大侄子,你到王府那天,其實二叔就想動手來著,你可別跟我犯同樣的錯誤。」

  朱樉不是一點都沒察覺朱雄英的小動作,他是覺得自己這個侄子,人小鬼大,貪圖助力,想多弄一些籌碼在手。萬萬沒想到,這小子跟他陰陽折,在老爺子面前,擺了他一道。

  可朱樉得提醒他,三起三落的事常有,老爺子春秋鼎盛,龍體康健,萬一哪天想起一個不好把他放了,那朱雄英可就麻煩了。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還是斬草除根的好,否則那一天真的來臨,朱雄英日日必定芒刺在背,寢食難安啊!

  呵呵,推開朱樉,把他按回座位,朱雄英起身抖了抖袍子,笑道:「二叔,你呀,太天真了!」

  「明著告訴你,皇上有旨,你,永遠圈禁,遇赦不赦!」

  從皇帝下旨之日起,宗人府就接到了聖上親筆手書,朱樉的下半輩子,就只能在這王府關著。哪怕他日,朱標繼位,也不能更改旨意,否則就是忤逆不孝。

  「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

  「二叔,讀書好!不用再心煩外面的事,更不用惦記奉天殿的那把龍椅了!」

  出生在這樣的人家,凡有血性必起爭心,朱標再德高望重,也不足以讓弟弟們一點野心都沒有。

  朱雄英心裡明白,他們打的都是什麼主意。太子受命輔政以來,日勤不怠,平均每天要批閱奏札二百多件,處理國事四百多件。

  他們明著不敢爭,爭也爭不過,所以便都等著,等著朱標跟諸葛武侯一般積勞成疾,被成堆的國事活活給累死。

  到時候,太子諸子又年幼,又沒什麼威望。日漸衰老的皇帝,朝中文武都會為主少國疑而擔心。那選立年長的皇子為儲君,勢必會成為一種最妥帖的辦法。


  雖然朱雄英「知道」皇帝不會改弦更張,但他必須「告訴」諸王,不要打東宮的主意,否則秦王就是他們的前車之鑑。

  是在外省當個逍遙王爺,還是在應天的王府里圈禁到死,只要是個聰明人,都知道該怎麼選。尤其是他的好四叔,燕王-朱棣。

  「自古皇家無父子,從來帝王少兄弟。二叔,你沒機會了!」,撂下這句話,撣了撣身上的錦袍,朱雄英抬腿邁出正堂。

  望著他的背影,朱樉竟然一時痴了,他竟然沒有想到,這個小時候,他一抱就哭個沒完的膽小鬼,竟然也盯上了奉天殿的龍椅。

  就在朱樉長吁短嘆之際,從屏風後面走出一位中年,鷹眼劍眉,身體挺拔,很有威嚴。翻了翻朱雄英帶來的書,更是頻頻點頭。

  挑中一本宋代雜記,坐在朱樉身邊,一邊看,一邊說道:「他說的對,你沒機會了!」

  呵呵,朱樉扭頭看了他一眼,冷笑回道:「那你就有機會?別忘了自己的身份,嫡庶有別。」

  出身?這個詞在大明朝就是笑話,連皇帝都是和尚出身,身體力行了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沒與朱樉計較出身的問題,那人風輕雲淡說道:「論起虛偽殘忍,他不輸陛下;論起狡詐偽善,他不輸太子。」

  「殺氣這麼重,心機這麼深,又是嫡出,三樣都占盡了天機。他要是能長壽,我給你提鞋!」

  說完這話,還敲了敲桌子,示意朱樉要懂點待客之道。不能因為被圈了,就忘了在大本堂學的禮儀。

  瞪著他一眼,嘆了口氣,朱樉還是給他到了一杯,沉聲說道:「我想出去!」

  沒錯,一直以來,朱樉的眼裡,就只有朱標一個。他大哥溫文儒雅,慈仁殷勤,頗具儒者風範,是個絕對的正人君子。

  可是這麼個好人,偏偏生出了個這麼玩意。殺人就跟吃菜一樣,與老爺子年輕時多像啊,難怪聖眷如此優渥。

  「想出去?行,等我當了皇帝,就把秦藩還給你,怎麼樣?」

  朱樉失敗在於自大,過分的輕視朱雄英。前車之鑑,猶言在耳,他是不會犯這種錯誤的。

  別看朱樉眼下被圈了,但當了這麼多年秦王,能沒留點後手麼?既然,他沒機會了,那不如拉攏一二,以為京中的耳目。

  呵呵,「你能守信用麼?我怎麼確定你不會過河拆遷!」

  這小子從小就是兄弟間的異類,狡猾、詭詐,信他?朱樉還不如信那小崽子稱帝後不會殺他。

  美滋滋的抿了一口茶水,那人淡笑道:「老二啊!你還有選擇麼?」

  晉有八王之亂,唐有玄武門之變,宋有燭影斧聲。手足相殘,不絕如縷。可大位一日不定,誰有能說自己不能笑到最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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