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西寧有預感她媽從東輔回來後一定會找她秋後算帳,甚至都已經做好了迎接一切暴風雨的準備,但是卻沒想到暴風雨能來的這麼快。
周六早上,陸宇翎給她蒸了肉包子,倆人正一起吃早飯的時候,李西寧的手機響了,來電顯示:母后。
手裡的包子忽然不香了,她直接被嚇懵了,壓根不敢接電話,腦子裡一片空白,像是扔燙手山芋似的一下子將手機推到了陸宇翎面前,又急又怕:「我媽電話!」
陸宇翎也懵了:「啊?」
手機一直在震動,像是奪命來電,李西寧越發害怕,不敢不接電話,又不敢自己接電話,驚慌失措之下,她把這項要命的任務交給了陸宇翎:「接電話!」
陸宇翎的理智尚在:「我一接電話你媽不就知道了你昨天晚上在我這兒麼?」
有道理……李西寧凌亂了幾秒鐘,深吸一口氣,以一種毅然赴死的悲壯心態從桌子上拿起了手機,抖著手劃下了接聽鍵,開口說話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在顫抖:「w、w、餵?」
俞文茵的聲音聽似平靜:「我到家了,你在哪呢?」
李西寧的頭皮開始發麻:「寢、寢室啊,我跟爺爺奶奶說過了。」
俞文茵的語調突然升高:「我現在就去寢室接你!」
李西寧都快被嚇哭了,但還在垂死掙扎呢:「我我我我我馬上就要去周老師那裡上班了。」
俞文茵冷笑:「遲到一會兒沒關係,我幫你請假。」
李西寧沒話說了,感覺自己可憐弱小又無助,眼淚開始在眼眶裡打轉。
俞文茵氣急敗壞:「把電話給他!」
事到如今,李西寧也不敢再騙她媽了,趕緊把手機伸到了陸宇翎面前,囔著鼻子說:「我媽電話。」
陸宇翎也料到了丈母娘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他,深吸一口氣,接過了電話。
李西寧擔心又害怕,連口大氣都不敢喘,眼巴巴地看著陸宇翎,時不時地還能聽到兩聲從手機里傳來的她媽的咆哮。
許久之後,電話才被掛斷。陸宇翎長舒了口氣,放下了手機。
李西寧見狀趕緊詢問:「我媽怎麼說的?她是不是罵你了?」
他確實是被丈母娘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但他也知道自己的小媳婦兒已經被嚇壞了,所以並沒有和他的小媳婦兒說那麼多,還反過來安慰她,語氣溫和又篤定:「沒事,還有我呢,有我在阿姨肯定不會罵你。」
李西寧吸了吸鼻子,實話實說:「我覺得我媽不會給你這麼大面子。」
陸宇翎也實話實說:「我的意思是,她來了之後肯定光顧著罵我了,不會有時間去罵你。」
李西寧被他逗笑了,但很快就從他這句話中捕捉到了一條恐怖的信息,當即驚恐萬分:「我媽要來?」
陸宇翎嘆了口氣,點頭:「恩。」
李西寧懵了,感覺自己要死。
陸宇翎沒再多說什麼,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我再去包幾個包子,阿姨應該還沒吃飯。」
李西寧抬眸瞧著他,問:「你是想用廚藝征服你未來丈母娘麼?」
陸宇翎被她小媳婦兒逗笑了:「算是吧。」
李西寧也嘆了口氣,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我得去換個衣服,讓我媽看見我這樣,得把我打死。」
她身上只套了件陸宇翎的T恤。
回到臥室後,她先換上了自己的衣服,在臥室里轉了兩圈,把不該讓她媽看到的東西全給收了起來,比如保險套。然後她去了廚房。
陸宇翎正在包包子。今天早上還剩了點肉餡和面,材料齊全,不費什麼事,包起來也快。
李西寧又從背後抱住了他。在家的時候,她總是喜歡粘著他。但嘴上卻說道:「都怪你!要不是因為昨晚不讓我回家,咱倆的姦情才不會敗露呢。」
陸宇翎哭笑不得:「什麼叫姦情?咱倆這是光明正大談戀愛。」
李西寧:「反正我媽現在知道咱倆同居的事了。她那天還問我從幾歲開始跟你同居,注意用詞啊,她用的是『幾歲』這個詞,明顯是懷疑咱倆未成年就同居。」
陸宇翎笑著回:「我倒是想,你願意麼?」
「你真不要臉!」李西寧又氣又羞,還忿忿不平,「你竟然從上高中就開始惦記我了?」
陸宇翎一本正經地糾正:「我是從上高中開始的麼?我上初中就開始惦記你了!」
李西寧沒好氣:「就你這樣的,我出國之後你可怎麼辦?天天開手動擋嗎?」
陸宇翎信誓旦旦地回:「你放心吧李西寧,就算是漂洋過海,我也得讓你定期有性//生活。」
李西寧抬頭,眼巴巴地看著他的後腦勺:「這可是你說得啊,你可別騙我!」
陸宇翎忍笑:「咱倆到底是誰惦記誰?」
李西寧聲音小小、卻又理直氣地說:「牛缺不缺水無所謂,但地不能缺水呀,長時間不澆會旱的。」
陸宇翎沉默片刻:「媳婦兒,你一大早車速就這麼高,讓我怎麼追你?」
李西寧臉紅了,重新把貼在了他的後背上,嗔了一句:「討厭。」
陸宇翎包好包子後,給蒸鍋里加上了水,剛把火打著,房門就被敲響了。
「砰砰砰」三聲,節奏又重又響,一聽就來者不善。
李西寧渾身一僵,可憐弱小又無助地看著陸宇翎:「我媽來了。」
陸宇翎嘆了口氣:「開門去吧。」
李西寧不得不去給她媽開門,陸宇翎緊跟在她身後。擰開門把鎖前,李西寧還做了一組深呼吸,防盜門一打開,她就看到了她媽面色鐵青的臉。
緊張、忐忑、不安。
空氣似乎都凝固了。
那一刻她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麼緩和一下氣氛,想了想,她面帶微笑地開口:「請進。」
陸宇翎:「……」這不是找罵麼?
說完李西寧就後悔了,中華文化博大精深,詞彙量那麼多,她偏偏說了一個最不合適的詞。
果不其然,俞文茵的臉色更陰沉了。
眼看著她媽要爆炸,李西寧嚇得趕緊撤退,一直退到了陸宇翎身後,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打開了鞋櫃的門,給她媽拿拖鞋。
家裡也不經常來客人,備用拖鞋在最下層放著,李西寧蹲在了地上,女士拖鞋在最里側,她把那雙淡紫色的女士拖鞋從柜子里拿出來的時候,忽然看到貼在牆上的木板翹起來了一個角,還有點鼓囊囊的,似乎是被什麼東西頂起來的。
但是這地方比較隱蔽,而且這一格鞋架也不經常用,不仔細看還真是發現不了。
李西寧還看到,從角落裡那條裂開的縫隙里,露出來了小半張淡紫色的紙片。
紙片的圖案有點眼熟啊。
她伸手就把這張紙片給抽出來了,結果竟然是五塊錢。她忽然明白了什麼,臉色瞬間變得和她媽一樣青,直接就把那塊木板全給掀起來了。
「嘩啦」一聲,發大水似的,藏在木板後面的錢瞬間涌了出來,一直從鞋櫃裡傾瀉到了鞋櫃外。
一塊、五塊、十塊、二十、五十、一百的紙幣和五毛、一塊的鋼鏰全有,但大部分還都是五塊和十塊的。五十和一百的數量屈指可數。
陸宇翎瞬間懵了,是被嚇懵的,這是他藏了將近一年的私房錢,林林總總加起來小一千呢。
李西寧快被氣炸了,面色鐵青地瞪著他,手裡的那張五塊錢都快被她捏碎了。
雖然心疼錢,但這個時候絕對不能承認這是他藏得私房錢,不然直接享年二十。求生欲的驅使下,陸宇翎的演技炸裂,雙眸大睜,驚訝詫異地盯著地上的錢,難以置信地問:「哪來的這麼多錢?」
李西寧冷笑:「是啊,哪來的這麼多錢啊!」越說,她的語氣越怒不可遏,到後來甚至都咬牙啟齒了。
陸宇翎還在裝,裝得還特別像,一臉迷茫:「我不知道啊!」還蹙著眉頭反問了句,「你不會懷疑是我藏得吧?」
他不裝不行,不然今天死定了。
李西寧氣極反笑:「家裡就咱們倆,不是你藏得,難道是我藏得?」說完,她直接把手裡的五塊錢甩他胸口了,然後氣沖沖地朝著臥室走了過去,「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陸宇翎趕緊去追她,一邊著急忙慌地拍房門一邊低聲下氣地哄人:「媳婦兒,聽我解釋行麼?你先開開門,我可以給你解釋!」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解釋,但是,總得先找個理由把媳婦兒哄出來。
這邊小兩口鬧矛盾,那邊俞文茵算是懵了,竟然沒人管她了。她先看了看鞋櫃前散落了一地的錢,又看了看一直在拍房門的陸宇翎,忽然就沒脾氣了,還有點哭笑不得。
什麼事啊。
嘆了口氣,她走進了屋子裡,關上房門後,朝著臥室走了過去,無奈地對著陸宇翎說了句:「行了,你先去把地上的錢收起來,我勸她。」說完,她伸手拍了兩下房門,帶著點命令的口吻開口,「開門,我是你媽。」
幾秒種後,房門終於被打開了。但卻只被打開了一半,李西寧板著臉站在屋子裡,壓根就沒看陸宇翎一眼,等她媽進去後,她又迅速把房門關上了,並重新反鎖了起來。
陸宇翎嘆了口氣,只好聽從丈母娘的安排,先去收拾自己的私房錢。
李西寧鎖上房門後就回到了柜子前,地上放著個打開的行李箱,她又開始從柜子里拿衣服,拿出來一件扔行李箱裡一件。
這些衣服,都是她昨天晚上剛疊好放進去的。
俞文茵見狀嘆了口氣,而後朝她壓了壓手,無奈又心累開口:「行了行了,放回去吧,別裝給我看了。」
李西寧差點就笑出來了,強咬著舌尖才忍下了笑意,收拾東西的動作不停,面不改色地回道:「誰裝了?我是真生氣!他竟然敢藏那麼多錢?我不跟他過了!」
俞文茵嫌棄得不行:「前兩天不是還鬧分手呢麼?現在又不跟他過了?你怎麼這麼能折騰呀?」
李西寧不樂意了:「什麼叫我折騰?他不惹我生氣我能折騰他?」
俞文茵:「他就藏點錢你就氣成這樣了?我老公還背著我給別的女人買房子呢,我不得氣死?」
李西寧斬釘截鐵:「那不一樣!」
俞文茵:「怎麼不一樣?」
李西寧:「我爸給大小姐買房子是因為陸宇翎小時候沒戶口,得有房子才能給他辦戶口,要不然他都沒法上學。」這些事都是陸宇翎告訴她的。
俞文茵冷哼一聲:「你不是知道的挺清楚麼?還一直跟我裝你不知道?你媽就這麼好糊弄?」
李西寧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小聲嘟囔了一句:「你怎麼還套我話啊……」
俞文茵沒好氣:「我就是看看你跟你爸是不是一個德行!」
李西寧趕緊為她爸辯護:「我爸不告訴你不也是怕你誤會麼?再說了,大小姐也不想讓他把這件事告訴別人,所以我爸不得不幫她保密。」
俞文茵:「你都能替你爸找這麼多理由,怎麼不能給人家宇翎找個藏錢的理由呢?」
李西寧氣急敗壞:「他藏錢還需要理由呢?藏私房錢就是藏私房錢,要什麼理由!」
俞文茵無奈:「就你這霸道樣,也就他願意慣著你,換個別的男人,早忍不了你了。」
李西寧不服氣:「光是他慣著我麼?我沒慣著他?你根本不知道他矯情起來是什麼樣,他就是一小公主!李甜甜都比他好哄。」
俞文茵被逗笑了,隨後又無奈的嘆了口氣,道:「行了,你不用演給我看了,我不罵你了,把東西放回去吧。」
小心思被戳破了,李西寧有點不好意思,嘴上回著:「我才沒演給你看呢,我就是不想跟他過了。」但早已停下了收東西的動作,並隨時準備著把行李箱裡面的衣服重新放回柜子里。
標標準準的,口嫌體正直。
但俞文茵就不吃她這一套,直接回了句:「那行,你收拾吧,我看著你收拾,等你收拾完我就帶著你走,然後再也不回來了,不跟他過了。」
李西寧沒想到她媽會這麼說,頓有了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紅著臉憋了半天,憋出來一句:「你怎麼這樣呀,人家都是全和不勸分,你怎麼勸分不勸和呢。我們倆可是要結婚的,我不跟他過我跟誰過呀?」
俞文茵瞪著她,氣急敗壞:「我剛不是讓你把東西放回去麼?」
李西寧沒話說了,糾結了一下下,最後決定不再跟她媽演了,又開始從行李箱裡拿衣服往柜子里放。
折騰來折騰去,折騰了半天,只折騰了衣服和自己。
俞文茵無奈地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嘆了口氣,又問了一遍:「李西寧,你跟我說實話,你是從什麼時候跟他同居的?」
都到這個份上了,李西寧也沒再隱瞞她媽:「上大學之後。」雖然他們倆第一次是在高中畢業的暑假,但確實是從大學軍訓之後才開始正兒八經地住在一起——每個周五她都會跟著他回家,有時候周六也會在這裡住。
雖然並不是從未成年開始,但俞文茵並沒有覺得欣慰多少,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她改變不了過去,也阻攔不了以後,因為女兒已經成年了,她有了自己的想法,也為自己做出了選擇,她無權插手她的感情生活。而且她為自己選擇的這個人生伴侶,確實是很優秀,她也沒理由反對他們。
身為母親,她是給了她生命,但並不代表著她需要控制她的人生,她的人生是她自己的,所以她只能引導她,告誡她,叮囑她,幫她權衡利弊:「你今年就二十了,無論是身體還是思想應該也都成熟了,所以我無權再干涉你的人生,但我還是要告訴你,成年人的世界有著成年人的規則和規矩,最基本的一條就是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你今天做出了這樣的選擇,那麼無論明天產生了什麼樣的後果,你都要去承擔這種後果,而且無論這種後果是好或者是壞,你都需要自己負責,沒人能幫你。」
李西寧明白她媽的意思,很認真地回了句:「我知道,我相信我自己,也相信他。」
知女莫若母,俞文茵對自己的女兒還是有自信的,她知道她不是一個隨隨便便的女孩,但還是不放心叮囑了句:「做好安全措施。」
這種事,大概是任何一個有女兒的媽媽都不能放心的地方。
李西寧再次信誓旦旦地跟她媽保證:「你就放心吧,我們倆都沒想這麼早要孩子。你擔心的事情絕對不可能發生!」
俞文茵:「呦,你們倆連什麼時候要孩子都商量好了?」
李西寧臉紅了,小聲回答:「也不是商量吧,就是隨便暢想一下未來。」
俞文茵就沒再搭理她,李西寧也不說話了,老老實實地收拾東西,等她把衣服全放進柜子里後,壓低了嗓門對她媽說了句:「一會兒出去後,你別插嘴,我中午請你吃飯。」
俞文茵又被逗笑了,也壓低了嗓門:「你怎麼這麼壞啊。」
李西寧理直氣壯:「誰讓他藏錢呢?我不得讓他長記性嗎?他現在能藏一百,以後就能藏一百萬、一千萬!這什麼概念?」
俞文茵仔細想想,覺得女兒說得還挺有道理。
母女倆從臥室里出去的時候,陸宇翎已經把錢收拾好了,全部擺在了客廳茶几上,並且也已經按照面值大小將所有的紙幣和硬幣分了類。
包子也蒸好了,已經裝在了盤子裡放在了餐桌上。陸宇翎還不忘了給他丈母娘盛出來一碗粥。
碗筷已經擺好了,李西寧見狀先對她媽說了句:「媽你先去吃飯吧。」還特意補充了一句,「陸宇翎給你蒸的包子。」
俞文茵不喜歡在飛機上吃東西,也不喜歡吃飛機餐,到現在都沒吃早飯,所以也沒客氣,直接朝餐桌走了過去。而且女兒都說了,不讓她插手,她也只能選擇吃飯。
李西寧朝著茶几走了過去,板著臉坐到了沙發上,抱著胳膊掃了一眼堆放在茶几上的錢:「就這麼多?」分類放置之後,原本成堆的錢就顯得少了。
陸宇翎站在她對面,緊張兮兮地看著她,信誓旦旦地保證:「沒有了,就這麼多!」
李西寧:「一共多少錢?」
一共九百九十八塊五毛,差一塊五滿一千,但是表達方式不同,總額的多少就會顯得不一樣,路宇翎肯定不能回答「將近一千塊錢」,而是回道:「還不到一千。」
李西寧太知道這人是怎麼想的了,偏要打破砂鍋問到底:「具體多少?」
陸宇翎舔了舔因忐忑而變得乾澀的雙唇,儘量把數往小了說:「九百多。」
李西寧忍笑:「九百多多少?」
陸宇翎依舊按照往小了說的套路回答:「多了不到一百。」
李西寧差點就被他逗笑了,不過也懶得再跟他兜圈子了,瞪著他問:「攢了多久?」
陸宇翎肯定要把時間往長了說:「都快一年了。」
李西寧算了一下,一年攢了一千,一個月還不到一百,一個星期也就十幾二十塊錢,確實不算多。
但藏錢就是藏錢,這是原則問題!
李西寧:「為什麼藏錢?」
其實他是因為被經濟制裁了,手裡沒錢才想偷偷摸摸地攢錢,但他肯定不能這麼回答,於是他回答出了剛才上網搜索出來的標準答案:「因為我想攢錢給你買禮物,給你個驚喜。」
這話說得,確實是標準答案,李西寧都不好意思再繼續往下追究了,再追究下去就顯得她太無情無義了,最後,她回了句:「你說吧,這錢怎麼辦?」
陸宇翎的態度非常端正:「上繳!我全數上繳!」
李西寧:「以後還藏麼?」
陸宇翎搖頭啊搖頭,語氣堅決地保證:「不藏了,我再也不藏了!」他是真得再也不敢藏了,剛才被發現的那一刻了,他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體感太差,太驚險、太恐怖、太刺激了,他這輩子都不想再體驗第二次。
李西寧這才放過他,隨後她又看了一眼掛在電視柜上方的表,這才發現竟然都已經八點多了,趕忙對陸宇翎說了句:「八點十五了,你快去換衣服吧,今天千萬別遲到!」
他九點要到正星。
陸宇翎:「那你怎麼辦?」
「我媽送我。」李西寧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推著他去了臥室:「快換衣服。」
陸宇翎一走進房間,李西寧就替他把門關上了,而後回到了餐桌旁,坐到了她媽旁邊,先笑著問了句:「好吃麼?」
俞文茵:「我敢說不好吃麼?」
李西寧:「看你這話說得,好像我在逼著你說好吃一樣。我們早就吃完飯了,這是人家知道你要來之後特意去給你包得包子。」
俞文茵無奈一笑:「好吃!特別好吃!」
李西寧這才滿意,勾起了唇角,傲嬌的樣子像極了一隻得到了心愛小魚乾的小貓。
俞文茵斜眼瞧著她:「賺了一千塊錢,心裡特別高興?」
李西寧笑著回:「什麼一千塊錢,人家不是說了麼,不到一千。」
俞文茵也被逗笑了:「他也不傻。」
李西寧回:「他精著呢,誰能想到把錢藏鞋櫃夾縫裡呀,你今天要是不來,我一輩子都發現不了。」
俞文茵挑了眉頭:「呦,那要是這樣說,你這錢是不是得分我一半?」
李西寧立即捂緊了自己的小腰包:「這是我男人給我買禮物的錢,我為什麼要分你一半?」
俞文茵:「他說你就信?」
「不信。」李西寧實話實說:「但是人家都把贓款全數上繳了,辛辛苦苦攢了一年的錢呢,我要是再追究他責任,是不是太無情無義了?」
俞文茵又笑了,而後問了句:「他今天要去哪?」
李西寧回道:「去正星,趙海瀾說要給他分配團隊、規劃以後的發展路線。」說到這兒,她的語氣停頓了一下,輕嘆了口氣,再次開口時,語氣中帶著點遺憾,「其實我很想跟著他去,但是我的面試作品還沒準備好。」
他有他的路,她也有她的路,雖然是兩條不同的路,也不會有交叉口,但在一定程度上來說,卻是平行的路——皆朝著一個方向延續,最終抵達的彼岸是「夢想」。
他在那條路上走,她在這條路上走,平行線之間的距離不寬,他們可以一直手拉著手,但如果她佇立在原地不動了,他們就有了差距,再也不能一起手拉著手往前走了。
他現在向前走的速度已經比她快了,她不想眼睜睜地看著他離她遠去,也不想拖他的後腿,所以她只能努力和他一起向前邁進。
俞文茵明白女兒的壓力所在,握住了她的手,語氣溫柔地鼓勵道:「你一定會成功的,你是我和爸爸的驕傲。」
李西寧被她媽感動到了,還有點想哭,紅著眼圈回了句:「謝謝你呀。」
等陸宇翎換好衣服從臥室里出來後,俞文茵也對他說了句:「加油!小伙子,你一定會成功的。」
突然收到了來自丈母娘的鼓勵,陸宇翎特別開心,笑著回:「我一定會加油!」
俞文茵:「我相信你!爺爺奶奶也相信你!決賽的門票我們已經準備好了,就等你了。」
李西寧笑著補充道:「我奶奶這個潮氣老太太還上網定製了給你應援的T恤衫,我爺爺和她一起買了燈牌,後來到貨了我爺爺發現我奶奶沒給他買T恤衫,氣得我爺爺兩天沒跟我奶奶說話。」
陸宇翎心頭一顫,眼眶猛地熱了,這種來自一個家庭的信任還是他從未體驗過的感覺,深吸一口氣,他一字一句地回道:「放心吧,絕對不會讓你們失望。」
作者有話說:#三章之內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