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惦記

2024-08-27 18:55:18 作者: 墨子哲
  裴修寒確實要走了,他已經在這裡呆了挺長一段時間,京城裡有不少事需要他處理,只飛鴿傳書,難免鞭長莫及。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想到她小小年齡就要照顧自己,裴修寒眸色微動,乾脆提議道:「跟哥哥一起走吧,以後哥哥照顧你。」

  曉曉怔了一下,隨即彎了彎唇,「謝謝哥哥,我不能走,奶奶在這裡,我也要等哥哥回來。」

  裴修寒已經猜到了她會拒絕,小丫頭瞧著脾氣很好的樣子,實則骨子裡執拗得很。

  裴修寒沒再多說什麼。

  望著他俊美的側臉,曉曉心中縈上一股失落,他雖然有時很兇,有他在時,她卻很安心,終於還是到了他要離開的這一日。

  曉曉努力壓住了心中的失落,揚起個笑臉,「哥哥,你走前,可不可以多寫兩頁字,我以後就照著你的字繼續臨摹。」

  裴修寒沒拒絕,她的那□□爬字,他每次瞧見都覺得眼疼,他轉動著輪椅去了書桌旁。

  曉曉小尾巴似的跟了上去,挽起衣袖幫他研墨,她第一次研墨時,根本不會,搞得亂七八糟的,還是裴修寒給她示範了一下,她才學會。

  不知不覺,她已經研了十來次了,掃到小丫頭熟練的動作時,裴修寒眼眸微動,只覺得這丫頭學習能力強得可怕。

  不止研墨,才短短一個月,她的字也有了蛻變,裴修寒再次有些遺憾,沒法將她收入麾下。

  裴修寒寫了好幾張,最後還留下個地址,對曉曉道:「遇到困難時,可以給哥哥寫信,別不好意思。」

  曉曉心中暖暖的,乖乖點了點頭。

  她一直在裴修寒房中,待到很晚,才磨磨蹭蹭地離開,她走後,裴修寒才將時羽喊來,「你從紅葉那兒調來一個人,以後讓她暗中保護曉曉。」

  時羽微微有些驚訝,他本以為主子會多給她留下一些銀子,誰料,竟還讓人保護她。

  紅葉手下共有二十個姑娘,這些姑娘皆是打小訓練的,不僅身手出眾,還各有所長,隨便一個都是人才,為他們辦了不少事,來保護一個鄉下小丫頭著實有些大材小用。

  「怎麼?有異議?」

  見他怔住了,裴修寒不輕不重地掃了他一眼。

  時羽連忙跪了下來,「屬下不敢,屬下這就給紅葉發密信,讓她就近派個人過來。」

  裴修寒微微頷首,「審問還是沒進展?」

  他們共留了五個活口,是分開審問的,這五人都是硬漢,咬死了什麼都不肯說,程冥甚至一再嘗試自盡。

  這些人,唯有程冥是熟面孔,程冥在李青手下當差,是李青的左膀右臂,私下幫李青解決掉不少人,不過,他也有可能已經投靠了其他人。

  裴修寒推著輪椅,向門口走去,「帶路。」

  清楚他是想親自審問,時羽連忙應了一聲。

  曉曉聽到動靜時,忍不住爬了起來,等他們的身影消失後,她才偷偷溜到了他的住處,見他的衣服還在,曉曉才鬆口氣。

  她還真怕他跟哥哥一樣,不辭而別。

  曉曉沒有回去睡,左右睡不著,她乾脆去了灶房,明天就是八月十五了,原本她還想著明晚做月餅吃,怕他明日一早就走,曉曉打算提前做。

  她忙活時,裴修寒隨著時羽,來到了村子南頭一處荒廢的宅子裡。

  夜色已經深了下來,各家各戶都熄了燈,唯有月光散發著淡淡的光芒,柔和的月光將整個張家村都籠罩了起來,村子裡一片靜謐,遠處只偶爾傳來一聲狗吠聲。

  裴修寒過來時,玄冰十八子中排行第七的小七正在審問程冥,程冥衣襟上都是血,嘴角也破了皮,他呸了一聲,開口說話時,卻依然嘴硬,「只、只有這點手段?」

  明明已是強弩之末,卻還敢挑釁。

  見裴修寒竟親自過來了,程冥瞳孔不由一縮。

  裴修寒壓根沒看程冥,房內的髒污讓他不悅地蹙了蹙眉,他直接對小七道:「堵上他的嘴。」

  等小七拿布巾堵上他的嘴後,裴修寒才推著輪椅靠近了他。

  程冥眼中不自覺流露出一絲怯意,下一刻,就見男人拿著匕首慢慢劃開了他的胸膛,他力道談不上大,傷口也不致命,動作還很慢,像是要一刀刀凌遲他。

  程冥疼得身體都僵硬了,額前的汗,一顆顆往下墜,裴修寒手下動作沒停,皮肉被割開的觸感,讓程冥汗毛都豎了起來,他死死瞪著裴修寒,眼中依然含著挑釁。


  裴修寒輕笑了一聲,「倒是一條硬漢。」

  等程冥疼得不受控制地痙攣時,裴修寒才慢悠悠拋下一句話,「不知道這些手段,用在芸娘身上,她能挺多久?」

  程冥瞳孔驟然一縮,不可置信地看向裴修寒,他幹的是刀尖上的買賣,怕連累家人,成親的事,根本不曾聲張過,根本沒幾人知道他成過親。

  想到那人承諾過會幫他照顧好芸娘,他勉強冷靜了下來,誰料下一刻,就聽裴修寒淡淡道:「肚子都八個月大了,將她擄來時,還真費了不少功夫,等咱們到京城時,你那孩子應該也快出生了。」

  程冥聞言,劇烈掙扎了起來,一直嗚嗚叫著。

  裴修寒眼神陰鷙,拿刀子挑開了他嘴裡的布巾,冷聲威脅,「我耐心有限,只給你一刻鐘,你若能證明你的價值,我不僅可以承諾不動她,也可以考慮讓你們團聚。」

  一刻鐘後,裴修寒便出來了,月光透過樹枝,灑下些許,他俊美的容顏,陰在黑暗中,許是手上染了血,哪怕他神情慵懶,也異常恐怖。

  他拿帕子一點點擦去了手上的鮮血,任時羽將他推了回去。

  時羽這才忍不住問道:「主子何時抓到的芸娘?」

  裴修寒似笑非笑掃了他一眼。時羽這才意識到,他竟然又使詐。也是,對待程冥這種人,嚴刑逼供確實不會有用,也就這招行得通。

  裴修寒回來時,才發現灶房亮著燈,他推著輪椅走到了灶房門口,果然瞧見了小丫頭忙碌的背影。

  曉曉的廚藝都是跟奶奶學的,去年八月十五時,幫著奶奶做過月餅,這會兒還記得步驟,她將揉成圓形的月餅擱到鍋中時,才發現裴哥哥來了。

  裴修寒停在了門口,「怎麼還不睡?」

  她眨了眨眼,唇邊泛起一絲笑,「等我做好月餅就睡。」

  她才剛做好一屜,打算再做一屜。

  裴修寒看了一眼天色,果斷道:「回去睡覺,明早再做不遲。」

  他每次神情嚴肅時,曉曉都有些慫,她只得洗了洗手,打算回房時,她抬頭看了看圓圓的月亮,遺憾道:「本來還以為明晚可以跟哥哥一起過八月十五,再一起賞賞月。」

  皎潔的月光,輕輕灑了下來,打在了曉曉身上,她五官柔美,澄清的目光中,滿是失落。

  八月十五本是團圓的日子,哥哥沒能回來,裴哥哥也要走了,她心情多少有些糟糕,怕影響他,這一下午,她才努力維持著笑臉,直到這一刻,才有些破功。

  裴修寒將她的失落盡收眼底,他長這麼大,何曾賞過月?這種附庸風雅的東西,都是他皇兄愛玩的,沒想到,這小丫頭跟皇兄是同道中人。

  裴修寒嫌棄地皺眉,不明白一個破月亮有什麼好賞的,見小丫頭怪傷心的,他才輕嗤一聲,「現在賞也不晚。」

  曉曉的眼睛亮了亮。

  裴修寒讓時羽將房間裡的桌子搬了出來,曉曉積極地去搬板凳,又將剛出鍋的月餅端出來三個。

  她吃了一口,小臉頓時皺了起來,「沒奶奶做的好吃。」

  裴修寒也咬了一口,不太真誠地寬慰道:「你還小,已經湊合了。」

  曉曉吐了吐舌,邊小口啃月餅,邊趁著賞月,偷瞄了裴哥哥好幾眼。

  他五官深邃立體,每一處都生得很好看,許是神情很溫和,今晚的他,少了分妖孽感,反而像極了夢中的謫仙。

  曉曉隱約明白,何為秀色可餐了,看著他,只覺得手裡的月餅都好吃不少。

  第二日,曉曉醒來時,院子裡多了一輛很氣派的馬車,時羽正在給馬兒餵食,見她出來了,裴修寒就推著輪椅走了出來,對曉曉道:「照顧好自己。」

  曉曉重重點頭,見他沒有留下吃早飯的意思,她微微有些失落,下一刻就跑回了灶房,將剩下的月餅,全給他包了起來。

  裴修寒並不愛吃月餅,見狀,卻也沒阻攔。

  他沒讓曉曉送,坐上馬車後,就離開了,曉曉也沒有上山,悶悶回了自己屋,她怔怔發了會兒呆,才去練字,紙墨筆硯,他都沒有帶走,曉曉將宣紙抱下來時,才發現重量不對。

  她抱著一疊宣紙放在了書桌上,掀開幾頁後,才發現中間竟放著一堆碎銀子,足足有十兩,除了碎銀子,竟還有兩間店鋪的地契。

  碎銀子旁還放著一個紙條,說以後每個月都會有人將鋪子盈利送來,讓她不必再上山了。


  怕留下太多銀子,會給她惹來禍端,裴修寒才讓時羽買了兩個店鋪,只給了她地契,曉曉讀完字條時,只覺得眼睛酸酸的。

  她揣上銀子和地契就跑了出去,卻不知道他往哪個方向走的,曉曉這才明白,他為何不許她送,她在路口怔怔站了許久,才失魂落魄地回家。

  此時,裴修寒一行人,已經到了啟源鎮。

  啟源鎮算不上繁華,裴修寒這次來啟源鎮,其實是為了見一個人,這人曾是太子太傅,十年前辭官歸隱了,如今就住在啟源鎮。

  裴修寒想請他出山,讓他教導小皇帝。這人剛直不阿又學識淵博,管教人很有一手,將皇上交給他,裴修寒才能安心上戰場。

  聽說他拜見時,老爺子正在跟小孫子下棋,聞言,整個人都愣住了,他連忙讓人將裴修寒請了進來。

  他離京時,裴修寒才十五歲,少年英姿勃發,不可一世,見他此刻竟坐著輪椅,老爺子滿眼震驚。

  等裴修寒從章府出來時,太陽已經徹底下山了,老爺子本想留他在府里過八月十五,他卻拒絕了,清楚他一向不喜交際,老爺子也沒勉強。

  他行動不便,沒急著趕路,晚上便宿在了啟源鎮唯一一家客棧里。

  這家客棧也是啟源鎮最大的酒樓,因外來人口較少,住宿的人,遠不如吃飯的人多。

  裴修寒等人過來時,大堂內還很熱鬧,好幾桌客人正在用晚飯。

  時羽也要了一桌菜,因裴修寒行動不便,他們住在後院,晚飯則是在大堂用的。

  裴修寒生得俊美,人又坐著輪椅,乍一進來,便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大家都忍不住在偷瞄他。

  唯有一桌人例外,他們喝酒喝得正上頭,邊喝邊回味著窯子裡的姑娘,嘴裡什麼渾話都有,一個個都有些醉了,其中一個醉醺醺道:「你們也甭吹了,哪個都沒趙武會玩,連小姑娘都不放過。」

  大家提起趙武,目光中不無鄙夷,卻也有人很興奮,八卦道:「他又瞧上哪個了?」

  「這個聽說是張家村的,好像才十二歲,這老貨都惦記十幾天了,要不是家裡的母老虎管得緊,沒功夫去禍害人家,他也不會等到今晚,婆娘回娘家了才敢去,嘖嘖,這小姑娘唯一的親人還在戰場上,說不準真能讓他得手,按時間算,這會兒估計已經開始享受了。」

  時羽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看向了自家主子,下一刻便見,主子捏緊了手中的陶瓷杯,杯子瞬間散成了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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