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拉第一個走出,雄姿攝人,法則燃燒,戰意已經攀升到了極點,雙眸中冒出太陽般的光束。
面對偉大的意志時,祂很難提起太多的戰意和反抗的念頭,那是一種徹頭徹尾的壓制,一種位格方面的凌駕,仿佛子民碰到了祂的君王,理應低下祂的頭顱。
泰拉承認自己無法與卡洛索抗衡。
現在夜林處於創世位格與神境之間,是不完整的創世位格,是一種恰到好處的過渡期,泰拉意欲趁此絕佳機會以夜林為對手,測算一下到底有多少差距。
「隨便你們怎麼想,怎麼做,反正第一個我來戰。」泰拉英姿飛揚,祂的身後,光華燦爛,猶如滔滔不絕的海洋,具現出刀,劍,槍,斧,塔,爐……等諸多兵器,每一件都有滔天煞氣,染著莫名的血。
眾神因此凜然,戰神泰拉相信自身之軀就是最大的依仗,是無敵之路,祂不僅沒有容納某一個太初權能,就連太初神器都沒有為自己打造,夙來雙手空空。
但這不代表泰拉不會使用武器,祂在被迫分裂出另一半的時候,曾順勢學著智慧女神尼梅爾,將自己的戰魂分化出去一部分,投放到不同次元的不同世界。
那些戰魂有的是一生浴血征戰的將軍,有的是受萬人敬仰的武學宗師,有的是文武雙全的軍中之神……還有的是殺人如麻的暴虐兇徒,是被天下群起而攻之,走邪性道路的魔修。
「在之前域外戰爭時,泰拉以一敵三,面對三位外神的進攻,祂沐浴神血,幾乎發狂,將其全部重創,只留下最後一絲在域外復活的可能性。」仲裁者說起戰績。
而且泰拉殺過真正的外神。
夜林認真點頭,以手指劃向虛空,銀灰色絲線一閃而過,某種肉眼不可見的結界誕生了,他與泰拉在結界之內,眾神在外。
「是空間的結界。」無盡之伊米爾啃完了夜林給的法則,巨大的獅子頭明顯更強了一些。
以空間權能構建結界,眾神與夜林看似在一片星空之內,但在物理距離方面已經變成了意義上的無限,無法抵達,無法觸碰。
空間權能的前任主人均衡仲裁者仔細觀摩著結界,驚訝發現夜林在空間方面的造詣,已經不亞於祂曾經持有權能時的狀態。
「我有個問題。」卡隆輕撫著萬鬼哀嚎的符文長劍,嗓音低沉,猶如深淵低的鬼魂:「既然彼此在距離方面已成無限,那麼賦予一個普通人無限的生命時間,不會疲憊的身體和絕對的意志,以正常的行走速度,能否抵達空間無限的彼端?」
「無限的時間,無限的空間……誰能找到誰的彼岸,這恐怕是一個無解的問題。」均衡仲裁者和無盡之伊米爾一致搖頭。
三大基礎權能,從來就分不清誰在誰之上。
夜林和泰拉的戰鬥直接爆發,卻並未呈現出非常盛大的景象,眾神看到了一塊蒼茫的大陸具現,山嶺湧起如真龍盤踞,大河滔滔似銀河之水,森林是枯萎死寂的顏色,大陸差不多有阿拉德大陸的規模。
夜林握著一把材質很普通的精鐵長劍,劍身如寒冰清亮,映照著用一桿長槍做武器的泰拉,雙方激戰,連綿不絕的招式,叮叮噹噹的碰撞,仿佛兩位凡間的武學高手。
泰拉一槍掃過,槍芒銳利,化作銀蛇舞動,大片塵土飛揚,數顆粗壯的樹木攔腰截斷。
將戰魂分化過的泰拉,在基礎的戰鬥技能方面也有不菲的造詣,他亦從渺小崛起。
夜林舉劍擋住對方犀利的攻勢,還以顏色,拔刀斬如風如雷,橫擊在泰拉手中的長槍,冒出一片燦爛的火花,後者手中的武器瞬間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音,緊接著雙方後退數米,一步一個深陷的腳印。
眾神觀望,頗為疑惑,仲裁者率先看出了一些門道,分析道:「他們在壓制力量,在進行全方位的交鋒和碰撞,從技能領悟到神境法則,再到精神意識等等。」
「換而言之,他們彼此在初學者,職業者,覺醒者,傳說境界……一直到神境巔峰,在各個層次都進行戰鬥,在比試和印證,一較高下。」
卡隆疑惑問道:「可我們是天生的神境強者,並無那些低微的境界。」
「對於神境的我們,想要倒推過去的自己是何種狀態不難做到,更何況泰拉有過分化戰魂,投向諸多世界,再聚而歸一的修煉方法,祂很擅長。」仲裁者解釋。
從低到高每一個境界的碰撞,這一場比試的意義太重要了。
仲裁者認為,如果分化過靈魂的泰拉,在前幾個境界也敗給夜林的話,那麼其祂太初之神在相同的境界就更不是夜林的對手。
場中情況變了,夜林化劍為長槍,寒芒如電,泰拉化槍為劍,披風斬月,雙方兵器互換了。
夜林很強勢,抖出犀利無比的槍芒,一大片枯萎的森林炸開,飛舞的碎屑墜落,前方千米都槍風粉碎,他在拔高境界。
泰拉亦斬出一道粉碎萬物的劍氣,與夜林擦肩而過,厚重的大地在他身後裂開,仿佛猙獰的惡口。
雙方境界都在逐步拔高,破壞力也在提升。
一座巍峨的高山被打到爆炸,巨石滾滾,一條奔涌的江河被生生截斷,改道。
幾百個回合一閃而逝,似乎只是過去了一秒鐘,又仿佛看過了春夏秋冬,大陸已經四分五裂,繼而粉碎,萬千驚雷閃爍之時,他們的氣息已經來到了神境。
泰拉已經捨棄了祂的武器,演化神體不朽的真意,祂的身後具現出無邊的血色光海,被祂震殺的生命在其中沉浮,有許多特殊生命體,也有域外的超越者,在血海的最深處,眾神看到有龐大的血影在仰天怒吼,震動蒼穹,群星發抖,那像極了神的屍體。
戰神泰拉氣勢凌厲,展開了最巔峰的一擊,祂的神體像是要裂開了,在猛烈燃燒,對夜林喝道:「來!」
…………
離開空間結界時,泰拉很平靜,情緒方面看不到低沉,也看不到什麼喜色,祂靜立在虛空一角,一言不發,默默閉著眼睛。
仲裁者猜到了什麼,湊了上去,打趣道:「我看到了,在前面的幾個境界,你和夜林能戰至平手,但你們從超越者到神境拔高的太快,我們已經眼花繚亂,無法洞悉真相。」
「超越者往後,同境界我仍然能有一戰之力,在他全力之後,……十零開。」泰拉淡淡回道。
「你十?」仲裁者誠心故意的調戲起老朋友。
「他十。」泰拉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