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
陳燃走出動車站，夜幕如晝，來往的車輛絡繹不絕。
他四下里張望了一番，攔住了一輛計程車。
作為六朝古都金陵下轄的新區，ZS縣這幾年的發展可謂日新月異。
其實，大城市跟小城市，如果單論生活條件的話，根本沒有什麼實質上的差別。
在魔都能夠買到的東西，在ZS縣基本也能夠買到。
當然，如果拋離柴米油鹽醬醋茶不說，二者之間是沒有什麼可比性的，起碼街上的美女就少了很多……嗯。
「建國廢品回收站，謝謝。」
「呦，本地人，大學生嗎？」
司機是個中年人，看上去很健談的樣子，陳燃有些累，應付了兩句便看著窗外的路燈發呆。
從溧水動車站回家，只有十多分鐘的車程，這一片還是待開發的新區，車不多。
付了車費，迎面就看到頭頂老舊生鏽的七個鐵藝大字【建國廢品回收站】。
大門用鐵鏈鎖住，陳燃繞過院牆，從側門進去。
他們一家三口基本都住在廢品站，村裡的祖宅只有過年的時候才會回去一趟。
可以說，這個廢品站就是陳燃童年的所有回憶。
側面的小門也鎖著，陳燃掏出鑰匙打開，鐵門發出吱吱吱的摩擦聲，門軸估計很久沒有上油了，父母一般都是走大門，這個門反而很少開。
進入後院，迎面就是一堆廢舊的汽車輪胎，空氣中一股濃濃的橡膠和機油的味道撲鼻而來。
有人覺得這個氣味很難聞，但陳燃卻很喜歡，他從小就喜歡汽油和油漆的味道，也不知道為什麼……
將側門鎖上，陳燃繞過那一堆輪胎，走到一棟三層的小樓前。
小樓的一樓是一個全部打通的工具房，二樓和三樓才是他們一家三口住的地方。
推開大門，迎面一輛銀灰色的汽車擋住了他的去路。
愣了愣，陳燃按下倉庫的電燈開關，才看清這是一輛價值不菲的保時捷卡宴。
這時，剛好一個電話打進來。
陳燃掏出手機一看，是母親王美玲的電話。
「喂，媽。」
「燃燃，你到家了嗎？」
王美玲的聲音有點疲憊，還略帶著一點點的沙啞，陳燃應道：「我到了，剛到。」
對面傳來鬆了一口氣的聲音：「你這孩子，到了也不發個消息過來，吃了嗎？」
陳燃走到車子旁邊，透過玻璃看向車裡，發現座椅上有一片黑褐色的水漬，座椅下面的墊子還有一攤子積水，眉頭一皺，問道：「媽，家裡怎麼有輛泡水車啊？」
王美玲先是一怔，接著沒好氣的說道：「之前不是跟你說過嘛，南區那間稀有金屬廠倒閉了，那輛車是抵這兩年貨款的，你爸說修好了給你開。」
陳燃眉頭慢慢皺了起來，這會兒想起來了，之前老爸還說要給自己一個驚喜，沒想到……還真是一個『驚』喜啊。
這可是泡水車啊，老爸心也太大了。
不過，仔細想想，也能理解。
之前兩家談婚論嫁的時候，老爸就因為買不起魔都的房子，暗暗自責了好久……
苦笑一聲，陳燃點了點頭，又問了一些父親的情況，得知這兩天已經開始吃流食了，心裡放心了不少，跟母親說明天再去醫院替她的班。
最近母親都住在醫院，又捨不得請護工，估計累得不輕，明天過去，讓她回來洗個澡，好好休息一晚。
又聊了一會兒，主要是母親叮囑他明天要帶一些東西過去，陳燃便掛斷了電話。
看著面前的泡水車，陳燃好奇的打量了起來。
陳燃對於車的興趣，幾乎不亞於女人，或者說，是個男人都這樣吧。
雖然面前的卡宴是一輛泡水車，但陳燃還是感興趣的繞著車子左看看右摸摸。
可讓他意想不到的是，就在他的手觸摸車門的時候，腦海里一道機械似的電子音響起。
【保時捷卡宴2020款，支持以舊換新，翻新率17.2%，成功率100%，材料成本21088元。】
「什麼鬼？」
陳燃被這道突如其來的電子音嚇了一跳，本能的往後跳開了一米遠，腳後跟踩到地上的扳手，還是扶住了工具架才沒摔倒。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耳邊的電子音再次響起。
【檢測到宿主有足夠的餘額，是否翻新，請確認！】
陳燃怔怔的看著面前的卡宴，有些不知所措的遵循本能應道：「是？！」
話音剛落，只見面前的卡宴忽然傳來一道異響，然後一道白光閃過，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原本還滿是污漬的卡宴，竟然變得煥然一新，光可照人。
陳燃張著嘴，半天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面前的卡宴突然變得跟展廳里的新車一樣新。
他小心翼翼的湊近了一點，車子的表面原本有一些刮痕和凹陷的，此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透過玻璃，他還驚奇的發現，車子裡的真皮座椅也變得光潔滑亮，那些泡過水的水漬沒了，而座椅下面的那一灘積水同樣看不到一點存在過的痕跡。
陳燃做了個吞咽動作，深吸了一口氣後，一把拉開車門。
不得不說，保時捷的內飾是真的奢華，最關鍵的是，這輛剛剛還是泡水車的卡宴，現在煥然一新得就像是剛剛出廠的新車一樣。
他小心翼翼的抬腳坐進了駕駛座，愛不釋手的撫摸著真皮座椅，方向盤，中控……
想起剛剛神奇的一幕，陳燃試探性的喊道：「系統？」
【……】
沒有回應，陳燃尷尬的撓了撓頭，又小聲喊道：「小，小精靈？」
【……】
還是沒有任何回應。
雖然這裡只有他一個人，但這麼羞恥的行為，的確讓人有點無所適從。
回憶起剛剛短暫的兩段電子音，陳燃摸著方向盤，試探性的說道：「以舊換新？」
【保時捷卡宴原廠方向盤，翻新率0.001%，不支持以舊換新……註：以舊換新系統僅對翻新率超過5%的物品提供以舊換新服務……本系統可升級功能屬性，當前經驗值21088/1000000，二級系統開放全新功能，具體內容請宿主自行探索。】
「好傢夥，我直接好傢夥！」
一道道電子音在陳燃的腦海里響起，然後就真的不理他了，任由他怎麼召喚，這個所謂的以舊換新系統都不做回應。
當然，也不是完全沒有回應，比如，陳燃只要摸著一件東西。
【保時捷卡宴原廠機械錶，翻新率0%，不支持以舊換新。】
【保時捷卡宴原廠倒車影像，翻新率0%，不支持以舊換新。】
只要他摸著一件東西，心裡冒出『以舊換新』的想法，電子音就會第一時間響起。
而這輛卡宴剛剛翻新過，車裡大部分的東西都是翻新率0%，只有座椅和方向盤，因為自己坐過抓過的關係，翻新率達到微小的0.001%~0.005%，同樣不支持以舊換新。
差不多試驗了十來分鐘，大概得到一個結論，自己，或許，可能，真的有了一個了不得的金手指。
想到這一點，他急忙拿出手機。
【華為P30，支持以舊換新，翻新率8.54%，成功率100%，材料成本35元。】
【檢測到宿主有足夠的餘額，是否翻新，請確認！】
「果然，有一個材料成本，難道……」
陳燃急忙點開手機簡訊，下一秒，他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該死，真的是從我的銀行卡里直接扣款了啊，怎麼辦，這些錢明天還要交住院費的。」
陳燃苦笑著靠著真皮座椅，「得趕緊想辦法搞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