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夭呵斥一聲,「你要幹什麼,嫌害我們還不夠嗎?」
這聲呵斥定住唐寄年,他愣愣地看著唐夭,好半天沒回過神。
顧南橋火上澆油,假裝痛苦地皺著眉頭,「哎喲,很痛,想針扎一樣,唐夭,你快幫我看看,是不是我的腳怎麼了。」
唐寄年立刻給他蓋上被子,冷哼一聲,「顧少,我幫你叫醫生吧,唐夭不懂這些。」
「關你什麼事。」
唐夭沒給唐寄年好臉色,起身檢查顧南橋的雙腿。
她的動作小心翼翼,似乎面對的不是一雙腿,而是一雙絕世珍寶。
唐寄年的心像被什麼東西瘋狂蹂躪,痛得他差點窒息。
憤怒地看向顧南橋,對方正一臉得意地看著他。
唐寄年更惱怒,不過他知道不能發作,這樣換來的是唐夭的厭惡。
好一會,平復心情後,唐寄年微笑開口,「唐夭,我有事想跟你談,跟我出去。」
「有什麼你在這裡說吧。」
唐夭頭都不抬,拿起桌上的蘋果開始削皮。
「這裡有外人。」
唐寄年找藉口。
唐夭看了顧南橋一眼,嘴角上揚,「顧少不是外人,有哪個外人能夠不要命救我,就算有我也不會再把他當成外人。」
這話不僅唐寄年愣住,顧南橋也呆了。
激動地看著唐夭,顧南橋舉手保證,「相信我,以後我不會再讓類似的事情發生,我一定一定保護好。」
唐寄年嗤笑。
唐夭擰著眉頭,側目看他,「不是說有事談嗎?不說的話就請你離開吧,不要打擾我們。」
唐寄年爆發,衝過去把唐夭拉起來困到牆邊,怒聲質問,「什麼你們,你再說一遍,你跟他是什麼關係。」
「就是你想的那種關係,怎麼,不可以嗎?」
唐夭鼓起勇氣跟他對視,暗暗告誡自己不要被他的眼神和情緒影響。
唐寄年捏著她的下巴,被顧南橋打斷。
顧南橋冷聲警告,「唐先生,如果你在不放手,我不介意和葉南洲一起對付唐家,到時候京城再無唐家,你信不信。」
唐寄年無奈鬆手,他可以為自己的事情意氣用事,但不能賠上整個家族。
痛苦地看了唐夭一眼,終於問出心裡的猜想,「你們在一起了?」
唐夭頓了頓,輕聲應一聲,「嗯。」
唐寄年哈哈大笑起來,沖唐夭咆哮,「就以為他救了你,所以你答應跟他在一起。唐夭,這種苦肉計你還相信,你是十七八歲的小女孩嗎?」
「對,就因為他救了我,怎麼了?我不僅和他在一起,我還要嫁給他。所以,唐寄年,麻煩你以後不要再糾纏我。」
唐夭幾乎是吼出來的,吼完之後繼續削蘋果,沒有再看唐寄年一眼。
甚至於唐寄年什麼時候離開都不知道,直到顧南橋嘆氣提醒,「再削下去,就剩蘋果的心了。」
唐夭這才發現自己不是在削皮,是在削蘋果。
手裡的蘋果差點被她給削沒了。
「對不起。」
唐夭低著頭。
這聲對不起包含了很多。
顧南橋苦笑,「我想趁火打劫,唐夭,如果我現在跟你求婚,你會答應嗎?」
他知道唐夭剛才的話多少是為了讓唐寄年不再騷擾她,但顧南橋想趁人之危一次。
看著唐夭低頭不作聲,顧南橋不死心又問一次,「如果嫁給我就可以擺脫唐寄年,你願意嗎?」
唐夭抬起頭,滿含淚花地看著他,「這對你不公平。」
顧南橋淒涼一笑,「那倒沒有什麼公平不公平的,你對他沒有那層意思,我看得出來。既然這樣,我喜歡你,做你的擋箭牌又如何呢?」
唐夭哽咽,完全不知道說什麼好。
就這樣,兩人談成了婚姻這樁本應該慎重的事。
隔天清晨,溫旎從唐夭口中得知這件事時,嚇了一跳。
不可思議地看了唐夭好久好久,直到對方苦澀一笑,猜到了什麼。
溫旎拉起唐夭的手,低聲勸,「趁事情還沒傳出去,你趕緊跟他解釋清楚,這婚我們不能結。」
唐夭搖頭,「我想了一個晚上了,也想通了。溫旎,我沒有多少時間了,對吧,既然是這樣為什麼不嫁一次再離開呢?」
這話,溫旎不知道怎麼回答。
除了心疼唐夭之外,還是心疼。
唐寄年是第一個收到唐夭和顧南橋結婚的消息,時間定在下個星期天。
那一天他拒絕了所有人的探望,把自己關在病房裡,盯著天花板一整天。
從那天之後,唐寄年沒再去找唐夭,不過卻安排人重新整合了畫展,並且私下給投資人一大筆錢作為酬勞。
新娘子倒是很開心,每天和溫旎一起逛街買買買,付了錢直接讓工作人員送到家裡去。
而這個家也是顧南橋給她新買的別墅,距離溫旎家只相隔一條街。
日子似乎按照唐夭期待的去發展,她越來越喜歡這樣的生活,如果能夠恢復健康,對她來說再也沒有任何奢求了。
每每有這樣的念頭,唐夭立刻掐斷,害怕老天收回她即將結婚的恩賜。
夜來臨,明天就是婚禮,是她出嫁的日子。
唐夭從酒吧搖搖晃晃走出來,看到一輛熟悉的車便走過去。
拍了拍車窗,唐夭喊道,「送我回家,快點。」
車內的唐寄年聽到聲音,打開車窗看到唐夭,眼裡立刻亮了。
他打開門,等人上車後湊上去,「美女,投懷送抱這種事,可不好哦。不過,哥今天心情不好,願意讓你任性一次。」
唐夭呵呵笑,報了個家裡的地址,「告訴你,明天我就結婚了,你知道嗎?有個人依靠的感覺真的很好很好,這種安全感真沒法形容。」
「呵,巧了不是?我的心上人明天也結婚了,我跟你說。老天真會開玩笑,它說我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妹,讓我一直不敢表白,你說說,你說說愛一個人卻不能和她在一起,還要看著她跟別人在一起,得多痛苦。」
「對,痛苦,痛苦就喝酒。」
唐夭根本不知道身邊的人是唐寄年,唐寄年也不知道,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最後目光碰撞,嘴唇貼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