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亦禎目光落在方梨身上,話卻是對周圍人說的:「拍賣會就要開始了。」
「各位不想錯過的,儘早準備吧。」
傅亦禎明顯不願多說的態度,周圍的人都是人精,一下就看明白了。
「傅總說的對,這次拍賣會可不容錯過啊!」
「也是時候進場了吧。」
話音剛落,會場的燈光全部暗了下來。
眾人驚呼中,很快的中央亮起一小束光,照著走入會場的主持人,一番客套的話後,拍賣會就正式開始了。
在場的人紛紛找好位置,方梨也跟著裴清去了一邊。
離開的時候,傅亦禎對她說:「拍賣會結束見。」
方梨看了他一眼,什麼都沒說。
她跟裴清找了個視野最好的位置,坐下之後,她強硬地要求他把自己的手伸出來看。
看到通紅的指節,方梨蹙眉,又生氣又心疼,「我剛才問你,你還說自己沒事,你看看這像沒事的樣子嗎?」
裴清不覺得這有什麼。
他手上的傷是剛才,打那些人的時候留下的,再來一次,他還是會那麼做,誰讓他們挾持方梨。
「好了,我沒事。」他安慰方梨,溫暖的手心緊握著她的,「皮都沒擦破,放放就好了。」
他又溫言哄了兩句,方梨這才歇氣。
拍賣會進行到現在,已經拍了五件拍品了。
前五件都是小玩意兒,銅錢、字畫,到後面才漸漸出來一些比較有收藏意義的東西。
就比如傅亦禎跟方梨說的那顆寶石。
寶石被放出來的一瞬間,方梨清楚聽到了,周圍倒吸一口氣的聲音,許多人都摩拳擦掌等著拍下這顆寶石。
方梨看了一眼被主持人放在手心的,拇指大小的紫寶石。
燈光下它閃爍著璀璨的光輝,宛如戀人的眼睛。
連方梨都有些不捨得移開視線。
她算是知道,為什麼那些貴婦跟千金小姐,都盯著這顆寶石想要了。
「你想要我們就參與競拍。」裴清把競拍牌放到她手裡。
方梨驚了一下,連忙道,「誰說我想要了,我不想要!一顆寶石而已,有什麼好的,這種我有的是。」
這顆紫寶石是全亞洲唯一一顆,自然不可能像方梨說的那樣有很多。
她會這麼說只是考慮到裴清現在的情況。
他們的公司是蒸蒸日上。
可現在畢竟是剛起步的階段,這顆紫寶石一看就很貴重,拍下它不知道要花多少錢,太浪費了,不值得。
方璐也是這麼跟裴清說的,可他執意把牌子給她,「不用擔心錢的問題,你想要什麼,我都會幫你得到。」
方梨心裡淌過一陣暖流。
很快,紫寶石的介紹就做完了。
接下來按理說本來就進入到競拍時間,方梨以為現場肯定會陷入一陣血雨腥風。
可主持人竟然露出一個抱歉的笑容,「這顆紫寶石作為這次的壓軸,本來應該由在座的一位幸運賓客高價拍得。」
「但可惜由於一個人對我們萬羽集團有大恩,我們不得不在這裡和各位說聲抱歉,這顆寶石將撤銷拍賣,直接送給那個人。」
「憑什麼啊!這對我們一點都不公平!」
「就是,我們可都是衝著你們集團的名譽,才來參加拍賣會的。」
「讓我們這麼多人空手而歸,好歹也給個好點的解釋吧,招呼不打一聲,就把東西給別人也太無恥了。」
眾人聽聞後十分不滿。
主持人在台上不停擦冷汗,可事到如今,他也是騎虎難下,只能硬著頭皮說完後面那句。
「這顆紫寶石歸傅先生所有。」
聽到傅家的大名,被憤怒沖昏頭腦的貴太太們,腦子終於清醒了一點。
畢竟傅家可不是普通的人家,他們市的半壁江山,可以說都是歸傅家所有,剩下的一半,歸葉氏。
而眾所皆知,傅家這一代只有個獨子。就是剛從海外留學回來的傅亦禎。
「傅先生,請上來拿您的東西。」主持人道。
台下一個男人起身,邁步向前。
從走路的樣子就能看出他儀態極好,是受過上等家庭教導的,劍眉星目,氣場凌厲。
他上去拿過主持人手裡的盒子,然後突然朝一個方向看來。
很多人都不知道他在看誰。
「他剛才是不是朝咱們這邊看了一眼?」
「你看錯了吧。」
「不可能!我看的一清二楚,就是不知道這位傅總看的是誰了,誰要是被他看上,那可真是嫁入豪門,吃喝不愁了。」
所有人都在說著羨慕,只有方梨心裡咯噔了一下。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傅亦禎看的人是她。
手心微微發涼,這時身側伸來一隻手,緊緊握住她,瞬間趕走了方梨心裡所有的忐忑和不安。
方梨跟裴清對視一眼,心裡定了定。
就這會兒功夫,傅亦禎已經坐回去了,他沒有像方梨想的那樣直接過來,把東西交到她手裡。
可這讓她更不知道他想幹什麼了。
「方小姐。」一個助理悄悄過來,手裡捧著的正是剛才傅亦禎拿走的盒子,「這個,我們傅總讓我交給你,他說這東西就該是你的。」
方梨沒有接過去,「我不能要,你拿回去吧。」
「可是……」
「我跟你們傅總關係又沒多好,無功不受祿,這麼貴重的東西我收了會良心不安。」
助理明顯很為難,猶豫了一陣,甚至有想過把盒子直接塞給方梨算了。
東西是肯定要交到她手上的。
要不然看到他把東西完整的帶走,又好好的拿回去,傅總不剝了他的皮才怪,想著助理打了個寒顫。
正當他想要付諸行動,一隻手突然打斷他的動作,並不由分說地把盒子給了回來。
「聽到我夫人剛才的話了吧。」裴清眼眸黑壓壓的,讓人莫名心驚,「東西你拿回去吧。」
裴清這幅樣子,別說是這個助理。
就連方梨也是嚇了一跳。
裴清脾氣向來都很不錯,畢竟跟在葉南洲身邊那麼多年,作為助理自然要處理好各種人脈關係。
久而久之,就養成了溫和寡言的性格。
至少在今天之前,方梨從來沒見過他發這麼大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