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薄年神色不對。
梁今不著痕跡地停下,掃向他的手機,「怎麼了,是不是老城區那邊的……」
「不是。」陸薄年放下手機,故意沒讓她看見。
之後也閉口不談。
當著樂樂的面,梁今不好多問,只好按下詢問的衝動。
等到樂樂自己去玩的時候。
她才試圖從陸薄年臉上尋找破綻,「剛才吃飯的時候,看你臉色不太對,如果是工作上出了問題,能幫的我一定幫。」
再怎麼說她現在也算是陸薄年的秘書。
梁今忽略掉了心裡那一點若有似無的異樣,說服自己。
但陸薄年似乎並沒有暢談的意思,揉了揉眉心起身,「留得也夠久了,我該走了。」
然後在梁今要送他的時候,攔住她。
眼睜睜看著男人離開,梁今卻沒有半點輕鬆。
反而越發擔憂。
很快,她就知道了陸薄年在隱瞞的。
本來只是很少人知道陸薄年幫忙管理集團,可是現在不知道誰放出的消息,網上才下去沒多久的輿論,又捲土重來。
不過這次針對的人不是三角關係了。
而是陸薄年的身份。
梁今看到熱搜後,火急火燎趕到公司,恰好聽見有人在議論。
「陸總好像不太妙……」
「以後會不會就留在公司了?如果不做律師的話。」
看到一群人都覺得沒什麼的大不了的樣子,梁今心裡一咯噔。
她了解陸薄年。
他做律師,是他很早以前就有的職業規劃,並且後來也沒有想改。
不然以他家世,何必還去搞那些,直接繼承家裡產業就好了。
可是現在……
梁今邊想邊加快腳步,氣喘吁吁推開總裁辦的門。
陸薄年抬眼望來,眉眼冷淡跟平常沒不同,看到她這麼早到似乎還有點微微詫異。
梁今愣了。
這跟她預想中好像不太一樣。
「我去泡杯咖啡來吧。」她頓了半響,轉身去泡咖啡。
咖啡端上來後,梁今暗自打量陸薄年的神色。
「你一直在看我。」男人冷不丁開口,嚇她一跳。
梁今想到公司里現在很多的風言風語,還有昨晚的輿論,肯定他昨晚上就知道了,「我看到網上的消息了,你還好嗎?那視頻先讓公關部的人撤下來吧。」
「已經讓人去做了。」
「那就好,對了可以聯繫那個狗仔,她或許知道是誰爆出的消息。」
那天認識的狗仔很有人脈,這也是梁今後來才知道的。
現在外面輿論滿天飛,阻截消息終究不比直接切斷源頭好。
但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話的陸薄年反而沉默了,「我已經知道是誰了。」
梁今下意識,「誰?」
說完,她才意識到他臉色不對。
一瞬間梁今神色變幻。
陸薄年很在意自己的工作。
一直以來,來陸氏集團都是對外遮掩的,至少律師界的人毫不知情。
陸氏集團的人也不太可能往外說,那麼就只能懷疑到身邊的人頭上了,她不可能,陸母應該也不會這麼做,就只有陸父……
陸父似乎一直都很想陸薄年繼承家裡,對他律師職業也早有不滿。
「我今天回回一趟陸家。」
「可能是個誤會,不一定就是陸伯父做的。」
陸薄年打斷她,臉上十分平靜。
就是這種平靜才可怕。
梁今隱約看出風雨欲來,卻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這種事情,好像別人怎麼說都是錯的。
還好陸薄年似乎也是看出梁今的無所適從,嗓音透著不易察覺的柔和,「所以今天只能你去跟樂樂說一聲,他的陸叔叔暫時見不了他了。」
「我跟你去。」梁今說出這話的時候,自己都驚了。
但轉眼她就堅定下來。
「樂樂可以讓保姆接送,或者我們接完再去陸家,我跟你去。」她又重複。
「這次的事情,跟上次不同。」
「正因為這樣,我才要跟你一起去。」
看著梁今不容置疑的眼神,陸薄年嘆息,最終答應了。
下午他們去把樂樂接回家,安排給保姆照看。
梁今叮囑了他幾句回晚點回來。
樂樂也不鬧。
去往陸家的路上,陸薄年提前給陸母打了電話。
陸母還在電話里問,「既然你們要回來,那樂樂呢?」
得知樂樂不跟著,她還很失落。
確實不太好讓樂樂跟著,畢竟梁今跟陸薄年兩人都心知肚明,這一趟回去時幹什麼的。
不過陸母不知道。
梁今看她在電話里的語氣,也是一無所知。
她遲疑道,「聽剛才陸阿姨的口氣,好像對這次的事情不知情。」
陸薄年剛才就掛了電話,現在靠著車后座,「她或許是不知情。」
看他地表情,梁今知道他已經打定好主意,就不再多說。
陸薄年很少回老宅。
工作忙的時候基本上半年都不見一次,跟陸母多數靠電話,偶爾聯繫,跟陸父感情就更淡薄。
但好歹是親人,打斷骨頭連著筋的。
這次陸薄年回來,陸父正好也在。
陸母為難得一家幾口團聚,讓傭人準備了一桌飯菜等著。
他們到的時候,招呼兩人進去,「總算到了,怎麼電話里說已經在路上了,還是晚了這麼久才到,飯菜都差點涼了。」
「路上有點耽擱。」梁今禮貌一笑。
陸母目光放在她身上,對她態度倒是比以前和藹不少。
就是還做不到很親熱。
陸父看著陸薄年帶著梁今過來,冷哼一聲,「最近公司有這麼忙?讓你幫忙看,以為怎麼也比你那個工作要清閒,結果你還是這麼長時間不回家一次。」
氣氛瞬間凝固。
陸薄年不接話,陸父的臉放不下來,很快就陰沉l下去。
陸母看情況不太對,正要給傭人眼色。
結果陸薄年放下筷子就說,「所以這就是你把消息放出去的原因,想逼我放棄做律師?」
隨著話音落下,陸父拍桌而起。
「這是你跟自己父親說話的態度嗎!」
「好了好了,老陸,薄年好不容易回來一次,別這樣。」
陸母在一旁勸。
可這對父子都是一樣的死腦筋,轉不過彎來。
何況陸薄年今天本來就打定主意,要跟陸父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