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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一四章 告捷!

2024-08-27 20:12:20 作者: 三戒大師
  第五一四章 告捷!

  板栗將軍和榴槤將軍,揮舞著各自的鐵疙瘩,狠狠砸進玄甲騎兵陣中。Google搜索

  齊軍兩員將領揮舞著兵刃,想要敵住來勢洶洶的二人。誰成想僅一照面,就被伯賞賽陽和楚千鈞拍落馬下,二人順勢甩開膀子,便是一頓亂砸,竟然將對方的陣勢沖開了一道豁口,後面的京山軍便如水銀瀉地般的沖插了進來,很快就打散了敵軍的前陣。

  漸漸的,京山軍察覺出不對勁來了……怎麼對方的騎戰能力如此慘不忍睹?許多人連基本的馬上刺殺都生疏的狠,動作里滿是破綻,顧了頭就顧不了腚。

  正所謂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沒有,幾個回合之後,京山軍便確定,這根本不是什麼百勝騎軍,而是一群穿著同色衣甲的冒牌貨!一想到方才險些嚇得魂飛魄散,秦軍頓時感到受了莫大的愚弄,瘋狗一樣又撕又咬,幾個回合便擊潰了這群西貝貨。

  齊國輕騎兵們見無論從馬匹、裝甲、騎術、還是戰力上,都無法與秦軍抗衡,終於無心戀戰,紛紛撥轉馬頭,想從側翼逃離。

  沈青在戰車上居高臨下看得真切,心中暗呼僥倖:『若是真被嚇怕了,以後也不用再混了……』終於長舒一口氣,揮揮手道:「追擊五里,徹底擊潰敵軍!」早就等不及的預備隊便銜尾衝殺,把幾千齊軍輕騎攆得屁滾尿流,一瀉千里。

  擊潰那群假貨後,連破兩陣的前軍終於人困馬乏,再也無力追擊,只能看著別人痛打落水狗了。

  收兵歸來,兩員滿臉血污的將領昂首挺胸的到了中軍旗前,一個擲下一顆首級,抱拳道:「某陣斬敵軍參將一名!請統領為某記首功」另一個也不甘示弱的扔下一面旗幟,粗聲道:「某奪得敵軍戰旗一面,請首領為某記頭功!」戰旗是一直軍隊的靈魂所在,沒了旗的軍隊就是一盤散沙,所以重要性不啻於領軍大將。

  沈青笑容可掬道:「我軍首戰告捷,二位將軍可是要寫進軍史中的,爭執就不美了。」兩人基本上都是那種頭腦肌肉化的傢伙,一聽要彪炳史冊了,伯賞賽陽頓時眉開眼笑,就連陰著臉的楚千鈞也不再看那面戰旗。

  剛安撫好手下兩員悍將,沈青看到秦霸帶著手下,頗有些垂頭喪氣的回來。他招手把秦霸叫過來,笑容不變道:「打了勝仗怎麼還不開心呢?」

  「那不是俺打的。」秦霸沮喪道:「那幫兔崽子們不聽招呼,俺怕他們潰散了,就一直在後面堵著,壓根沒上去。」說著還抽刀展示一下無暇的刀刃道:「大人您看,一刀都沒砍出去。」

  沈青笑眯眯道:「一回生二回熟嘛,你們營正大人也不是生來就這麼勇猛的。」

  伯賞賽陽踮腳拍拍他的大腦殼道:「我第一次差點嚇尿褲子……」

  在眾人的鬨笑聲中,秦霸的表情終於舒緩了許多。

  「統領大人,戰果出來了。」負責清點的參謀軍官面色蒼白道:「此役我軍陣亡五十八、重傷二十二,其餘輕傷無礙。共斬首五百七十三,俘獲三百二,將敵人騎兵完全擊潰。」說著頗為遺憾道:「戰果主要是追擊時取得的,但對方的步兵隊就在三里之外,接應了潰散的敵軍,要不斬首會多很多。」

  沈青點點頭,微笑道:「怎麼了,不舒服?」對於這些正經的進士出身,他還是很和善的……此時的華夏武人還沒有被『以文治武』閹割過,地位雖然遜於士族高門,卻要比這些庶族出身的讀書人高一些。所以他這種和善很得士子們的尊敬。

  「學生方才去查驗戰果,看到那成堆的首級……頗為不適。」那參謀尷尬的笑笑道:「大人放心,卑職吐啊吐啊就習慣了。」

  沈青了解的微笑道:「早些習慣了好啊,這一仗還不知打到什麼時候呢。」

  那參謀頗為自豪道:「學生觀敵軍一觸即潰、不過爾爾,一欸王師其至,必可滾湯潑雪,反手而定。」

  沈青搖搖頭道:「這些僅是齊國的三流部隊,不能代表齊軍的真實水平,當年護送王爺歸國,我見識過他們的主力部隊,還不是現在的京山軍可比擬的。」說著面色嚴肅道:「既然我們遇到了弱旅,那就說明敵軍的主攻方向不在這裡。」

  參謀雖然學歷高,但對兵事還是個菜鳥,聞言緊張道:「會是在哪裡呢?」

  「不清楚,」沈青搖頭道:「我們缺乏情報,得先跟沈冰聯繫上才行。」說著展顏一笑道:「不過首戰順順利利,總算是個好事兒。」

  「是啊,也不知王爺那邊怎麼樣了?」

  王爺這邊很不怎麼樣。

  經過反覆琢磨,楊文宇叫醒了秦雷,頗為汗顏道:「卑職無能,除非王爺接受黑甲騎兵一百到百五的傷亡,才能破陣。」


  秦雷忽的坐起來,兩眼炯炯有神,一看就沒睡著。沉聲道:「如果能打敗這支軍隊,孤願意承受。」眼下的燃眉之急,就是把隊伍的血氣打出來,否則非但不能指望他們克敵制勝,還得時刻擔心潰散……他們兩人一致認為,以這支軍隊目前的狀況看,損失一成兵力,就足以導致大潰敗了。

  楊文宇苦笑一聲道:「這是破陣的傷亡人數,待會打起來另算。」

  「這樣啊……」秦雷眉頭緊皺,緩緩摩挲著下巴道:「最起碼還要損失這個數吧。」

  「要不……還是算了吧。」楊文宇輕聲道:「畢竟我們的目的是阻止敵人占領崤山,從戰略上看,這一仗純屬多餘。」

  他這一說,反倒幫秦雷下了決心,一拳砸在車沿上,咬牙切齒道:「但是非打不可的。」說著指一下遠處竊竊私語的兵士道:「不戰而退會讓他們更加怯懦!就當給他們上課……」

  「這束脩可夠貴的。」楊文宇不舍道:「黑衣衛可是我軍中精銳啊。」

  「管不了那麼多了!」一旦下定決心,秦雷就不會再首鼠兩端,沉聲道:「不然日後會造成十倍百倍的損失。」

  見王爺心意已決,楊文宇只好沉聲應下,傳令部隊立即行動……在來找秦雷之前,他便讓勾忌開始準備。

  見秦軍的兵士紛紛上馬、戰鼓也開始隆隆作響,山坡上的齊軍頓時緊張起來……一般來講,在野戰中防守方就意味著劣勢一方,壓力自然更大。

  但見一大隊秦軍騎兵脫離了本陣,從五百丈開外一直向山坡這邊逼近。齊軍的射手紛紛拉開弓弦,死死瞄住敵軍,只等著進入了射程,便給他們個終身難忘的教訓。

  但意外的是,當那隊騎兵前進到百五十丈外時,便突然改變了方向,開始繞著這小山丘跑了起來。

  「左翼戒備!」領兵參將趕緊發號施令道。話音未落,敵軍又到了背後,參將大人只好接著道:「後方戒備!」「右翼戒備!」其實說個『全體戒備』不就得了……

  只見大隊的秦軍繞著這個方圓不到三里的土丘奔跑起來,雖然速度不快,人也算太不多,但勝在隊形稀疏,不一會兒便首尾相接,仿佛黑色的巨蟒盤住了獵物一般,視覺衝擊十足。

  這種似乎要被絞殺的感覺十分難受,參將大人決定改變一下,大聲下令道:「兩翼騎兵突擊,沖他們一下!」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的騎兵們聞言嚎叫著沖了下去,可還沒衝出多遠,便迎來了四面八方射來的箭雨。

  這些騎兵不是那些三流部隊可比,而是齊國最正規的衝鋒騎兵,有著完善的甲冑,又是快速衝擊,並不畏懼一般的弓弩。

  但下面兜圈圈的秦軍偏偏不是一般人兒,他們武器精良、長於騎射、還特別的陰損……只見餵了劇毒的弩箭悉數往齊軍戰馬上招呼,眨眼便射中了一片,那些戰馬中箭之後便開始打擺子,速度自然慢了下來,後面的來不及反應,自然稀里嘩啦的撞了上來。只見齊軍陣前到處人仰馬翻,攻勢頓時滯澀起來。

  「這些毒藥真的不能量產嗎?」看到弓箭效果前所未有的好,楊文宇咽口吐沫問道:「要是全軍裝備上就好了。」

  「想都不要想。」秦雷搖頭笑道:「這種東西只在西南毒瘴之地出產,且極其稀少,比黃金可貴多了。」其實就是雲貴出產的箭毒木汁液,傣族地區有一個『貫三水』的說法,意為用這種樹液製成的弓箭射中野獸後,即使不擊中要害,跳不出三步,必然倒斃,所以又叫『見血封喉』。

  楊文宇也只是那麼一說,遺憾的咂咂嘴,便把目光投回戰場去了。

  只見還是有大隊的齊軍沖了過來,但轉圈圈的黑甲騎兵並不阻攔,只是加速讓開條通道,放任齊國騎兵衝下了山丘……山下有黑甲騎兵的主力嚴陣以待,基本上這些齊軍是有去無回了。

  發現與對手相比,自己的騎兵十分的蹩腳,參將大人只好喝止了其餘騎兵繼續送死的行為……這是先天上的差距,秦國的蠻子熱衷武力,從小就能騎善射,稍加訓練便可成為優秀的控弦騎兵,不是齊國這些半道出家的可比。

  見衝擊未果,參將只好命令手下嚴防死守,要用齊軍最擅長的軍陣,來對付敵軍的騎兵。

  接到命令的齊國射手紛紛張弓搭箭,全神貫注的瞄準前方……跟著秦軍轉久了會暈,想明白了齊軍採取『敵動我不動』的烏龜戰術,累死秦軍小樣的。

  此時乃是正午,六月里的太陽火辣辣、沒有一絲風,汗水嘩嘩的往下淌,不一會兒就把射手們的實現模糊了。邊上的長矛兵、刀斧手趕緊拿破布頭給他們擦汗,還想方設法的為其遮陰、補充水份。齊軍等級森嚴,射手乃是最高級的兵種,其餘兵種有義務為他們服務。


  但今天這殷勤獻的,卻有些副作用……眼前、身邊一群人晃悠著,還要再盯著遠處不停轉圈的敵人,怎能不心煩氣躁、怎能不判斷失常?

  居然沒有人發現,不知不覺中,秦國騎兵已經縮小了很大一段距離。

  雙方相距百丈!

  「差不多了!」一直緊密注視戰場的楊文宇沉聲道:「發信號。」

  便聽得『啪、啪、啪』接連三聲爆竹聲響,一部分兜圈子的秦國騎兵突然改變了方向,向著山頭上齊國騎兵猛烈衝擊上來,一邊衝鋒,還一邊掄圓了膀子,在『呼呼』旋轉個水流星似的東西。

  齊軍大驚失色,射手們剛要瞄準,卻見著眼前一片耀眼的強光亮起,晃得他們什麼也看不見了,只能胡亂射出手中弓箭。沒有目標的長箭天上地下的到處亂飛,還真的射落了一隻路過的野鴨……

  反而那些笨重的床弩,因為有大車固定,射出的箭支大差不差,著實射中了一些秦軍。

  床弩是趙無咎在唐代絞車弩的基礎上發展而來的。他將兩張或三張弓結合在一起,大大加強了弩的張力和強度。張弩時用粗壯的繩索把弩弦扣連在絞車上,兵士們搖轉絞車,張開弩弦,安好巨箭,放射時,要由士兵用大錘猛擊扳機,機發弦彈,把箭射向遠方。

  巨大的衝力完全不是一般弓弩可比,在百丈之內甚至比長矛突刺的威力還大……自從有了這樣武器,齊軍才找到了對付大秦騎兵的辦法,否則僅靠一般弓弩,基本上等於白搭,他們又不知道『西雙版納』在哪裡。

  床弩射出的巨箭足有五尺多長,其巨大的衝擊力,在這麼短的距離內,完全無視任何盔甲盾牌,只要黑甲騎兵碰到了,便會被洞穿。在當時的醫療水平下,基本上沒有活命的可能了……當然也有運氣好的,只是被射到了馬,人摔下來滾幾圈倒還死不了。

  值得慶幸的是,黑甲騎兵狡猾的選擇了齊國騎兵所在的方向,因此大多數巨箭都被齊國騎兵自己享受了,有了這些可愛的盾牌,黑甲騎兵才得以在第一個波次就衝到了三十丈以內。

  一顆顆水流星脫手而出,在烈日下划過一道道完美的弧線,噼里啪啦的落在齊軍陣中!

  伴隨著陶罐碎裂的聲音,黑乎乎的液體飛濺出來,霎時便布滿了車陣的各個角落,聞到那刺鼻的味道,識貨的齊軍驚惶大叫起來:「火油!是火油!」

  這一喊不要緊,頓時把上萬齊軍齊齊嚇破了膽,上至參將、下至兵卒,都沒命的四散逃開……他們都知道只要一支火箭,這些堅固的木車就會變成一片火海!

  對火的恐懼勝過了一切,齊軍根本來不及考慮那些摩拳擦掌的秦國騎兵,他們只想逃離這鬼地方!

  原本保命的車陣反而成了逃跑的障礙……還是好幾層障礙!沒受過專業訓練,齊軍跨欄的本事顯然不行,許多人被絆倒摔倒,踐踏致死,但仍然阻止不了齊軍潰散的決心。

  看到這一幕,楊文宇輕吁一聲,朝秦雷行禮道:「幸不辱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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