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2024-08-27 20:18:07 作者: 緩歸矣
  「早該如此的。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寧國大長公主淡聲道:「倘若剛有苗頭的時候給她摁住了, 沒了僥倖心理, 哪有後面這些破爛事兒。洛家那丫頭落到這一步,父母的溺愛,難辭其咎。」

  因為中途改道去了一趟洛府, 耽擱了一會兒, 再過來時, 大長公主少不得要問洛婉兮怎麼回事。若是事情沒解決好, 洛婉兮可能不會告訴她,眼下事情都了結了, 大長公主一問, 洛婉兮便簡單說了一遍。也有那麼點求安慰的小心思在裡頭,她和大長公主隔閡漸消, 那股子撒嬌依賴的勁頭便上來了。

  對於大長公主說的話, 洛婉兮是十分贊同的。何氏早就知道洛婉如和許清揚的私情,可她並沒有把這個苗頭扼殺了, 助長了洛婉如的氣焰。之後不管洛婉如犯了什麼錯, 何氏都能迅速的原諒她,並為她求情。犯了錯得不到相應的懲罰,洛婉如自然不會長教訓。

  大長公主又問:「那何氏如何處置?」要不是有這麼一個無原則溺愛的母親,洛婉如也走不到這一步。且這次洛婉如能在大街上鬧一出,險些把家族名譽都毀了,何氏要擔一半的責任。若是洛大老爺還輕拿輕放,那這個人的本事就要掂量下了。

  洛婉兮低聲道:「大伯父讓大伯母扶靈下蘇州後,便去家廟裡清修三年。」有蕭氏在, 後宅缺了何氏並不要緊。

  寧國大長公主臉色漸緩,評價了一句:「還沒糊塗到底。」

  這次洛大老爺是動了真火,其中未必沒有點給她交代的意思在裡頭,只能說權勢真是個好東西。

  洛婉兮戳了戳撐著胖胳膊在努力翻身的嫿姐兒,小姑娘自從掌握了翻身這個技能之後,玩的不亦樂乎,以至於洛婉兮下令看嚴實了她。省得一個不留神讓她從炕上或榻上摔了下去。

  翻了一半的小姑娘被她娘一戳,啪嘰一聲趴在了羅漢床上,茫然的叫了兩聲。隨後再接再勵還想再翻一個 ,可她已經沒力氣了,撐了兩次都起不來。

  難得良心發現的洛婉兮伸手把小女兒撈起來翻了個身,終於臉朝上的嫿姐兒咧著嘴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大長公主望著滿眼寵愛似乎要滿溢出來的洛婉兮,她打小就喜歡孩子,後來更是把幾個侄兒侄女寵上了天,可對自己孩子卻不能如此了。侄兒侄女她可以溺愛,因為他們自有父母負責教養。

  「你也莫要太慣著兩個小,該立的規矩不能馬虎,要不然會慣得無法無天的。」

  血淋淋的前車之鑑就在眼前,洛婉兮自然知道這個道理,只是,她低頭對上吐著泡泡自娛自樂的女兒,再看看一旁抓著布老虎玩的兒子,覺得有點難度。小傢伙們只要一癟嘴,她就會繳械投降,不過幸好有凌淵,以後就讓他的那個壞人吧!

  於是洛婉兮信心十足的點了點頭:「等他們懂事了就開始立規矩。」

  寧國大長公主便笑了笑,伸手把烜哥兒抱在懷裡,這孩子過於安靜了些,雖然瞧著白白胖胖,可身體到底不如尋常孩子,單精力這一塊就差了許多。他乖巧,是因為沒有精力鬧騰。

  「等壯壯融融滿了周歲,你就再給他們添個弟弟或妹妹。」最好再生個兒子,以防不測。且凌淵這一房到底子嗣單薄,不管男女多幾個總是好的,如此兄弟姐妹便可互相扶持。

  洛婉兮有些臉紅,輕輕的點了點頭,她也是有這個打算的。

  「你大嫂弄了幾張調養身子的方子,回頭你走的時候帶上。」大長公主道。

  洛婉兮道了謝,又問:「娘娘最近如何?」段氏準備的『調皮身子』的方子,十有**是為皇后陸靜怡準備的。

  大長公主眉頭輕輕地皺了起來,陸靜怡的身體好得很,可女人身體再好男人不想她懷孕,有什麼法子。皇帝在偷偷的吃藥,他不想陸靜怡懷孕,也不想別的嬪妃懷孕。這事上他倒是明白了一回,知道生個兒子,可能就是他的催命符,可這不過是治標不治本,朱家不缺人,況他如此,反倒正中了別人的下懷。她都要懷疑,這個主意是晉王安排人建議的了。

  「她身子倒還好,不過兒女緣分強求不得。」大長公主緩聲道。

  洛婉兮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於是乾脆逗起了孩子。

  小孩子的無憂無慮的笑聲最是能解憂,不一會兒大長公主也露出了笑影。

  又過了一會兒,丫鬟稟報凌淵過來了。

  他是直接從政事堂過來的,嫿姐兒一見她爹就興奮的不行,咿咿呀呀的拍著羅漢床。

  請過安,凌淵便上前抱了她,落入她爹懷裡,嫿姐兒就不鬧了,大眼睛滴溜溜的轉著,伸著手去抓他的鼻子。


  兩張五分相似的臉這麼對望著,說不出來的有趣。

  「融融倒是越長越像她爹了,」大長公主道,濃眉挺鼻,日後不是個好糊弄的,女兒家這樣也好。說罷,她又去看烜哥兒,小傢伙坐在她懷裡,捏著布老虎的耳朵,連個正眼都不給他爹。

  大長公主不覺笑起來,姐弟倆這性子還真是南轅北轍。

  逗了會兒女兒,凌淵便告辭,他還要去拜見陸國公。

  嫿姐兒抓著他的手指頭不肯放,小眼神還挺委屈。

  洛婉兮忍俊不禁,拿了個蘋果逗她 :「融融乖,咱們吃蘋果好不好?」

  爹什麼的,哪有紅艷艷的蘋果來的吸引人。

  凌淵就覺握著他手指的小爪子改去抓蘋果了,輕輕一笑,摩了摩她嫩乎乎的臉蛋才起身。

  #

  書房裡不只有陸國公,還有剛剛卸甲歸來的世子陸承海,陸承澤與長房長孫陸鐸。見過禮後,各自落座。

  陸承海開門見山:「晉王一行快回來了吧!」

  凌淵道:「三月十八抵達京師。」

  陸承澤頗有深意的一笑:「這一趟出征晉王好生威風,皇帝該是坐立不安了!」

  戰事早就結束了,可皇帝為了收攏軍心,命晉王在邊關犒賞三軍,並代天子巡視了一番,這才拖到三月才班師回朝。

  於晉王自然是瞌睡送來了枕頭,一時風頭無倆。再時不時散播點皇帝母子倆的荒唐事,自然而然就會一些人把晉王和皇帝暗暗比較,這其中可沒少他們的功勞。

  皇帝和錢太后連他們兩家都容忍不下,豈能對此無動於衷。皇帝早就後悔了,可想取消晉王巡視邊關的命令,卻沒那麼容易。

  等晉王回來,以皇帝母子的那心胸,堂兄弟倆之間必定有好戲可看。少不得又要鬧出荒唐事來,如此才好啊!要是皇帝乖乖的不惹事兒,該著急的就是他們了。

  身為皇帝天然占據優勢,只要他在皇位坐上三五年,再想把他弄下來,就難了。也就是這皇帝心太急,連這幾年都等不及,位置還未坐穩就想過河拆橋,最後落下個薄情寡恩的名聲,還給了旁人可乘之機。

  陸國公轉了轉手裡的核桃:「且讓他們兄弟倆去斗吧!」臣子衝到前頭去,就有些難看了,晉王願意跳出來,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他們陸家不求流芳百世,可也不想遺臭萬年。

  凌淵笑了笑。

  陸承澤看了看他,摩了摩手裡的茶杯:「聽說晉王和韋家的女兒訂了親?」消息還沒有公布,怕是皇帝都還不知道。

  凌淵抬眸看向他,淡淡嗯了一聲。

  韋家是北方大族,世代鎮守在邊關,而凌淵胞弟凌洺的妻子便出自韋家。

  這話一出,書房內的氣氛就有些凝滯了。

  凌淵勾了勾嘴角:「事不過三!」

  他說的不清不楚,在場幾人卻都聽懂了,晉王眼下對他們的確客客氣氣,可有先帝和皇帝這兩個例子在,誰敢保證晉王會不會是第三個。

  既然他說的敞亮,陸承澤也不拐彎抹角:「凌洺什麼態度?」

  凌淵:「他來信說韋家的事輪不到他做主。」

  這麼聽來凌洺倒是沒有二心,只那韋家到底是他妻族。

  陸承澤不再糾纏這個問題,另起話題。

  #

  夫妻倆帶著兒女在公主府用了晚膳才離開,離開時,還帶走了一大堆的小玩意兒,都是大長公主並幾位嫂嫂送給姐弟倆的。

  坐在馬車裡,嫿姐兒小嘴一張打了個秀氣的哈欠,眼睛就閉上了。洛婉兮便遞給了桃露,桃露將小主子放到後面的的小床里,旁邊是睡得天昏地暗的烜哥兒。

  望著睡得香香甜甜的小傢伙們,洛婉兮忍不住掩嘴打個哈欠。

  凌淵攬她入懷:「困了?」

  洛婉兮輕輕一頷首,飯後本就容易發困,何況她在席間還喝了一點酒,這酒後勁有點大。

  凌淵垂眸,就見她雙頰粉嫩透出淡淡緋色,眸光瀲灩泛著醉意:「那就睡吧!」

  「不了,反正快要到了。」洛婉兮偎依在他懷裡有一眼沒一眼的看著窗外。

  此時天色漸暗,沿街攤販紛紛開始收拾,準備打道回府與家人團聚,透著一種別樣的溫馨滿足。洛婉兮不知不覺的彎起嘴角,覺得落日餘暉下的這一幕幕有著說不出的恬靜溫暖。


  她說著不想睡,可搖搖晃晃的馬車,以及身陷溫暖踏實的懷抱,眼皮子就不住往下掉。凌淵笑了笑,拉過一旁的毛毯給她蓋上,剛蓋好,忽見她睡意朦朧的眼睛倏爾睜大。

  「怎麼了?」

  洛婉兮眨了眨眼:「好像看見白表兄了。」 白暮霖這次春闈成績頗好,洛婉兮由衷替他高興。終究是打小就相熟的,哪怕隔了個白洛氏,可這麼多年的感情也不是假的。況且白暮霖好了,遠在臨安的白奚妍才能好。

  沉吟片刻後,洛婉兮看著凌淵問他:「皇帝不會因為知道他是我表哥,在殿試上為難他吧!」雖然這麼想有杞人憂天之嫌,可端看皇帝壓下了洛大老爺的任命,一直晾著洛大老爺的行為來看,未必沒有這個可能。

  這麼一想,洛婉兮就坐不住了,功名對白家兄妹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對上她憂心忡忡的臉,凌淵笑了笑:「只要他有真才實學,至多壓一壓名次。除了頭甲,二甲傳臚與最末並無區別。」

  那倒也是,洛婉兮這才放了心。

  #

  三月初六,殿試結束,次日便宣布了成績。

  洛婉兮很快就知道了結果,白暮霖排在二甲第八,這成績不算壞。但是當洛婉兮看到整份名單並聽到外頭風言風語之後,就知道白暮霖可能真的被皇帝壓了名次。

  且有此待遇的並不只他一人,好幾個與豪門世家有關聯的學子排名都靠後,打頭多是寒門庶子或者與朝中望族沒有關係的地方世家子。

  皇帝妄圖提拔親信的用心昭然若揭,雖然拉攏了寒門,卻也把名門望族都給得罪了一遍。

  放榜之後還鬧出了一點麻煩,有幾個學子原是名滿天下的,在士林頗有聲望,卻被一些名不經見傳的壓在了上頭,豈會甘心。有那年輕氣盛的上前與對方文斗,結果自然是大勝而歸。坊間便有傳這一屆科舉有黑幕,要求重考。

  排名好的寒門學子自是不會同意的,兩廂便爭了起來,還動了手,幸好都是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並沒有打的太厲害,加上五城兵馬司及時趕到,故沒有造成傷亡。

  可兩派嫌隙已生,時不時就互相攻訐,連帶著皇帝也被捎帶上,說他不以才學取人,而以好惡擇人。

  這話傳到皇帝耳里,把他氣得不輕,深恨這幫世家子弟,頂著一口氣要好好提拔這一科的寒門學子,這些人才可能成為他的心腹。

  只哪怕是狀元,他也最多只能授六品官,等到這一幫人在朝堂上擁有一席之地要猴年馬月,皇帝心裡沒底。

  這檔口,征北大軍凱旋而歸,晉王也回來了。

  皇帝心情更糟糕了。之前他在朝堂上感受到了老臣們的壓迫,所以迫不及待的提拔宗室。晉王立功本是好事,可漸漸的傳出一些令人心驚的流言蜚語來。

  錢太后又與他說了先帝被景泰奪去皇位的舊事,皇帝難免心裡打鼓。情感上他並不想懷疑晉王,若是如此,他豈不是連宗室都要防備,那他還有何人可用。

  可打聽來的那些事又在他腦海里縈繞不去,讓皇帝寢食難安。

  轉眼間大軍就到了,皇帝親自去城外迎接將士,又犒賞了一回,擺足了姿態。晚上還在御花園設慶功宴,除了出征的將領外,三品以上官員也可攜眷參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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