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帝的五個兒子,除了已經成婚的懷王和出生不久的五皇子,中間的三個都到了適婚的年齡。
於是,永嘉帝乾脆為三個兒子安排了一次選秀。
新年一過,禮部的大臣們就為此次選秀忙碌了起來。
二月里,徐柔嘉作為秀女之一入住儲秀閣。
但上輩子,這場選秀並不存在,當時三皇子周峪已經死了,死後追封敬王,少了一個兒子,還有一個疑似不願娶妻的莊王,舅舅就沒有下旨選秀。
想到敬王周峪,徐柔嘉有些心神不寧。
除了陸氏,敬王周峪應是徐柔嘉重生後最大的變數了。
沒人可以詢問,徐柔嘉只能自己揣度其中的原因,也許,上輩子周峪欺負了陸宜蘭,陸宜蘭自盡而死,周岐同樣選擇了隱瞞,然後暗中使手段讓周峪染病,孤零零慘死莊上。這輩子,因為她救了陸宜蘭,周峪惡人先告狀,事情鬧得有點大,讓舅舅知道了兩兄弟結了梁子,所以,為了不讓舅舅懷疑到他身上,周岐唯有忍。
那麼,周岐會一直忍下去,還是在等待一個不會惹火上身的最佳時機?
徐柔嘉更傾向後者。
周岐護短,但對外人,他絕不會手軟。
「郡主,郡主!」
有人叫她,徐柔嘉猛地回神,就見負責教導秀女們規矩的宋姑姑不知何時來到了她身邊,正皺著眉頭盯著她。
上課時走神,徐柔嘉自知有過,立即行禮認罰:「我知錯了,請姑姑責罰。」
宋姑姑知道她是太后身邊的紅人,並不想罰,可規矩早就立下了,其他秀女都在看著,她只能按規矩做事,指著院子道:「罰站半個時辰。」
徐柔嘉聽話地去罰站了。
幸好現在早春時節,陽光溫暖,站半個時辰也不用擔心曬得慌。
上午的課結束了,徐柔嘉的罰站還沒有結束。
秀女們陸續走了出來,徐柔嘉忽然聽到一陣並沒有多想隱瞞的竊竊私語:「空有一張臉罷了,連柔嘉郡主的半分尊貴都沒有。」
徐柔嘉偏頭,看見兩個還算熟悉的姑娘。
開口嘲諷並明晃晃瞪著她的紅裙姑娘乃德妃的侄女姚清月,也是未來的寧王妃,上輩子徐柔嘉的二表嫂。紅裙姑娘身邊眉心帶一點硃砂痣的鵝蛋臉美人,卻是謝晉的親妹妹謝朝雲,也是未來的懷王側妃。
對上徐柔嘉的視線,姚清月一臉挑釁,謝朝雲卻搖搖頭,示意姚清月別再那麼說。
姚清月很給她面子,與謝朝雲說說笑笑地走了。
徐柔嘉看著謝朝雲的背影,卻想到了大表哥懷王的後院。
懷王最敬重的女人無疑是懷王妃,可對謝朝雲,懷王也寵愛有加,不知是真的喜歡,還是看在謝朝雲出自太后娘家英國公府的份上。
至於謝朝雲本人……
徐柔嘉眼裡露出一絲諷刺。
謝晉兄妹一向都是京城的兄妹典範,哥哥君子如玉,妹妹清雅如蘭,可既然謝晉的君子都是浪得虛名,那謝朝雲的清雅是不是真的,誰又說得准?
想到自己做了莊王妃以後少不了要與其他王府的女眷打交道,徐柔嘉就忍不住有點後悔。
但現在後悔也晚了。
三月里,選秀的結果出來了。
已經娶妻的懷王周嶢又得了一位側妃,英國公之女謝朝雲。
風流成性的寧王周峻得了一位刁蠻潑灑的王妃,他的親表妹姚清月,還有一位性情溫婉的貴女做側妃。
順嬪之子敬王周峪的王妃身份較差些,是從五品御史何忠之女,鮮少與貴女們來往。王妃都這樣,側妃身份更低,五官倒是頗為嬌艷。
而寵妃之子莊王周岐的王妃,便是徐柔嘉這個看似尊貴實際身份最低的寶福郡主,而且,前面三王都有側妃,唯獨莊王沒有。
消息一傳出去,京城的百姓們都對莊王充滿了同情,看永嘉帝的做派,分明是只寵淑妃不寵淑妃的兒子啊!
周岐聽到那些流言蜚語了,他也不太高興,但並不是因為什麼父皇不寵他,而是……
寧王婚期定在六月,敬王婚期定在十月,他的婚期最晚,排到了明年三月。
可周岐也無可奈何,誰讓他是老四?這種事情,連太后也不能幫他提前。
得知婚期的謝晉卻笑了。
還有一年的時間,這一年,他就不信自己找不到除掉阿桃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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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柔嘉並不知道有人在惦記她的命,婚約在身,她連陸氏那邊都不好頻繁走動了,只能待在慈安宮待嫁。
不知不覺就到了七月,舅舅永嘉帝頒布旨意,決定八月去圍場秋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