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芩兒!」
一聲怒吼,杜傑書猛地睜開眼睛。
杜母被嚇了一跳,她捂著心臟一副被嚇壞的樣子。
「什麼蜻蜓,你真是要嚇死為娘了!」
已經清醒過來的杜傑書慌忙地穿著鞋子,他不能這麼消停,應該走出去繼續查的。
這時,杜父嚴肅著臉堵在了門口,「你要幹什麼去?」
杜傑書穿戴好衣服,「出去。」
「你那裡也不許去,跟著我和你娘去張家吃飯。」
杜傑書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了杜父的意思,他立刻反駁道:「不去!」
「你再說一遍!」
杜父氣的梗著脖子教訓道:「你現在是考了個狀元飄了吧,張家什麼身份地位,你說不去就不去了,你讓我這張老臉往哪裡放!張家千金好不容易看上你,你就這個樣子,你信不信老子打死你!」
說著,他便拿起地上的掃帚,用力向杜傑書抽去。
杜傑書沒有躲,生生的扛下了一棍!
「哎呀!」
杜母嚇得叫了一嗓子,「你瘋了嗎,怎麼能打書兒這麼重,你下這麼重的手是想打死他嗎!」
杜母哭著前去護住杜傑書。
「娘,您放開,爹要是想打死我就打死我吧,反正我不去張家,也不會娶什麼張家千金!」
此話一處,杜父和杜母臉色大變。
「好,我現在就打死你個不孝子!」
杜父氣的臉都紅了,他顫抖著拿著手裡的掃帚,猶豫著要不要再給他一棍。
看著被氣壞的爹和被嚇壞的娘,杜傑書最終還是軟了態度。
「現在陛下很是重用我,我若是娶親了,才是真正的毀了我的仕途。爹,娘,難道你們願意看著我因小失大嗎?」
「可是張老爺那邊,我怎麼回?」
杜父扔下手裡的掃帚,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他氣的嘆了口氣。
「拒絕他們!」
杜傑書便帶著自己的書回到了書房。
房間裡,只剩下杜父和杜母。
兩人討論了半天也沒有說好怎麼拒絕張家,但杜父的意思是,他在私底下拉攏張家這個勢力,好以後給自己的兒子平步青雲。
……
「陛下,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林貴人與杜狀元只是說了兩句話,其他的老奴看著再無不妥。」
養心殿內, 陳公公捏著一把汗,司懷安居高臨下的盯著陳公公,「他們兩個當真就說了兩句話?」
「是,老奴不敢說謊。」
正殿裡,陳設擺設整齊附有威望,司懷安倚在龍椅上,漫不經心道:「下去吧,人,給朕繼續盯著。」
「喳!」
陳公公彎著腰退了下去,他一走,項邈走了進來。
「去查查杜傑書和林芩兒的關係,記住,查的越仔細越好。」
項邈受命後,大概花了三天的時候將此事查了個底朝天,看著手裡快馬加鞭發回來的信件,越看,他眉間的疙瘩擠得越深。
那個杜傑書果然有問題!
他是林芩兒失散多年的表哥,有一個小小的細節惹得司懷安對此人起了戒心,那就是曾經杜林兩家還結過娃娃親!
哪怕是很早以前的事了,但司懷安心裡還是膈應的厲害,那個杜傑書,果然對林芩兒還有舊情。
現在他不得不懷疑,對方考上這個狀元就是為了接近林芩兒。
懷疑的水一旦被定格,就會潺潺流水而不過盡頭。
永遠都不會有結果的。
司懷安合上信件,眸子裡的一汪黑曜越來越深……
晚上,林芩兒特意做了司懷安愛吃的枇杷烏雞湯,以及擺了她新做的幾樣小菜,現在,就等司懷安來了。
「貴人,您的這份心思不知道陛下能不能感受到,您這些日子起早貪黑的做食物,奴婢真怕您身子受不了。」
一旁,粉萃擔憂道。
林芩兒掩面笑道:「怎麼會呢,陛下每日很忙,要處理很多事情,我不過是下了幾趟廚房,有什麼受不了的,而且,我的身子好著呢。」
粉萃還打算說些什麼,門外,便傳來了辰歌提醒的聲音:「林貴人,陛下的儀仗到門口了。」
司懷安沉著臉走下了儀仗,在見到林芩兒的那一刻,對方含著笑,沖他靦腆道:「參見陛下。」
軟軟糯糯的聲音令司懷安一肚子的氣都消了個差不多,很奇怪,在見到林芩兒時,他哪怕再氣再累,那些情緒都會像浮水一樣散盡,只剩下了一顆疲倦尋求安慰的心。
林芩兒親昵的挽著他的手臂,眼前,是做好香噴噴的飯菜,一看就是下了一番功夫,面對著林芩兒對他的照顧,他心裡倒是沒那麼膈應了。
他轉念一想,林芩兒之前還被司斂書看上了呢,他也沒說氣死過去,畢竟現在擁有她的人,是他!
林芩兒將菜夾在了他的碟子裡,專心致志的站著伺候著司懷安。
「你坐!」
他難得的開了金口,但林芩兒卻說:「陛下,臣妾身份卑微,按照規矩,是不能坐下來和您一起用膳的,臣妾不能破壞規矩,還請陛下理解。」
司懷安吃了一口菜,有一句話憋在心裡快受不了了,便找了個合適的機會開口:「朕有意提拔寒門子弟,是看中了他們不虛偽、有勇有謀的品質,今年的新科狀元是一個叫杜傑書的人,你有沒有聽過此人?」
一說到杜傑書,林芩兒端著湯碗的手突然一晃,差點灑出湯水,這細微的小動作自然被司懷安捕捉到了,林芩兒支支吾吾道:「不,不知道呀,沒聽說過。」
今年的新科狀元名字早就家喻戶曉了,宮裡也都傳遍了,她林芩兒怎麼可能沒有聽說過,她越是這樣,司懷安心裡便越是忌憚的厲害,他們之間如果真的沒有什麼,那為什麼她不肯大大方方的承認?
可他還不能針對杜傑書,畢竟此人學識淵博,滿腹經綸,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他不能因為這點猜忌就埋沒了對方,經過再三考慮,他決定試試這個年輕人。
雖然杜傑書比他還大三歲。
一頓飯下來,再精美的食物司懷安都覺得索然無味,他的心思不在這上頭,林芩兒也看不透他的心思 ,畢竟帝王的心思,怎麼可能擺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