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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營里。
夏侯蘭躺臥在病床上,眼神迷離,神情恍惚。
嘴巴一張一合,不知在說些什麼。
「蘭兄弟你沒事吧?」廖化在一旁為夏侯蘭敷藥,「許褚那傢伙下手就是太沒輕重了,自家兄弟也不知手下留情。」
他還保留著在山寨時的四海皆兄弟的思想,認為大家既然都是兄弟,凡事都可以網開一面。
夏侯蘭嘴角抽搐了一下:「這不關許兄弟的事,都是那岳飛故意刁難於我。」
廖化嘆了口氣:「我倒覺得他不是有意的,只是為人有些死板,一根筋罷了。」
夏侯蘭詫異地看他一眼,問:
「你怎麼還替他說話?自岳飛掌兵以來,他對我便處處刁難,不是故意針對我又是什麼?」
「哼,就因為之前我在子龍面前得罪了他,他便一直懷恨在心。」
廖化嘆了口氣:「別說了,你現在還是好好養傷吧,不管岳飛為人到底怎樣,咱們現在都為主公效力,就應該和睦相處才是。」
夏侯蘭眉眼一睜,怒道:「要我和他同一屋檐下共處,那我情願一死。」
廖化撲哧一笑:「兄弟你這話說的就過了,不至於不至於。」
這時,帳外又走進一人。
乃是許褚。
「兄弟,喝酒不?」
他拎了兩壺酒闊步走了進來。
「嘿
嘿,俺下手沒有輕重,夏侯兄勿怪啊。」
夏侯蘭一陣無語:
「我受這傷你還讓我喝酒?存心的吧你?」
「我喝!」
廖化見有美酒,頓時興奮了起來。
咣——
兩人在營帳里大碗喝起酒來。
半個時辰過後。
兩人皆有些醉了,開始吹起牛來。
「老大現在何處?」廖化打了個飽嗝,醉醺醺道。
「嗝……聽衛戍們說,好像是去貂蟬姑娘那兒了。」許褚眼神迷離。
「什麼!」夏侯蘭意識頓時清醒過來:「這麼晚了,子龍他去了貂蟬那裡?」
廖化嘿嘿一笑:「這有啥?昨夜還有人看到老大和貂蟬姑娘兩個人在後院裡肩並著肩散步呢。」
納尼!?
夏侯蘭聽得目瞪口呆:「子龍怎麼能這樣!」
他心裡氣憤,他與樊娟、趙雲三個人從小便青梅竹馬,深知二人兩小無猜。
樊娟對趙雲的情意他在清楚不過,可如今貂蟬不過一個相識不過幾天的陌生女子,風頭竟直接蓋過了十八年青梅竹馬的小娟丫頭。
他一直磕的都是雲娟CP啊,一聽聞趙雲竟和貂蟬有些曖昧,不清不楚。
讓他這個頭好CP粉頓時坐不住了。
「那他們親嘴沒有?」
夏侯蘭面色一紅,有些靦腆的問道。
「這咱就不知道了,咱也不敢問。」
廖化
邊說邊和喝道。
「只知道貂蟬自入真定以來,咱老大對她的關照可謂無微不至,我看他倆有戲。」
許褚一怔,想了想才試探道:
「你是說那個叫貂蟬的,以後會是俺們的主母?」
廖化嘿嘿道:
「說不定哦,本身老大就是孤身一人,沒有成家,那貂蟬又傾國傾城,與咱老大可謂是郎才女貌,他倆乃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胡說!」
夏侯蘭突然奮起,「哎喲!」
只聽呲拉一聲,夏侯蘭只覺背部一陣撕裂,隨後便是一股鑽心的疼痛傳入眉心。
「蕪湖,痛死爺了。」夏侯蘭在床上打滾哀嚎道。
「害,你受了傷,瞎動啥?」廖化打趣道。
夏侯蘭疼的眼淚汪汪:
「還不是你說那個什麼貂蟬,她除了長得漂亮一點兒外,有什麼比的了咱小娟妹子的?」
他越想越氣。
你貂蟬不就是長得好看點。
人溫柔一點。
胸大一點。
善解人意一點。
其他還有什麼好?
青梅竹馬果真敵不過天降嗎?
廖化點了點頭:「這倒也是,樊娟姑娘時不時還為咱做米湯喝呢,這大冬天的,著實暖胃,今天沒喝著她做的湯,心裡都很不是滋味兒。」
「所以俺這不是給你帶酒來了嗎?喝呀!」許褚嗝一聲,又往廖化碗裡篩酒。
「
好好好,乾乾干。」
夏侯蘭無奈一嘆,真是兩個酒徒啊。
就在這時,帳外忽然又走進一人。
眾人一看,竟是岳飛。
「岳飛!」
夏侯蘭見著岳飛跟見著鬼一樣,若不是身上有傷,差點兒就想從床上撐起跟他拼命了。
「你現在過來幹什麼?來看我的笑話嗎?」夏侯蘭訕訕道。
許褚、廖化此刻也停止了喝酒,起身站了起來。
「我說岳元帥,咱今天就不談軍事了吧。」廖化上前攔住岳飛,打個圓場道。
「岳帥,今日之事已經了解,不宜再談。」許褚也欄在岳飛身前道。
岳飛沉默不言,躋身從二人身邊走過。
二人俱是一愣,不知他要做什麼。
「你……你想幹什麼?」
眼看著岳飛走進,夏侯蘭有些慌了。
這個人身上有股不怒自威的氣勢,令人不覺有些膽寒。
「我警告你……別亂來哈……你你你……」
撲通——
岳飛單膝跪了下來,抱腕道:
「今日之事多有得罪,還望夏侯兄勿怪。」
呆滯。
震驚。
莫名其妙。
眾人皆是愣住了。
「你你……你這什麼意思?」夏侯蘭有些吃驚地望著岳飛。
這是他從未設想過會發生的事。
「軍令法度公也,兄弟之情私也。」
「今日對足下行刑乃是飛履行公事,
但足下亦是我家主公之兄弟,我傷我主手足,便是傷我主本人。」
「故此岳飛算是犯了以下犯上之罪,故而特來負荊請罪。」
眾人皆看得呆了,沒想到岳飛竟會說出如此大義凜然的話。
「這……我倒也沒什麼……」夏侯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不然。」岳飛正色道:「飛從小便熟讀《左傳》、《春秋》,深知公私理當分明,我若不尊守義道,則陷我主於不義,使我軍法度不明,治事不公。」
夏侯蘭聽罷,羞愧難當。
他方才還在記恨著岳飛,而岳飛胸懷卻寬如大海。
這樣一對比,顯得自己真是個心胸狹隘之人。
虧自己還妄自以子龍為兄弟,卻處處在利用與他的關係。
而岳飛乃是子龍的臣屬,卻處子龍著想。
想到這裡,夏侯蘭面慚不已。
強忍著傷痛從床上爬起,拜道:
「明公如此仗義,蘭如若怪罪便是不識好歹。」
「承蒙不棄,願以後對元帥唯命是從,謹遵軍令,再不敢違背。」
岳飛一喜,道:
「好好好,以後你我共同輔佐主公,掃除奸凶,匡扶漢室。」
「還有我們!」
廖化,許褚見兩人將相和了,也十分欣喜。
四人一同在營帳里大聲歡笑,舉杯慶祝。
蓋趙雲帳下將士,其樂融融如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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