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清晨。
北長青正在老槐峰悠閒自在的曬著太陽。
整個無為派三十六座主峰,七十二座從峰皆被護山大陣籠罩著,門派裡面四季如春,縱然是高聳入雲的峰頂也是風和日麗,只要沒有閉關修煉,北長青幾乎每天都會來這裡曬一會兒太陽。
閉關修煉?
不好意思。
北長青並不打算閉關,至少,現在還沒這個想法。
修煉對於其他人來說或許是一件難事兒,需要持之以恆的吸納天地間的靈氣,鞏固提升自己的修為。
然而,對於北長青來說,他壓根不需要吸納什麼靈氣,因為他體內那顆神秘種子蘊含無窮生機,源源不斷溫養著他的肉身,天地間的靈氣,他壓根不需要,也看不上,吸了反而會污染自身純淨的氣息。
第一次渡劫,他用了十年。
第二次渡劫,用了八年。
第三次渡劫,用了六年。
這一次肉身脫胎換骨之後,比之以往都要強橫,生機也比以往更加旺盛,北長青有信心,長則三四年,短則一兩年就能迎來第四次天劫。
毫不誇張的說,只要他願意,分分鐘就能築成大道根基。
只不過。
在連續渡劫失敗三次以後,北長青對修煉這玩意兒的興趣越來越低,態度也越來越消極。
「小爵爺!不好了!」
急匆匆的叫喊聲傳來。
一位年輕的弟子慌裡慌張的跑到峰頂,這年輕弟子長的瘦弱,滿臉麻子,在無為派大家都喊他麻猴兒,平時沒事兒就喜歡往北長青這裡跑。
麻猴兒一臉著急,滿頭大汗,嚷嚷道:「小爵爺!你怎麼還在這裡曬太陽,出大事兒了!」
正在曬太陽的北長青並沒有睜開眼,眼皮連動都沒有動一下,懶洋洋的問道:「出什麼事兒了?」
「告訴你一個不好的消息!就在剛才!凌雲聖地的一群弟子來了!」
哦?
北長青的眼皮這才動彈了兩下,但也只是微微的睜開一條縫而已,問道:「聖地的弟子來做什麼?怎麼著,他們還真打算找我算帳啊?」
「這個……他們倒是沒有明說,只說前來拜山,不過,小爵爺,在這個節骨眼上,聖地弟子過來,除了為了青衿聖女的事兒,還能為了什麼,他們指定是沖你來的,偏偏赤心大長老還讓他們進來了!」
「人家說來拜山,大長老也沒理由不讓進啊,況且,聖地的雲鴻老仙師不也在這裡嗎?怎麼著也得給老仙師幾分面子。」北長青端起旁邊的一杯茶,品了一口,又問道:「雲鴻老仙師是什麼態度?」
「那老仙師看起來倒是挺正義,得知聖地的那群弟子前來拜山,老仙師對他們一頓訓斥,把他們全部攆了回去,還說回去再收拾他們,本來……聖地那些弟子都被老仙師給攆了回去,誰知道大長老出面,又把他們請了進來。」
北長青站起身,伸了一個懶腰,扭了扭脖子,說道:「人家前來拜山,若是攆回去,傳出去也不好聽,大長老不在現場也就罷了,若是在現場的話,他老人家還真就不能眼睜睜瞧著雲鴻老仙師將那些聖地弟子攆回去。」
「小爵爺,你說怎麼辦?師兄弟們可都等你的話呢,只要你一句話,大傢伙立即抄傢伙,嚇也嚇死他們。」
「抄個毛的傢伙。」
「小爵爺,那一群聖地弟子明白著是沖你來的,而且都進了咱們無為派了,咱們總不能就這麼算了吧?你可是經常對大家說,如果有人敢來咱們無為派撒野,甭管是誰,先打一頓再說,欺負到頭上,咱們無為派的大老爺們絕對不能忍!」
「急什麼,人家不是還沒撒野的嘛,既然都進了咱們無為派,你還怕他們跑了不成?」
「倒也是。」
「他們來了多少人?」
「有七八個吧?」
北長青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喝斥道:「我說麻猴兒,你小子以後說話能不能有個準頭,剛才聽你的口氣,我他麼的還以為來了幾百號人呢,敢情就來了七八個?」
「小爵爺。」麻猴兒噎著喉嚨,低聲說道:「他們可是凌雲聖地的弟子啊,咱們可不能大意。」
凌雲聖地是乃這方世界的巨頭,據聞聖地弟子各個都是人中龍鳳,每一位都是天縱奇才,隨便一位聖地弟子都能碾壓各大修行門派的首席弟子。
這話聽起來似乎有些誇張。
事實卻也相差無幾。
就算聖地弟子並非全部都是天縱奇才的人中龍鳳,也絕對都是萬中無一的仙苗,靈根資質皆是上等。
靈根這玩意兒很重要,不僅關乎修行的速度,也關乎能在這條路上走多遠,甚至還關乎日後能否渡劫成功。
靈根越優秀的弟子,所築的大道根基就越牢固,大道根基越牢固,渡劫成仙的機率自然大大提高。
若是築成超凡的大道根基,肉身強橫不說,力道也非常人所能比。
也難怪麻猴兒如此緊張。
因為前來的七八位聖地弟子,修為最低的也都在紫府七重境,為首的二人更為誇張,一位是乃金丹五重境,一位竟然都已經修出了元嬰。
那金丹五重境的弟子,名叫飛羽,那修出元嬰的弟子,名叫江舟。
這二人皆是名聲在外,在這一代年輕人中頗具威名。
據說,這二人所築的都是超凡根基,肉身一個比一個強橫,尤其是飛羽,他的靈根異於常人,是乃金火靈根,所築的也是金火根基,肉身常年受到金火靈根的溫養,全身經脈竅穴筋骨強硬如鐵,力大無窮,十多年前剛築成金火根基,他便徒手打敗了開出紫府的修士。
時至今日,他已然修出金丹,暫且不談修為,單單是肉身的力量,恐怕都叫人心驚膽顫。
至於那江舟,只能用高深莫測四個字來形容。
外人雖不知他的真正實力,也不知他有何等造化,不過,能讓飛羽這等仙苗弟子唯命是從,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江舟的存在,絕對可怕。
此刻。
江舟、飛羽等七八位聖地弟子在幾位無為派弟子的陪同下正在到處參觀著。
靈囡兒自然也在其中。
對於聖地弟子的到來,靈囡兒非常興奮,畢竟這幾日一直都是她孤零零的一個人獨自在無為派,很孤獨,也很委屈。
這下好了,聖地的師兄來了,靈囡兒自然高興的活蹦亂跳。
「師妹,在無為派有沒有人欺負你?」
說這話的不是別人,正是飛羽,他看起來很是狂傲,言行舉止都透著一種飛揚的傲氣。
「啊!飛羽師兄,無為派的道友一直對我很好,他們都非常照顧我,沒有人欺負我的。」
「沒有就好,若是有人欺負你,告訴師兄,不管他是誰,我都不會放過他。」說著話,飛羽還特意挑釁的看了看陪同的幾位無為派弟子。
「師弟,這裡是無為派,收起你的脾氣,莫要胡鬧。」
江舟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而後主動對陪同他們的幾位無為派弟子歉意的說道:「鐵山道友,我師弟生來就是這個脾氣,還望不要放在心上,更不要與他一般見識。」
鐵山回應道:「道友嚴重了。」
與飛羽的狂傲比起來,江舟顯得溫文如玉,優雅非凡,如同貴公子一般,他看著靈囡兒,微笑的問道:「師妹,你在無為派這些日子,可見過那無雙小爵爺?」
「嗯嗯!見過。」
「哦?他傷勢如何?」
江舟的一句話把靈囡兒給問懵了,不解的問道:「什麼傷勢?」
「他不是也渡劫失敗了嗎?」
「這個……怎麼說呢。」靈囡兒皺著瓊鼻,歪著腦袋想了半天,也不知該如何形容,過了很大一會兒,才說道:「那個傢伙看起來好像從來沒有受過傷,我甚至……甚至懷疑他根本沒有渡劫失敗,而是渡劫成仙了。」
一聽這話,江舟等聖地弟子也懵了,驚疑的問道:「那無雙小爵爺渡劫成仙了?」
「不不不!沒有的!」靈囡兒趕緊搖頭,卻不知該如何解釋,說道:「他渡劫的確失敗了,可我見到他的時候,他好像……好像已經痊癒了,而且……他的樣子根本不像渡劫失敗的人,反而像渡劫成仙的人,哎呀呀!我也說不明白,你們見到他自然就知道了。」
「古往今來,渡劫失敗者,大半身死道消,灰飛煙滅,即使僥倖活下來,也重傷難愈,就算那無雙小爵爺號稱什麼絕代天驕,他也不可能在半月之餘就痊癒!」
飛羽傲然道:「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蹊蹺,還是說渡劫一事根本就是假的,包括拔出青衿師姐的冰清玉劍也是假的?」
「不不不!無雙小爵爺真的拔出了青衿師姐的冰清玉劍,前兩日,雲鴻太師叔還有我們聖地前輩都親眼目睹,而且我也在場。」
飛羽似乎還不相信,正要說什麼,旁邊的江舟說道:「傳聞之中,無雙小爵爺,面有無暇玉相,身具奇異之體,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在一次又一次的在天劫下活下來,又一次又一次的重築大道根基,要說渡劫失敗之後,半月痊癒……」
江舟並沒有繼續說下去,他看起來似乎也不怎麼相信,轉身問道:「鐵山道友,我對無雙小爵爺仰慕已久,一直都想結交,不知小爵爺在哪座山峰修行?」
鐵山有些猶豫,他也知道這幫聖地弟子來者不善,而且十有八九是衝著北長青來的,可赤心大長老交代過,聖地弟子都是客人,不能怠慢,這讓鐵山有些為難,思量片刻,說道:「我不知小爵爺現在有沒有時間,這樣吧,待我先去看看,若是他有時間的話,我便帶你們前去。」